某隻的歌聲不算很高,卻也足夠內力深厚的人聽見。
第一排坐着的幾人都紛紛側目,眼神各異,瞭然的,複雜的,沉思的,還有興味盎然的……
臺上的碧羅見狀,清淡的眼神終於看向她,眸底閃過一絲什麼,又飛快的隱去。
楚玉皺皺眉,“這是唱的哪一齣?”
蘭漓微微一笑,她連羨慕諷刺都演繹的這麼可愛。
碧羅下臺後,衆人的視線就都集中在某隻的身上,前面瓊玉的歌、碧羅的舞可是已經是登峰造極,她還能再表演什麼才能越過去?
某隻在萬衆矚目的期待中走上舞臺,眼眸璀璨,淺笑吟吟,“各位大人,在奴家表演之前,想先問一句,你們認爲的最好的歌舞評判標準是什麼呢?”
聞言,衆人一愣,都一時有點茫然,即墨殤古井般幽深的眸底閃過一抹流光,很有興趣的笑問,“依着小丫頭的理解,最好的歌舞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嘻嘻,殿下相問,那奴家就知無不言嘍,奴家覺得最好的歌舞不該是水中月、鏡中花,雖然美好,然而卻不真實,突破人的極限獨一無二的表演令人震撼驚豔,然並卵……”
“然並卵?”
“呵呵……然而並什麼卵用。”
這話一出,天水閣和玉華樓的兩位臉色就白了,衆人也都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她這是要……
“呵呵呵……所以呢?”唯有即墨殤眸底越來越亮。
“所以,奴家認爲,最好的歌舞應該是屬於百姓的,屬於大家的,屬於這裡的每一個人的!”
即墨殤眉頭一挑,“怎麼說?”
“就是最好的歌舞,該是人人都容易學會,既有樂趣,又廣泛流傳,還能有益身心健康,這纔是最貼近百姓的經典之作,讓人癡迷不忘。”
“嗯,說的有幾分道理,只是有這樣的歌舞麼?”
“哈哈哈……當然是有的,奴家現在要表演的就是這樣一首足以席捲即墨百姓爭相學習的神曲,堪稱是百年難遇的經典!奴家表演一段後,願意現場教學,讓所有的百姓都能受益,成就我們大即墨更健康快樂的美好生活!”某隻說的大言不慚,像是她是降臨的拯救者一樣。
衆人無語的同時,又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好奇心全被釣起來了。
“好!那本王就拭目以待!”
即墨殤發了話,衆人裡就是有不同意見的也只能壓下來。
而這時,舞臺上,開始走上一個個的人,七色彩虹衛十幾個人都上場了,即珂即冉還是伴奏,某隻站在最前面領舞,爲了今日這一首神曲,她換了比較利索的裝束。
然後,她給了即珂一個開始的眼神,歡快的節奏令人精神一震的響起來。
接下來,舞臺上的畫風瞬間呈現出一幅讓人目瞪口呆的驚異。
那歌詞也驚異,“我種下一顆種子,終於長出了果實,今天是個偉大日子,摘下星星送給你,拽下月亮送給你,讓太陽每天爲你升起……生命雖短愛你永遠,不離不棄……”
某隻領着一羣人邊唱邊跳,簡單明快的曲調,朗朗上口的歌詞,很快就讓那些一開始還處於驚異的衆人眼睛火熱起來,甚至手腳不自覺的跟着抖動,尤其是到了高超處,那樣古怪卻又有趣的肢體動作,讓人好笑又忍不住想要跟着學起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怎麼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這歌詞一唱,瞬間,衆人望着桌面上的蘋果,感覺變得有點古怪了。
“有你的每天都新鮮,有你陽光更燦爛,有你黑夜不黑暗……”唱到這裡時,即墨殤握着酒杯的手一緊,脣角的笑意更燦爛了,小丫頭,這話該我對你說呢。
舞臺上越跳越是熱烈,即珂把手裡的鼓敲的震天響,節奏勁爆的讓人想要停都停不下來。
某隻趁着不唱的空隙,衝着春色滿園的姑娘們招手,秦豔茹等幾個怔了一下,也不再扭捏的跟着一起上臺跟着跳起來,某隻又衝着四周的百姓熱情的喊,“小夥伴們,跟着一起跳起來!”
