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卿冷笑一聲,“她雖然佔了先機,可是卻有一段過去怎麼也抹不掉,就算是進了宮,想母儀天下也是癡人說夢。”
“你是說……?”
“沒錯,她父親的案子就算是昭雪了,可是她流落花樓也是不爭的事實,她當年要是低調點倒也罷了,偏偏生性張揚,在花樓裡生出那麼多驚天動地的事來,還得了賽花仙子的稱號,這三年,上門去給她捧場的恩客可是不少,呵呵……世人皆知,可不是街頭巷尾的那幾句說書的好話就能抹殺去的,你們說,這樣的德行污點配當後宮之主?”即墨卿說的極近嘲諷。
薛芊芊茅塞頓開,“對啊,這樣的一段過去,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若是大肆宣揚,加以利用,就算是皇上有心想封賞,也堵不住天下悠悠衆口!”
“是啊,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即墨雲也激動的符合。
薛芊芊白她一眼,“你高興個什麼勁啊?”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也對皇上有意呢。
即墨雲頓時覺得自己得意忘形失態了,“咳咳,我就是看不慣那人的一貫舉止,好像所有人都不及她,要是真的將來讓她當了後宮之主,那宮裡的女人還能有好日子過?”
薛芊芊雖然衝動,卻也不傻,“這和你關係不大吧,你將來出嫁後可就不住在宮裡了。”犯得着去得罪墨寶?
即墨雲笑着解釋,“雖然我不在宮裡了,可是我母妃還住在這裡啊,將來總不能看她的臉色過日子,再說了,我與你可是多年的姐妹,理所應當的更希望是你當這一宮之主了。”
聞言,總算是說的通了,薛芊芊也滿意的點頭,“放心,若是將來我真的……總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嘻嘻,那我就先行謝過了。”即墨雲笑得有些討好。
見狀,即墨卿就在心底不屑的嗤了一聲,身爲公主又如何?母妃沒有家世,又沒有兄弟依靠,在宮裡便是舉步維艱,被人瞧不起,還不是要仰仗別人的鼻息過活?這一次在薛芊芊面前打邊鼓,是得了太后的授意吧?
心裡思量的清楚透徹,可是片刻,又生出一股淒涼的寒意來,即墨雲是棋子,甚至薛芊芊也是棋子,可自己呢,何嘗不也是一顆棋子,命運掌握在別人的手裡,再無選擇的自由。
兩撥人一前一後走去上書房,離着門口還有些距離,某隻便看到了門口站着一個人,七十多歲的年紀,頭髮、眉毛、鬍子都是白的,偏偏穿着一身暗紅色的朝服,某隻的腦子一抽,頓時想起聖誕老人來,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
楚玄看向她,“你笑什麼?”
“沒什麼,看到前面門口那人,感覺很有喜感。”某隻實話實說。
楚玄瞪大了眼,小聲道,“你等會兒可別亂說啊,喜感?天呢,那是韓太儒,所有的人在他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好不?他老人家可是好幾代帝王的恩師了,你可別鬧,不然皇表哥也幫不了你。”
“皇上很怕他?”
“也不是怕啦,是敬畏,對老師不是都該這個態度?”
“嗤,你哥也是?”
“啊?我哥?那是個怪胎啦……”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門口,楚玄放開某隻的胳膊,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楚玄見過韓太儒。”
韓太儒撫了下鬍子,點點頭,“好,起來吧。”
楚玄起身,老實的站到一邊去,暗暗給某隻使眼色。
某隻只好也站出來,彎腰,脆生生的道,“墨寶見過韓太儒。”
聞言,韓太儒撫着鬍子的手就頓住了,眼睛也睜的很大,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像是看什麼稀罕物件,眉毛頭髮都翹着,卻是不說話。
楚玄嚇了一跳,小聲的喊了一聲,“韓太儒?”
韓太儒沒有反應,後面的秦榛悅和蘭月也走上前,恭敬的見禮,韓太儒也彷彿視而未見。
幾人不由的疑惑不解,紛紛看向某隻,長的也不驚悚啊,至於震呆了韓太儒?咳咳……
後面的即墨卿三人也已經走過來,見狀,都是眉頭緊皺,也依着規矩見了禮,可是迴應她們的同樣是無視,一時,臉上有些掛不住。
某隻忽然伸出手,在聖誕老人面前晃了晃,“回神啦,我知道自己很驚豔,可是您老人家驚的也太投入了吧?”
聞言,玖嵐和墨水就面色一黑,小姐啊,連韓太儒您也要調戲麼?
不過這一晃,韓太儒總算是清醒了,激動的連鬍子都晃動着,“你,你就是墨寶?”
某隻點點頭,“是極,是極,我的大名原來如此如雷貫耳……”
“墨寶,墨寶,墨將軍府上的千金,傾城的妹子?”韓太儒似乎怕認錯了人表錯了情,一再確認。
“是噠,是親妹子,不是乾的。”
“好,好……”他一邊喃喃着,一邊從懷裡掏出一本書,顫着手翻開幾頁,指着上面的字,激動的又問,“這些字都是你印出來的?”
