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殤貌似很有興致的瞥了眼慘不忍睹的花樓,這才收回視線看向她,似笑非笑道,“對了,聽你樓裡的人去跟本王求救說,有敵國的人來屠城,可是有此事?”
聞言,跪在地上的衆人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眼下的情況哪裡像是敵國來犯?攝政王可不是好糊弄的,若是沒有合情合理的解釋,只怕要落個欺君之罪。
那可是要殺頭的啊!
媚夕那小丫頭慢慢的清醒過幾分來,後背一身的冷汗,天,她之前是不是魔怔了,都幹了些什麼啊?可是一切的事情都那麼的詭異,她才跑出去沒多久,就巧合的碰到自稱是攝政王府的人,然後她就病急亂投醫的說了,然後攝政王殿下就來了……
秦豔茹面色白了白,眼底閃過一抹決然,若是真的要追究下來,她就豁出去了全部攬下,她自己死不足惜,可墨寶對花樓太重要了。
玖嵐都心臟縮了一下,有些無語又無奈,這下子看小姐要怎麼再胡扯,攝政王的心機手段可不是幾句瘋言瘋語就能糊弄過去。
某隻卻是不擔心,繼續擔當傻白甜的忽悠,小手一指,聲音都顫抖淒厲了幾分,演技可謂是入木三分,“就是他,殿下,您聽,這個大膽狂徒現在還死性不改,若不是您來的及時,只怕我們春來院的姑娘們就都要成了亡國奴、被迫賣身了,嚶嚶嚶……”
某隻捂臉,遮擋並不存在的淚水。
聽到的姑娘們也好想捂臉,嗚嗚嗚……還敢不敢再詭異一點,還有亡國奴和賣身這兩個詞不要再提了好麼?
“喔……”即墨殤長長的唏噓了一聲,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裡盡是興味盎然的光芒,“亡國奴?小丫頭,你再看看他身上穿的衣服,確定他是敵國來的人?”
禁衛軍的服裝是獨一無二的,普天下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就算真有那傻的,可對方胸前還有一個禁字,也能清楚的表明自己的身份。
也就是說,某隻指責人家對方是敵人根本就是莫須有的誣陷。
那個小頭目的腦子還是不清楚,不過那四個屬下這會兒差點就感激涕零了,嗚嗚……終於有人知道他們是禁衛軍了,真好!
某隻神情不變,指着那個人更加斬釘截鐵且大義凜然的道,“確定,他雖然穿了禁衛軍的衣服,可是誰知道是不是潛伏進來打頭陣的?若不然,他爲什麼要口口聲聲的說屠城、殺光的狂語?進了我們花樓就是一番毫無人性的打砸搶,這樣的素質會是禁衛軍?禁衛軍不是守護京城老百姓的安全嗎,會有這樣的害羣之馬?奴家覺得只有敵人的軍隊纔會如此野蠻囂張,而我們即墨國在英明神武的攝政王殿下領導下是絕壁不會有這樣喪心病狂的人渣的!”
聞言,衆人都再次把頭垂低,就差用袖子掩面了。
即墨殤居然點點頭,似乎是深以爲然的樣子,“嗯,言之有理,本王如此英明神武,確實不會調教出這樣喪心病狂的手下,人渣?這個詞形容的極好。”
某隻聞言,頓時眉開眼笑的道,“殿下英明,真是明察秋毫啊,這個人確實是敵人派進來暗探無疑了,還有那幾個……”
被某隻小手指到的四人頓時猶如閻王爺欽點了一樣,渾身劇顫,對着即墨殤就急切的磕起頭來,“攝政王殿下,求您明察啊,屬下真的不是敵國派來的啊……”
“對啊,對啊,殿下,您可一定要明察啊……”
幾人紛紛求饒,額頭上磕的血跡斑斑,卻仿若未覺。
即墨殤連眼眸都不屑看一眼,某隻心裡一動,那隻小包子對這樣的人,是那種睥睨一切、高高在上的威嚴尊貴,而眼前的妖孽卻不是這樣的感覺,更像是……空洞無物,就如同在他的眼裡,任何人都是死的一樣。
這樣的感覺讓她不由的心驚,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皇家冷漠,她是清楚的,皇權爭鬥,鮮血白骨成堆,人心早已硬成了鐵和冰,可是那也不該是如此的死寂,尤其他還是在那樣的位置上大權在握,怎麼就會……
“小丫頭,你看如何?”即墨殤忽然開口,打斷她的沉思。
某隻回神,壓下心頭的不解和驚異,看向那幾個禁衛軍,冷笑一聲,“你們真的不是敵國派來的?”