那些百姓中有之前第一天經過一番操練的人,經此一回後,臉皮早已厚了一個等級,聞言,便第一批相應,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漸漸的人數越來越多,隊伍發展的十分龐大,舞臺根本就不夠,那些後加入的百姓們就在舞臺的四周,跟着一起擺動着年輕的身體。
在這個時空,沒有什麼娛樂,人們的內心都住着一個渴望釋放和熱情的獸,一旦被喚醒,就會再也剋制不住的跑出籠子,什麼禮教和規矩也暫時都忘了,只盡情的享受釋放着。
某隻見狀,跳的越發帶勁,前世小蘋果血洗各大網站,聽到抖腿停不下來,所以她才選了這一首神曲,就不信壓不過去那兩位,陽春白雪是高大上,可膾炙人口的下里巴人才能真正的打進羣衆內部,是看的見卻做不到的望洋興嘆好,還是實實在在的吃到肚子裡感受到好?
看衆人的反應,結果不言而喻!
某隻的羣衆路線成功了。
龐大的隊伍像是不知疲倦一樣,跳的越發興奮,連貴賓席位上的人都躍躍欲試。
樑尚早已加入進去,還有其他一些愛玩的公子哥,都放開了矜持,跳的不亦樂乎,最後,楚玉都被某隻使眼色給拉了上去,很賣力的跳着,秦皓然掩面,蘭漓笑得越發溫柔如水。
曲清閣感嘆,“大俗即大雅,墨小姐這一首果然是堪稱神曲,百年難得一遇,我等有幸啊!”
即墨殤聞言,笑着接了一句,“嗯,確實百年難得一遇,曲大學士不妨編到史冊裡去。”
曲清閣點頭,“殿下所言極是,卑職回去後便如實記載這一場盛事!”
即墨墉眸光閃了閃,“皇叔,雖然墨小姐跳的不錯,只是比起碧羅姑娘的九天玄女舞還是遠遠不夠的吧?”
即墨殤一直笑盯着舞臺上,聞言,隨意的道,“若是論技巧難度,自然是碧羅更勝一籌,只是你忘了小丫頭之前說的那些話了,真正的好舞曲是要所有的人都能即興跳,而不是成爲水中月、鏡中花讓人膜拜。”
“那皇叔的意思是?”
“本王的意思……自然是遵從眼前看到的事實!”
即墨墉抿脣不語了,眼前的事實就是……所有的百姓都像是瘋了一樣,跟着她一起跳個不停。
遠處,那艘小船上,即墨萌站在窗戶前,盯着舞臺上的畫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表情很複雜。
小魚兒悄悄看了一眼,也撓頭,猜不出來,今日主子來的時候,看着還是很平靜的,之前的那些表演,也都不曾看過,等到天水閣和玉華樓的節目開始時,才淡淡的掃了一眼,然後,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他可以理解成是糾結麼?
既擔憂她被那兩家比下去會不高興,又不想她出風頭真得了那個什麼賽花仙子的稱號,所以……唉,主子也真是不容易啊,一旦沾上某隻寶寶,感覺整個人都心酸了。
而花若風看着看着,已經開始呈現出着魔的狀態,於是,他也跟着扭了一下,唱到,“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噗,小魚兒瞪他一眼,又作死呢?
果然,即墨萌冷聲道,“很想跳?那也出去跟着她一起去臺上跳!”
花若風摸一把汗,“呵呵呵……屬下怎麼會丟下公子跑出玩呢?再說,屬下可是很有節操的,怎會個楚小郡王一樣,這般……歡實?”
嗷嗷……他也好想歡實。
即墨萌默了一下,忽然問了一句,“楚玉跳的很好?”
呃?
船艙裡的三人都互看了一眼,連向來不八卦的花若雨都露出點沉思,主子這是什麼意思?可以理解爲嫉妒?噗
“咳咳……這個麼,其實還是不錯的啦,那腰和胯扭得很到位……”
“哼!”即墨萌不待他說完,便冷哼了一聲,“學這些不堪入目的倒是快,在上書房怎麼不見這麼用心?”
這話裡的酸味啊……花若風做了個倒牙的表情,當然是低着頭,不敢讓人家看見的。
而小魚兒則無語的皺眉,主子啊,既然是不堪入目,您還一直站在那裡看的目不轉睛是爲何?
舞臺上的神曲終於結束了,每個人都跳的滿頭大汗,紅光滿面,眼底閃閃發亮,從裡到外都似是被脫胎換骨般輕鬆舒適。
某隻見大家都還有些意猶未盡,不由熱情的高喊,“歡迎諸位舞友們想嗨的時候就去春色滿園哈,早晨晚上在門前的空地上集合,最專業的伴奏,最激情的領舞,而且保證定時更新新的舞曲,給諸位永遠激情滿滿、快樂無限的美好體驗!”
聞言,衆人高呼聲響徹雲霄、經久不息。
從此,也開創了古代廣場舞的盛行不衰!
春色滿園的姑娘們都興奮的臉色發紅,改寫歷史的時刻終於等到了。
而即珂即冉卻糾結起臉,他們還能做回一個正常的侍衛麼?就在這一條伴奏的路上狂奔回不了頭了?
他們還真是一語成戳,整三年,就坐在二樓上爲前來的百姓們奏樂,親眼見證了一首一首的廣場舞誕生,鑄就了春色滿園的輝煌歷史,也成就了某隻終於成長爲真正的一代國民女神。
美腿一伸,萬獸臣服!
這是後話,眼前的結果是,毫無疑問的,這一輪的比拼,某隻成爲最大的贏家。
然而,接下來的才藝是更加高雅的棋藝,書畫還有詩詞,衆人都有點不太看好某隻了。
就是春色滿園的內部都開始升起幾分遺憾的嘆息,要是隻比舞曲就好了。
然而,沒有那樣的好事。
於是,接下來,真正的淘汰賽開始了,瑟瑟,憐玉,媚蝶和書瑾,之前都是展示的自己最擅長的才藝,其他的方面就薄弱了,瑟瑟唱歌驚人,可是書畫什麼的幾乎沒有涉獵,憐玉懂棋藝,卻又不擅長書畫,媚蝶只喜歡舞,其他三樣更是不精通,書瑾的棋藝、書畫、詩詞都比較拿得出手去,可是偏偏歌舞不行。
於是,這一輪下來,四人就被淘汰了。
這樣的結果都在某隻的意料之內,四人從臺上下來時,神色也不見多麼傷心遺憾,她們能走到這一天,已經是非常的驚喜激動,不敢再奢望更高。
更高的位子,是留給那三個人的!
最後,剩下碧羅,瓊玉和某隻。
因爲之前,三人比拼的都是歌舞,所以接下來的表演就是圍繞着棋藝,書畫和詩詞了。
這時,就有人提議,乾脆,三人一起上臺比試,這樣王對王的畫面一定會更加震撼精彩。
即墨墉笑着問了即墨殤一句,“皇叔意下如何?”
即墨殤挑挑眉,“可以啊,不過,三人一起登臺,要如何分出勝負呢?”
這時,京城府尹小心翼翼的過來回話,“殿下,是這樣子的,比試這三樣,三人一起登臺後,按順序,先比詩詞,現場出題,當場出口成章,然後是作畫,規定在一柱香的時間內作出一副,最後是棋藝,爲了公平呢,就由三位姑娘各自擺出一局自認爲是最難得,然後由前來的各位大人和公子們上臺挑戰,誰設的棋局最先被破,便誰第一個遭淘汰,殿下可覺得如何?”