幾人的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不是,真的不是!”
“是啊,若是的話,我們寧願天打雷劈!”
“墨小姐,饒命啊,我們真的錯了,真的錯了,求您大人大量放我們這一回吧!”
這會兒他們再蠢也知道自己之前是踢到鐵板上了,惹了不該惹的人,還把攝政王給搬了過來,現在他們只能祈求人家不要再咬着他們是敵軍不放,不然……自己的小命搭上不說,還要株連九族啊!
他們也不想這樣窩囊,可是看着老大詭異的那個模樣,他們百口莫辯。
某隻等到幾個人對着她開始拼命磕頭、磕到血染紅了地上的青石板後,才慢悠悠的開口,“你們也許不是,可是你們的老大卻是已經承認了,你們怎麼解釋啊?”
聞言,那幾人對看一眼,片刻,咬咬牙,不約而同的指着那個小頭目,“他是,可我們不是,我們都是被矇在鼓裡的啊,我們也是被連累的啊!”
某隻嗤了一聲,“連累?一句被連累就完了?你們瞪大眼珠子看看,我們原本富麗堂皇、精美絕倫的花樓被糟蹋成什麼樣子了,你們於心何忍?”
聞言,還在跪着的衆人頭垂的更低了些,富麗堂皇?精美絕倫?她們曾經擁有過麼?
以前不曾擁有,可是將來必須有,要是不扒下他們一層皮,能饒了?虐渣就要往死裡虐才痛快!
那幾人在愣愣的回想了一下之前人家花樓的富麗堂皇后,悲催的懂了,這是要讓他們賠償毀壞的銀子了,一個個的都積極的表態,“我們該死,我們不該行動魯莽粗暴,毀了您……精美絕倫的花樓。”
“我們賠,我們一定賠您一座……富麗堂皇的花樓!”
“唉,看你們這麼可憐,又知錯能改,又勇敢的檢舉出敵人,又願意承擔所有花樓的修繕費用……”某隻自言自語的思量着,然後看向即墨殤,笑吟吟的問,“殿下,您覺得是不是能將功補過?”
即墨殤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像是在看一樣十分有趣的玩具,“本王爲何要覺得他們將功補過?”這小狐狸撈到了好處,就想收手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那,攝政王殿下想如何?”
即墨殤妖嬈的一笑,美絕人寰,然而說出來的話又慘絕人寰,“對於敵人,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所以依着本王的處置,自然是將這五人受五馬分屍之酷刑,其九族之內皆統統斬殺,一個不留!”
聞言,那幾個禁衛軍差點沒暈過去,連求饒的話都不敢再說了,誰都知道攝政王有多麼冷酷無情,而且說出去的話便是聖旨,再無轉圜的餘地,越是求情,他便越是殘忍!
某隻皺了皺眉,“這樣不太好吧?”
“喔?如何不好?”即墨殤又被挑起了一抹興致,貌似還從來沒有人敢當面質疑他的決定。
某隻可沒聽過他殘暴的威名,就是聽過,此刻也只能硬着頭皮自圓其說,“嘻嘻,這樣的處置雖然能體現您的……鐵血手腕、治下嚴厲,可是百姓們多善良憨厚,最是不喜歡血腥殺戮,這一下子就砍這麼多人,他們背後萬一有什麼誤會,就對塑造您寬厚仁愛的威名不好了。”
即墨殤又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居然點點頭,“嗯,你說的很有道理,本王雖然不重虛名,可也不想惹得百姓們誤會。”
某隻興奮的笑道,“是極,是極,您自是淡薄名利,那些都是神馬浮雲,從您的眼前掠過。您這份高潔的品性真是令人感動。可歌可泣啊!”
某隻的高帽子像是不花錢一樣,還說的誠摯十足。
只是難爲了在場聽到的人,一個個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還能再噁心一點不?