即墨殤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李大人想的很周到,本王沒有意見。”
李府尹又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即墨墉,即墨墉含笑回到,“本王也覺得這樣的安排甚好。”
可其他人卻覺得不是很好了。
很顯然,這樣的比拼還是不夠公平的,詩詞和作畫還好些,可棋藝……
若是想故意讓哪一個落敗,最先派出一個高手前去破解便可了,畢竟在他們的眼裡,覺得三人的棋藝再好,還能好的過第一排坐着的幾人?
攝政王殿下的棋藝可是未曾聽聞有敵手,墉小王爺的棋也下的非常精湛,還有皓然公子和蘭世子,曲清閣,個個都是不是等閒之輩,那麼這豈不是……
某隻眨巴着大眼睛,很深刻的揭開了真相,“艾瑪我去,這是拼棋藝?拼的是後援粉絲團好不?”
誰的強大,便可以去圍殲對手了。
她身邊的幾人聞言,神情不由的更加擔憂,秦豔茹已經忍不住的開始開導,“墨小姐,您今日表現的已經實在是太好了,在我們心裡你早已是當知無愧的賽花仙子。”
“對啊,對啊,棋藝什麼的會不會都無所謂啦,在花樓,要這些玩意兒都沒有用。”
“雖然我不是很贊成瑟瑟說的沒有用的話,可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人不能什麼都精通,能做好一樣已經是極好,所以墨小姐您無需介懷。”
“是啊,四場裡,您已經贏了歌舞,其他三樣,在畫上您也很有天賦,或許能打成平手也不錯呢。”
連玖嵐都很厚道的勸了一句,“勝敗乃兵家常事,小姐不要想太多。”
某隻左看右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們這是在……安慰姐?”
幾人不解,下意識的點頭,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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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隻笑得花枝亂顫,“呵呵呵……你們這是以爲姐會輸?哪一局?棋藝?書畫還是詩詞?艾瑪我去……告訴你們,姐哪一局也不會輸好麼?你們跟在姐身邊難道不知道姐是百年難以遇到、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的天縱奇才?”
幾人嘴角一抽,集體搖搖頭,這等天縱奇才?什麼時候的事?
“那姐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的秘密你們總該知道吧?”
幾人更無語了,“小姐,請一定要冷靜啊。”
噗,她們覺得人家估計是不能面對即將到來的挫折打擊出現以至於神智不清醒了。
“你們真是……”某隻站起來,指着那幾人,深深的一嘆,“可憐我一腔熱血、兩袖清風,三從四德,五音六律,七竅玲瓏、八面威風,九天仙女,十全十美,你們……卻都不懂的欣賞!唉,真是古往今來寂寞最是英雄啊!”
某隻發完感慨,一步一搖的走向舞臺了,留下幾人對着她的背影發愣,剛剛她們聽見了什麼?一定是什麼都沒有聽見吧?一定是的!她們一定是沒有聽到那些很想讓人死一死的話!
墨水一直沉默的站在遠處,心底除了無語還有鬆了一口氣,一開始聽人家發出用數字開頭的成語後,還很擔心她說道九的時候,會彪悍的吐出九五之尊來,咳咳,還好,還好……
遠處,那艘小船上,即墨萌氣惱的哼了一聲,“三從四德?她有麼?”
要是有三從四德,他還用的着時時生氣?
花若風的重點是放在兩袖清風上,撇撇嘴很不甘,她要是兩袖清風,他們這些人難道都是要飯的?
小魚兒則在愁着那一句八面威風,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某隻的威風會刮進皇宮……
聽到這番得瑟的不要不要的話,第一排的人表情更加豐富。
上官駒是暗暗惱恨的不屑,樑尚如今對人家很有好感,笑着說了一句,“這小美人還真是有意思,哈哈哈……”笑聲一落,又遺憾的咕噥了一句,“可惜,小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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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上官駒眼珠子一轉,獻計道,“小侯爺,人雖然現在是小,可總有張開的時候啊,到時候還不由着您……”
樑尚眼睛一亮,兩人心照不宣的笑起來,猥瑣而不懷好意。
夾在中間的薛左振自始至終面無表情,置身事外,彷彿沒有什麼能引起他的興致。
上官墉脣角的笑意勾了勾,看似不經意的提醒了一下,“表弟,墨小姐可不是一般的花樓姑娘,你莫要唐突了。”
樑尚不以爲然的嗤了一聲,“知道,不就是將軍府的小姐嗎,可是那是以前,即墨誰不知道京城再無將軍府,那就更沒有千金小姐了,花樓的一姑娘而已,我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
“可是,皇叔也……”即墨墉似是爲難的看了即墨殤一眼。
聞言,樑殤倒是有點緊張,他再怎麼色膽包天也不敢搶攝政王看上的女子。
即墨殤眸光閃了一下,卻漫不經心的笑了笑,“呵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侯爺隨意。”
聞言,樑尚得意的笑着放心了,再盯着臺上的人,眼底猥瑣的光更加不掩飾。
楚玉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蘭漓的氣息更是冷寒,忽然不知從哪裡飛過來一塊小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樑尚的嘴邊上,樑尚慘叫一聲,衆人一驚看去,之間他捂着嘴角,有鮮紅的血從嘴裡流出來,而整張臉都腫了起來,畫面觸目驚心。
更驚心的是,沒有人看清那小石頭是從哪個方位射過來。
樑尚捂着嘴含糊不清的大叫,“誰?誰幹的,誰敢暗傷小爺,給小爺站出來。”
兇手自然不會自己站出來,即墨墉眉頭一皺,給遠處自己的屬下使了一個顏色,那屬下心神領會的去查了,薛左振這是纔算有了一點的反應,凌厲的視線掃了一圈後,轉身去了北邊。
北邊,某隻不起眼的小船上,花若風正在讚歎,“公子,這一手暗器使的真漂亮!”
連他站在身邊,都沒有瞧見主子是怎麼打出去的,更別提別人想看出什麼痕跡來了。
即墨萌卻抿了一下脣,氣惱的道,“她不是很威風,爲何被那登徒子說出這般無恥的話來,還不回擊?哼,就是欺負朕的時候毫不客氣。”
這話脫口而出,艙裡的三人還真是不知道怎麼接下去好。
半響,花若風才硬着頭皮道,“公子,依着墨小姐的性子,該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吧,過後估計有他的好果子吃,您忘了他現在可是還吃着墨小姐的藥呢。”
聞言,即墨萌心中的鬱氣才消散了一點,不過嘴巴上還是不軟,“哼,總之她就是不讓人省心。”
“是,是,公子所言極是,尤其是不讓您省心。”
“你……”即墨萌被花若風說漏嘴的話給噎的一堵,最後重重的甩了一下袖子,自顧自的暗暗惱恨,是不是現在所有的人都看出他就是愛管她的嫌事了?
只有那個笨蛋一個人不懂!
薛左振去查了,即墨墉也讓人去搜,他的眸底藏着一抹陰鷙,剛剛那石子若是瞄準的是自己,他能不能躲過去?
京城府尹已經過來請示,“殿下,您看這……”這比賽還要不要繼續?
即墨殤輕描淡寫的道,“比賽繼續。”
“可是小侯爺?”
“讓人帶小侯爺下去看御醫、”
“不要,殿下,我要揪出兇手來……”
“你臉上的傷可不輕,耽擱了治療可是會破相,你確定還要繼續無意義的耗在這裡?”
聞言,樑尚纔不甘的離開了。
他一走,氣氛顯得有點壓抑,畢竟剛剛那一出由不得人心底不犯嘀咕,爲什麼誰也不打,偏偏打了樑尚?
因爲樑尚剛剛出演調戲羞辱了某隻?
於是乎,衆人看某隻的眼神就複雜了。
而某隻還在沒心沒肺的笑着,等在臺上準備比賽。
那天真無辜的模樣,任是誰也不會把剛纔的暗器高手跟她聯繫起來。
那又是誰在打抱不平?