難的是即墨殤似乎心情極好,整個人都笑意盈盈的,“既然如此,那就只斬殺了這一個敵人,其他的幾人雖然不是同謀,卻對花樓造成了破壞,如此,就罰他們承擔修繕這裡的銀兩,直到修到你所描述的富麗堂皇、精美絕倫爲止!”
聞言,某隻激動的對着人家行了一個禮,嘴裡高聲喊着,“攝政王殿下英明啊!”
其餘衆人見狀,也都排山倒海似的跟着一起喊了一聲,“攝政王殿下英明!”
那幾人終於撿回一條命,卻絲毫高興不起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誰知道人家心目中的富麗堂皇是什麼樣子?就他們這些年搜刮的銀子夠不夠填無底洞的啊!
可內心再崩潰,嘴上也依舊高聲喊着,“攝政王英明!”餘光卻是掃過早已癱軟在地的李詩月,若不是因爲她,他們何至於如此?
李詩月早已嚇傻了,慘白着臉,身子顫抖着,就怕自己也被牽扯出來。
幸好,即墨殤沒了在門口看這些螻蟻的耐心,說了句,“小丫頭,事情處理完了,你不請本王進去喝杯茶?本王剛剛可是說了今日要捧你的場子。”
意味深長的話說完,即墨殤笑得有些曖昧風騷,活似進了花樓來調戲姑娘的風流公子爺,而她就是那等待着被恩寵的……
擦,這感覺可不是很好!雖然對方是絕世美男,可她還沒有暈到不清楚人家是在故意惡搞她的地步!
然而,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更何況自己剛剛得了一大便宜,再得瑟只怕這隻妖孽會反悔。
只是她不好過,也不能讓他太好過。
於是,某隻笑臉一開,從懷裡拿出手帕,風情萬種的一甩,扯着甜膩的容易讓人血糖升高的嗓音喊了一句,“攝政王殿下率衆屬下光臨咱們春來院,姑娘們,都出來接客啦!”
噗!
跪着的姑娘們情願永遠跪在那裡,也不願起身接客!
而被來光臨春來院的衆屬下面色都不受控制的抽動了一下,他們要逛花樓,也不挑你們這裡好不?
可是,即墨殤十分欣喜,笑着率先一步走進去,院子裡慘敗不堪的模樣彷彿在他的眸子裡都是美景,欣賞的十分盎然,
某隻就跟在他身後,看着他行走之間,那風騷華麗的衣襬居然一點都不會當了免費的拖把用,不由的暗歎一聲,尼瑪的,怪不得人家這麼高逼格呢,原來輕鬆使然,腳不沾地是不是?
“小丫頭,你的閨閣在哪裡?”
“呵呵……在前面,奴家爲殿下帶路。”
“嗯,如此甚好。”
“呵呵……殿下,您小心腳下。”
某隻苦逼的陪着他一路過關斬將,纔去了她的雅間,不對,人家是風度翩翩,過關斬將的是她一個人,地下亂的根本就沒地方下腳,她磕磕絆絆,傻白甜的形象差點維持不住,想再折回去把那幾人暴打一頓。
後面,青風和玖嵐維持着兩米的距離,一個面色凌亂,一個冷凝糾結。
遠處,跪了一地的人更是內心崩潰着,這樣的氣氛會不會太詭異了點?春來院好久沒有客人了,她們天天盼生意上門,可怎麼也想不到盼了這麼大一尊瘟神來!
秦豔茹複雜的盯着遠去的兩人背影,半響,慢慢站起身來,眉目間多了一抹堅定,“都起來幹活吧,該整理的整理,該收拾的收拾!”
聞言,一衆姑娘們愣了一下後,齊齊應聲,“是!”
秦豔茹又開口吩咐,“瑟瑟你帶着人去整理院子,媚蝶你和媚夕去廚房準備香茶糕點給攝政王殿下和墨小姐送去,書瑾你帶着人來清掃門口,務必讓這裡乾淨如初,拿出紅毯來撲上吧,沾點喜慶,憐玉來接待各位軍爺們去找個寬敞的地方吃茶!”
“是!豔媽媽!奴家們這就去!”