楚玉無疑是很高興的,似笑非笑的瞥了上官駒,“哎吆,這做人呢,果然還是老實低調點好,別什麼能說不能說的都往外倒,嘴巴是用來吃飯的,又不是吐隔夜飯的,沒得薰着人。”
這含沙射影的話,刺的上官駒面色發青,想要發怒,卻忌憚對方的身份。
楚玉又笑着問蘭漓,“漓,你說是不是?”
蘭漓聲音清淡而微涼,“嗯,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招惹,人在江湖中,總是要腦子掕的清楚一些,莫要刀子架在脖子上了,還不知道死期將近。”
這話說的有點狠,可以說……剛剛那暗器是給樑尚的教訓,是可以隱藏身份的,那麼現在蘭漓當衆這般維護某隻,就是直接明面上擺明了態度。
他告訴衆人,他是站在某隻這邊的,侮辱她,他也不會坐視不管。
聞言,連楚玉都有點驚,他自是知道漓對某隻的情誼,只是他沒想到原來這麼重,竟然不惜公開得罪人。
秦皓然的眼眸有些深,他還是第一次見漓如此動了怒火。
那邊,聽到這話的上官駒終於坐不住了,“蘭世子,口中留一線,他日好相見,你這般維護一個罪臣之女傳出去怕是不合適吧?”
蘭漓聲音越發清冷,“罪臣之女?寶寶在漓這裡,只是知己好友的妹妹,是漓要誓死維護的人。”
“你,你就不怕……”
“漓無愧於天地,沒什麼可怕的,就是在上了金殿對峙,漓也是這般說辭。”
楚玉拍了一下手,“說的好,小爺支持,到時候要對質,算小爺一個。”
秦皓然也接了一句,“還有我,傾城也是我的知己好友。”
“你們,你們一個個的都……”上官駒臉色漲紅,近乎扭曲,他看着即墨墉,即墨墉此刻卻抿脣不語,他再看向即墨殤,即墨殤卻渾不在意一般的品酒,像是聽不到這等大逆不道的言辭,他看向曲清閣,這個人不是最仗義執言遵守律法的嗎,誰知,人家捧着一本書,似乎看的很投入。
他最後氣急敗壞指向舞臺,“墨寶,你就是個禍水。”小小年紀,還未張開,便引得這些京城眼高於頂又都心思玲瓏的公子哥們爲了她都不惜露出真面目,那長大了還了得?
豈不是天下大亂?
面對他猙獰的神情和誅心的話,某隻在舞臺上卻笑逐顏開,大聲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你又想跳舞?”
上官駒氣的身子都在發顫,如今這跳舞兩個字簡直就是他的死穴,“你少話說霸道,老子……”
“什麼?你這些想要跳舞表白的對象成了墉小王爺?”
“噗,墨寶,你……”
“真的是越來越不敢想象了,這是世界太瘋狂,男子都想給男子當新郎了。”
衆人聞言,集體噴了,額頭上都是一條條的黑線,還有滿心的顫抖凌亂。
上官駒怒極攻心,指着他幾乎說不出話來,即墨墉也貌似隱忍倒極限,好風度差點維持不住,任是誰,被說要被男子跳舞表白想來都不是一件美好的事。
某隻卻不管不顧的還在叫喊着,“好吧,既然你如此誠意十足,且非要表白不可,那就開始吧,小夥伴們,爲了上官將軍的這份勇氣,我們忍着噁心點贊吧。”
她吼完,不給任何人機會,先給了即珂一個伴奏的眼神,然後便似笑非笑的盯住了已經瀕臨崩潰的上官駒,這個時候他的心神是最容易被掌控的。
果然,沒用幾秒,扭曲的畫風開始了。
衆人就見剛纔還暴怒的恨不得咬衝上去殺了某隻的上官駒忽然就瘋狂的搖擺起來,且面對的對象正式臉色鐵青的即墨墉。
氣氛一下子詭異的僵滯了,連呼吸都停止。
一個個的人都不可思議的瞪着跳的激烈的上官駒,難道他真的是對小王爺有意思?噗
即墨殤忽然笑起來,“呵呵呵……有意思、”
“殿下,您不是應該表現的傷心一點?”
“怎麼講?”
“呵呵噠,人家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呢。”
“哈哈哈……”即墨殤聽了這話,反應堪稱是縱情大笑了,那張本就美的驚天動地的臉更加美絕人寰了。
某隻暗暗犯了一個白眼,果然是隻妖孽。
即珂非常給力的吉大着鼓點,上官駒也狂熱的跳,沒有章法和要領,直覺的像是陷入了某隻魔障一般,膽小的人都掩面不敢看,尤其是遠處的姑娘們。
而楚玉看的津津有味,還不時拍手點贊,蘭漓看着臺上的她,溫柔的一笑,她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秦皓然也隱約覺得上官駒忽然發狂與某隻有關,可是衆目睽睽之下,不見她做過什麼手腳,到底是爲什麼呢?
遠處的某隻船上,即墨萌也在皺眉沉思,這個笨蛋是不是對上官駒用了什麼咒語?
終於,即墨墉出手了,一掌擊暈了還在扭動不止的上官駒,陰着臉道,“來人,還不快把上官將軍擡下去,找御醫醫治?沒看到他中了邪術了?”
京城府尹趕緊戰戰兢兢的讓人把上官駒擡了下去,也沒敢問,既然是懷疑中了邪術,還找御醫幹什麼?不是該讓道士來作法?
上官駒擡下去後,氣氛更加詭異了,京城府尹摸着頭上的汗,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了。
此時,即墨殤很好心情的催促道,“還愣着幹什麼?”
“啊?”
“趕緊比賽開始啊,本王還等着小丫頭的精彩表演呢。”
“呃?是,是,卑職遵命!”
於是乎,經過了樑尚被石頭擊中和上官駒發癲這兩個意外後,比賽依舊照常進行。
京城府尹在臺上宣佈作詩的題目,題目起的很有意思,每個人分別作詩三首,其中兩首是送給對手的,另一首是送給自己的,內容是稱讚彼此的容貌。
衆人聽了這麼別出心裁的題目,一時都被吊起了些胃口,壓下去些剛剛的沉重。
京城府尹給出題目後,點燃了一柱香,言明給每個人的時間都是一樣的,以半柱香爲限。
舞臺上,早已安置了三張桌子椅子,分別給三人用,上面筆墨紙硯都是最好的,碧羅端坐着,微微皺眉沉思,瓊玉也一手執筆,在想着什麼,只有某隻靠在椅子裡,拿着她的炭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一副完全不上心的樣子。
見狀,秦豔茹等人就感嘆,人家這是放棄了吧?
連楚玉見了,都暗暗着急,“皓然,你可看出她這是在幹什麼?”
一般他都問蘭漓,不過想着人家的眼睛,改口成了秦皓然。
秦皓然眉眼清淡,“在思考吧。”
“噗,別逗了,在思考?我懷疑她有……”楚玉接觸到蘭漓投來的警告,忙住了口,“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能思考出什麼呢?”
秦皓然不冷不熱的道,“不清楚,她那般天縱奇才的腦子裡能想出的東西,絕非是我等凡人可以猜出來的。”
楚玉深以爲然的點頭,“言之有理。”
而某隻小船上,花若風小心翼翼的貌似自言自語了一句,“這是主動放棄了?”
即墨萌哼了一聲,“她要是肯放棄倒是好了。”
他也就不必糾結將來後宮中還有一位賽花仙子了,就是將來墨將軍回京,自己也好交代些,哪裡像現在?
一切都背離了初衷,且越走越遠,最懊惱的還是,他明明知道不對,卻管不住自己的心,任由她一路胡鬧下去。
舞臺上的香在慢慢的燃燒着,已經快近一半,即墨墉忽然看向即墨殤,問了一句,“皇叔,之前,您可是看清那暗器是從哪個方向打來的?”