一個個的姑娘們柔弱的身子裡似乎注入了某種力量,腳下似有風,一股趕走冬季的春風,哪怕此刻院子裡還是慘不忍睹,然而卻讓人看到了生機勃勃的小草從殘垣斷壁中掙扎的冒出頭來,令人悸動!
李詩月心底驚濤駭浪,直覺的以前被自己鄙夷的春來院不一樣了,變得讓她害怕。
秦豔茹從她身邊走過,擡着頭挺直脊背,“我們要清理門口了,好走不送!”
李詩月一口血涌上來,依着過去,定要噴她一臉,然而此刻……不得不嚥下。
那個還在癲狂的小頭目早被就地斬殺,嚇得那四人屁滾尿流,紛紛開始從身上掏銀子,以求破財免災,秦豔茹毫不客氣的收下,冷冷的道了聲,“若有不夠,還望幾位能夠主動及時的補給!”
那幾人點頭如搗蒜,早沒了之前的狂妄,“那是,那是,豔媽媽儘管給小的們說,小的們就是砸鍋賣鐵也肯定立刻給您送上。”
“好走不送!”
“不送,不送!您忙……”
憐玉慢聲細語的請了攝政王的一衆屬下去了與某隻的雅間最近的房間裡吃茶,衆人開始忙碌起來,即冉和即珂也終於顯身。
秦豔茹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沒有說話,兩人也沒有什麼解釋,不過卻是低着頭,賣力的開始幫着幹活。
院子裡凌亂,收拾起來都是重體力勞動,而花樓裡的姑娘們哪裡有力氣?還真是需要這兩人幫忙,兩人也不含糊,雄厚的內力在這會兒就發揮了強大的作用,一時,兩人忙的不亦樂乎,而其他的人再收拾零碎的東西就省力多了,看他們兄妹兩個的臉色也好看多了。
兩人也是有苦難言,唉,他們想當縮頭烏龜嗎,這不都是因爲攝政王來了嘛,攝政王和他們的主子勢不兩立啊!
想到這裡,忽然兩人意識到一個驚悚的問題,一時嚇到了,某隻可是主子內定的,如今卻接客了,客人還是主子的死對頭攝政王,這,這……
兩人偷偷摸摸的寫了消息,綁在鴿子腿上,發了出去,到底要不要來捉姦,就讓主子自己去決定吧。
而皇宮裡,接到消息的即墨萌童鞋正準備用午膳,看完紙上的字,傲嬌的仍到一邊,“朕爲什麼要去?即珂真是越來越可笑了。”
聞言,小魚兒眼皮一跳,繼續默不作聲的擺着碗筷,眼風卻是掃過仍在地上的紙張。
花若風略帶討好的笑意,附和道,“皇上所言極是!”
即墨萌在小魚兒的伺候下,淨了手,雪白的柔軟帕子細心的擦拭着,聞言,又不屑的輕哼了一聲,“那樣的地方朕是絕對不會去的!”
小魚兒眼皮又一跳,直覺更不美好了,花若風又笑着附和,“是極,那樣粗鄙輕賤的地方,皇上要是去了,沒得污濁了腳。”
即墨萌開始優雅的用膳,一舉一動都是貴氣天生,不過顯然,這一次,胃口貌似差了點,苦了佈菜的小魚兒,一樣一樣的詢問,一樣一樣的夾過來,可到了人家的嘴裡,都是味道不對。
小魚兒哭喪着臉,不是味道不對,是您心裡不對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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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到,下午二更繼續,嘿嘿,妹子們猜猜萌萌噠會不會去呢?
二更送到 小包子找了墊背去
午膳過後,即墨萌優雅的品着茶,歪在軟榻上看書,溫暖的光穿窗而過,灑在他的身上,那張精緻漂亮的臉如同天使一般讓人睜不開眼。
一頁一頁,翻動的頻率有些快,小魚兒心驚肉跳着,整個人越來越不好,花若風卻是剋制着興奮,在等待着什麼。花若雨見自己大哥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無語的抽了一下嘴角,前幾天受的罪這麼快就忘了?
殿裡靜謐無聲,歲月安好,只除了氣氛有些詭異。
半響,看書的即墨萌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聲,“攝政王也極是講究,會受的了那裡的寒酸破敗?”
這話的深意……
小魚兒不敢深想,花若風卻是巴不得往深處綿延,主子這是在盼着攝政王趕緊走了?
“這個麼,屬下也不知,不過,即珂到現在還沒有送來消息,想來攝政王還留在那裡,聽說當着衆人的面說要捧墨小姐的場子,兩人單獨去了墨小姐的閨閣,至於關着門幹什麼……”
花若風頓住不語了,小魚兒懊惱的瞪了他一眼,爲毛說的這麼含含糊糊讓人想入非非啊?
即墨萌童鞋心底再惱恨,臉上也不會表現出來給屬下看笑話的,只是那語氣明顯的冷了幾分,“那個笨蛋在將軍府時,是怎麼學的閨閣儀?一點矜持都不知,真真是丟墨將軍和傾城的顏面。”
聞言,花若風在心底補了一句,最重要的是丟了您的臉面吧,這綠帽子戴的……咳咳,“那皇上您……”要不要管呢?
即墨萌哼了一聲,不屑道,“她的事情與朕無關!”
花若風低頭,“皇上所言極是,昨夜您纔好不容易擺脫了她,還是莫要再扯上關係纔好。”
小魚兒又瞪了花若風一眼,沒事提這個做什麼?倒是顯得像強調一樣,主子本來就不會出手關,哼。
即墨萌也在心底惱恨的哼了一聲,“雖然如此,可是也不能由着她這般胡來,朕不管她,可墨將軍知道了也能放任不管?還有傾城,傾城最是重規矩、知禮教,豈會也縱容她若此?”
“呃?這個麼……可將軍和傾城公子都遠在沙城啊,也不知道是不是?”
“筆墨伺候,朕要給墨將軍寫信!”即墨萌不悅的扔下了書,小臉繃得很緊,似是在和誰置氣一樣。
花若風在心底歡呼了一聲,嗷嗷,就知道主子忍不住,雖然能忍着自己不親自出手,可告狀什麼的還能也忍得住?
不過……遠水也滅不了近火啊!
於是,等到即墨萌洋洋灑灑的寫完了一封告狀信,信的內容麼,自然是非常委婉且含蓄的表達了剛剛那一出事件,花若風恭敬的接過來,綁在專門和墨戰南通信的一隻鷹身上,放飛了出去,然後他才貌似感慨的嘆了一聲,“飛鷹的速度再快,這一來一回至少也要三天,三天後……咦?也不知道攝政王去逛花樓會不會晚上留宿啊?”
這話一出口,小魚兒的臉都黑了,咬牙警告了一聲,“花護衛!”
花若風仿若不解,一臉的茫然無辜,“啊?難道我說錯了?小魚兒也應該知道纔對啊,攝政王喜歡去逛風月街上的天水閣,每次點碧羅姑娘,還幾乎次次留宿,這風流韻事京城無人不曉吧?”
聞言,小魚兒幾乎咬碎了牙,也不敢再去看主子的臉色。
花若風卻是看的起勁,花若雨面色黑了黑,他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大哥?這麼多年沒有被主子給砍了實在是太幸運了。
即墨萌的臉色果然變得非常難看,儘管他心底明白,兩人絕不會發生什麼,可聽到留宿兩個字還是刺中了某處,某處詭異的開始煩躁,隱約有火氣往上竄。
“半個時辰後,若是攝政王依然留在春來院,就傳朕的口諭,宣攝政王前來御書房議事。”
這話一出,花若風圓滿了,很愉快的道,“屬下遵命!”
只是沉吟了一刻後,即墨萌童鞋越想越覺得懊惱,破天荒的第一次改口了,不過他極愛面子,當然不能直接說自己要反悔之類的話。
於是,即墨萌小包子貌似非常不經意的問了聲,“楚玉最近在忙什麼?”
聞言,花若風眼眸一閃,“聽說玉郡王在和定安侯府上的樑世子比拼呢。”
即墨萌眉心微微一簇,“比拼什麼?”