即墨殤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不知,本王那會兒沒注意。”
即墨墉眉頭一皺,“皇叔的武功足可問鼎天下,豈也會看不出?”
“呵呵……問鼎天下?本王可沒有那個雄心壯志,賢侄啊,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永遠不要以爲自己是最厲害的。”
即墨墉心神一震,“侄子受教了,多謝皇叔。”
“嗯,薛統領不是去查了?耐心等着便是,既然是來看比賽的,那就不要想別的,你猜猜看,這一局,誰會贏?”
即墨墉斂下心思,想了一下道,“該是碧羅姑娘吧。”
“呵呵……本王猜是那隻小丫頭。”
“爲何?”
“直覺。”
臺上的香燃燒到一半,京城府尹喊了一聲,“時辰到,請三位姑娘開始吧。”
先出口成章的是碧羅,寫的詩詞如她本人一樣,帶着股清傲的聖潔,對兩人的讚美呀還算可以,對自己時,寫的就帶出一絲癡癡的守候意味來,讓人不免唏噓嘆息。
一個女子的年華何其珍貴,可是六年了,攝政王殿下卻沒有半分許她名分的苗頭,這也真是……
再接下來,是瓊玉,三首小詩做的都柔情婉約的,恰到好處,兩人讀完後,皆是博得了熱烈的掌聲。
衆人最後把視線落在某隻的身上,剛纔看她心不在焉的,腦子裡想詩詞了嗎?還是又弄出什麼更古怪的東西要來個一鳴驚人?
誰也沒想到人傢什麼古怪也沒用,很老老實實的做了三首詩詞。
給碧羅的那首是“美人出南國,灼灼芙蓉姿。皓齒終不發,芳心空自持。”
深意令人發醒啊,碧羅的當時聽完後,臉色都有點白了。
而即墨殤只是含笑等待着,沒有任何的表示,衆人見了,都不由的感慨,唉,果然是冷心冷情啊。
給瓊玉的是那首“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這首詩詞,對女子容貌的讚美可謂是很不吝嗇了。
玖嵐愣了一下,小姐還有這份胸襟?
墨水卻是更瞭解某隻的,他想,後面一定會有更不吝嗇的讚美等着!
果然,某隻吟完這兩首,說第三首的時,很嬌羞的道,“接下來的這一首是送給奴家自己的,奴家覺得做的還不夠到位,不能描述出奴家的絕色容貌和高雅氣質,諸位聽了後請多包涵。”
不知爲何,聽了這樣的自謙之詞,衆人都有種不太好的額預感了。
接下來果然,“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語落,現場鴉雀無聲,一個個的長大了嘴巴,這樣的讚美還不到位?噗
楚玉嘖嘖稱讚,“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
見識到了什麼他無需言明,相信衆人都和他有同樣的感受,什麼是毫不謙虛的高調得瑟……
氣氛無語之極了半響,終於伴隨着即墨殤的拍手聲,而醒過來。
不用太糾結比較,三個人勝出的是某隻。
居然是某隻?
春色滿園裡呆怔半天后,發出激動的尖叫聲,最高昂的自然是瑟瑟和媚蝶,憐玉和書瑾比較矜持,也是面色發紅,比自己贏了都要高興。
七色彩虹衛們也驚呆了一下,媽呀,人生真是處處是奇蹟啊!如此彪悍的小姐都能憑藉詩詞取勝,還有地方說理去嗎?
輸了這一局,瓊玉倒是沒有太大的遺憾,因爲她本就不太擅長詩詞,她除了歌喉,便是畫了,而碧羅則是棋藝最佳,那可是攝政王親手教出來的,所以她相信,某隻贏了歌舞和詩詞兩局,接下來的兩局是絕對不會再有機會贏的。
只要她贏了下面的作畫一局,等待棋藝時,不管那兩人擺的棋局有多難,也會有人給破了,如此一來,她至少可以和某隻打成平局!
只是,人生處處是意料之外啊,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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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比賽真是好漫長,咳咳,預知精彩,明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