“兩人都看中了玉華樓新來的一位姑娘,聽說比起賽花仙子瓊玉還要清豔幾分,最重要的是個清倌,那裡的徐媽媽放話要給姑娘開臉子,所以那兩位公子爺就拼上了。”
“胡鬧!”即墨萌不悅的斥了一聲,“堂堂公主府的小郡王去給一個花樓的姑娘開臉,傳出去像什麼樣子?定安侯府的樑尚是個不成氣候的紈絝,這般鬧也就罷了,他也這麼跟着不成體統,皇姑姑就不管嗎?”
“皇上,三公主哪裡管得了玉郡王啊!”某人那性子,就跟猴子一樣,一刻停不下來,又跟狐狸似的狡猾,當面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就想法子跑了!
聞言,即墨萌揉揉額頭,自己這個表兄的性子他也是頭痛,上書房想要看見他就是個奇蹟,皇姑姑溫婉大氣又沉靜,故去的駙馬爺也內斂溫和,真不知道他那不安分的性子隨了誰去!
“傳朕的口諭,讓他尋個理由把攝政王從春來院請出來!”
花若風一怔,斟酌的道,“這個……合適麼?”
即墨萌琉璃般的眸子眯了一下,“怎麼不合適了?”
“咳咳……皇上您想啊,玉郡王是什麼性子?那就是一專門喜歡湊熱鬧的主,哪裡有好玩的,那位爺就往哪裡去,前些日子,若不是他傷了腳三公主不得不拘着他,他只怕早就跑來宮裡看戲了,如今您若是請玉郡王出手,那麼……”那位爺從此後搞不好能黏上某隻了,到時候您的情敵可就又多了一隻!
當然這是花若風的心聲,即墨萌童鞋此刻還不知曉風月,倒也沒有多想,比起把楚玉拉進來,他更在意自己能不能藏住心思,說好了不管她的閒事,哼,自己就一定要堂而皇之的撇乾淨!
“無事,讓他去!”
“……是,屬下遵命,屬下這就去尋玉郡王!”
花若風退出去,心底不無遺憾啊,唉,還以爲最後能驚動主子呢,誰知……腹黑又傲嬌的主子拉了玉郡王來墊背!
而此刻,對這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某隻正在與即墨殤用膳。
兩人來了她的雅間之後,即墨殤似乎絲毫不嫌棄房間裡的寒酸,行走之間,眸底都是興致盎然的打量。
倒是青風攤開隨身帶着的包袱,拿出若干的東西,先是擦了桌子,然後看着桌面上居然還有個坑,又拿出一張華麗的桌布來撲上,接着擺上精美的茶具,連茶葉都是自備,椅子上鋪好上等的皮毛墊子,做好這一切才恭敬某妖孽座下!
即墨殤對這一切非常坦然自在,那是演練過無數遍的熟悉,可某隻看的瞪大了眼,心裡吐槽不已,尼瑪的我去!還能再過得土豪講究點不?嫌棄她這裡廟小就不要來啊!
還捧她的場子呢,這是來碾壓她的吧!
青風又一臉嫌棄的在房間裡點上薰香,嫋嫋的香氣沁人心脾的揮散出來後,他那張臉纔算好了點,顯得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某隻更想咬牙了。
偏人家的主子坐下後,還大言不慚的誇了一句,“嗯,小丫頭的閨閣很不錯呢。”
某隻也不知道人家到底是哪一隻眼睛覺得不錯,再說了,不錯你妹啊,覺得不錯還任由屬下瞎講究,“呵呵……多謝殿下美譽!”
某隻皮笑肉不笑的說完,就仿若啥也不懂的坐下了,就坐在即墨殤的對面,椅子上沒有柔軟的毛墊子,面前沒有精緻的茶杯,苦逼成這樣,青風還用那種擔心弄髒他家桌布的眼神掃射她。
爲了和平,她忍下一口血,盡職盡責的盡着地主之宜,“小玖,去給客人們上茶!”
玖嵐身子還未動,青風就已經接過話去,“不用,只需準備些熱水就行!”
聞言,玖嵐都黑了下臉,某隻就更是沉不住了,笑吟吟的天真問道,“請問這位大爺,這熱水可有講究啊?是用天山雪蓮水還是無根之水,還是花露水?”
青風除了能聽懂第一個天山雪蓮水以外,其他都不是很懂,“天山雪蓮之水,你們這裡會有?”
那不屑的語氣讓某隻一口血想噴給他,“呵呵呵……沒有,那麼這位爺要不要先回貴府上去取呢?”
青風似是對某隻的諷刺真的認了真,不由的請示,“殿下,要不要屬下回府去取?”
聞言,某隻噎的血腥氣都在翻涌了。
即墨殤笑得無比的愜意,“不用,入鄉隨俗!”
“是!”青風又看了某隻一眼,這纔出門交代守在外面的人幾句,回來後又恭敬的稟報,“殿下,請您稍等片刻!”
即墨殤不以爲意的嗯了一聲,盯着某隻明明氣的不得了,卻偏偏不得不隱忍的表情,覺得越發有意思,這隻小狐狸不但狡詐,還能屈能伸,假以時日,倒是個人才!
某隻又呵呵一聲,“殿下的這位屬下可真是貼心啊,堪稱您的貼身小棉襖了,真真是令人羨慕嫉妒恨!”前面的幾個詞是假的,最後那個恨字聽出了咬牙的味道。
而青風的關注點顯然在貼身小棉襖上,忍不住抖了一下,怎麼這麼噁心呢?
某隻笑得無辜,不噁心你噁心誰?
玖嵐頭一次爲小姐惡搞的言辭點贊,看着青風的樣子,覺得很是爽快,看你還得瑟不?
“呵呵,小丫頭的護衛本王瞧着也不錯。”即墨殤意味深長的道。
某隻狀似不懂,“哪裡不錯啦,木訥又不會看顏色,哪裡比的過您的屬下。”
“是麼,可本王瞧着她的武功卻是極好的。”
“呵呵……好什麼好啊,就是三腳貓的功夫,用來防身的啦,不然奴家這麼美,出門怎麼會安全呢?”
“嗯,有道理!”難得即墨殤一臉的贊同之色,也是個人才了!
而玖嵐和青風忽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兩個人湊在一塊真的好嗎?
茶水一會兒送上來了,青風仔細的沖泡好,恭敬的遞給即墨殤享用,而某隻卻只能自己苦逼的泡着一兩銀子就能買半斤的茶葉,無滋無味的品着,對方的茶香嫋嫋,甚是勾人,人家品茶的模樣也勾人,勾的她很想冒火。
玖嵐沒有上前伺候,不願她自己,主要是想配合人家演戲,誰讓人家說她木訥又不會看顏色呢?
“嗯,今年進的貢茶味道還湊合。”即墨殤滿不盡心的點評了一句。
“殿下喜歡就好,據說這茶百年纔開能採摘一次,一次只得半斤,想要再喝,就只能再等一個百年。”
“喔,如此的話,本王倒是要多品幾口,總不枉那些小國不遠萬里相送一場。”
“殿下所言極是!”
主僕二人一問一答,某隻笑得越發燦爛,心底卻是越發慪火,這是來碾壓她的?她最近得罪他了?想了想,就想起在金殿上,自己噁心了他那一把,不過事後他不是也報復回來了?不對,那塊玉佩被自己後來又賣掉了,這妖孽一定是知道了吧?
這般一想,某隻心裡的火就降下去了,帶着一絲討好的笑附和道,“殿下得萬人敬仰,有如此口福,真是令人羨慕啊!”
即墨殤眸子閃了閃,端着茶杯的手輕輕晃動了一下,“小丫頭,可想也嘗一嘗?”
那香味真是他麼的誘人,某隻妖孽的神情也誘人,可是她還是頑強的堅持住了。
“呵呵……奴家哪有那樣的福氣,奴家不會品茶啦,一兩銀子和千兩銀子的茶在奴家這裡沒什麼區別啦。”
“喔,那小丫頭會做什麼呢?”即墨殤放下杯子,身子微微上前探了幾分。
兩人的距離剎那間拉近,變得有些親密。
某隻愕了一下,鼻端忽然聞到一股香味,不是茶香,是來自他的一種氣息,果然如罌粟花一樣,美豔迷人、誘惑沉淪,可止世間一切疼痛,然而卻上癮,久聞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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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到,木禾勤快吧?嘿嘿,點讚的妹子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