某隻看過去,頓時眼眸一大,想罵人了,尼瑪的小鮮肉,印刷什麼書籍不好,偏偏印的這個!
女則女訓女戒,啊呸呸呸……
某隻的沉默,讓韓太儒以爲人家是含蓄的默認,雖然表情看起來很抓狂,他也沒多想,“墨寶啊,你知道你造福了多少百姓啊,有此刻印之術,何愁我即墨的錦繡文章不能傳遍天下?何愁天下貧寒學子不能讀書識字?還有女子,有了這些書,勢必都會學的端莊嫺雅、知書達理,成爲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你真是功不可沒啊!”
韓太儒毫不吝嗇的讚頌着,字字真誠。
可是某隻聽的實在是慚愧,艾瑪我去,她可沒有這麼高大的境界,她是爲了作弊啊作弊,還有這女傑女訓的,特麼的她覺得是禍害女人的好不?那隻腹黑的小鮮肉,這是在變相的收拾她呢。
以後,即墨所有的女子都看這樣的書,一邊學習,一邊在罵她……可明面上,一定都會讚揚她有母儀天下的風範,是女子的楷模,這是在給她鋪就一條皇后之路,啊呸呸……腹黑悶騷!
“墨寶?”韓太儒滔滔不絕的誇讚了她一番,可看着人家的表情貌似十分惱恨崩潰,他忍不住不解了。
某隻回神,“呵呵呵……韓太儒過獎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呵呵呵……”
聞言,韓太儒想到什麼,會心的一笑,點點頭,“嗯,不錯,你現在便有這份胸襟和卓識,實在是即墨之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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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要低調啊低調。”
“哈哈哈哈……”韓太儒也大笑起來,撫着鬍子愉悅不已。
某隻忽然很想給他再戴上頂帽子怎麼辦?是不是就可以伸手要禮物了?
兩人之間的愉快相處,讓即墨卿幾人看的眼睛發紅,各種的羨慕嫉妒恨,她們還不明白那書是怎麼回事,她們只是疑惑向來最重視禮義廉恥的韓太儒怎麼就不嫌棄墨寶呢?
難道是她在花樓的三年不清楚?
於是,在一衆女子跟着韓太儒進了書廳後,薛芊芊經過某隻身邊時,貌似很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墨小姐,你一下子從花樓住進宮裡,還習慣麼?”
這一聲,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足夠廳裡所有人都聽得見。
門外,玖嵐和墨水的眼神就凌厲了起來,薛左振看着也是個深沉有心計的,怎麼會有這般愚蠢的女兒?
其他人都是一怔,片刻,神色各異,有幸災樂禍的,也有擔憂氣憤的。
韓太儒也看過來,一時沒說話。
楚玄忍不住,指着薛芊芊,語氣不善,“薛芊芊,你怎麼說話呢?”
薛芊芊故作不解,“我怎麼了?我不就是和墨寶打個招呼、問候一聲麼?這也有錯?”
“你……”楚玄一噎,又冷笑一聲,“有你這麼打招呼的麼,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出門的時候沒人教是不是?”
薛芊芊也不樂意了,“楚玄,我又不說你,你指着我鼻子做什麼?難道我捏造事實了,墨寶不是從花樓了出來的?這是天下人盡皆知的好不?你以爲我不說,大家就都不知道了?”
“你……”楚玄氣的臉色漲紅了,偏偏沒有話爭辯,因爲那確實是事實。
蘭月抿着脣不說話,秦榛悅也走過來,面色微冷,“薛小姐,就算是大家都知道又如何,那非寶寶所願,爲何別人不說,偏偏你來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聞言,即墨卿冷笑了一聲,“秦小姐,你是不是想多了,都說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怎麼就不覺得芊芊這話有什麼不對呢?”
“是啊,是啊,有人心虛了吧?”即墨雲也在一邊幫腔。
薛芊芊就委屈的道,“我就是隨意的問候一聲,結果倒是被誤以爲別有用心了,我哪裡就知道她這麼介意自己出身花樓的事,不是還在那裡混的如魚得水麼,還得了賽花仙子的稱號,還讓京城一衆世家公子排隊去約見,還有那驚世駭俗的明碼標價,還有又唱又跳的……”
“薛芊芊!你夠了吧!”
“薛小姐,請自重!”
楚玄和秦榛悅聲音都冷了下來,明擺着,薛芊芊是故意揭短,在韓太儒面前損某隻了,這些過去都是不可抹殺的事實,也是韓太儒這般的性子最不喜的,剛剛韓太儒纔對某隻另眼相看,這是就招了她們的嫉恨了!
“那麼激動做什麼,敢做不敢當啊!”即墨雲小聲的咕噥了一句。
即墨卿雖然沒說話,可那眼神也是極其不屑的。
一直含笑看着的某隻這會兒終於開口了,“誰說不敢當啊?”
這笑吟吟的一句,成功的讓幾個女人都一愣,“墨寶?”“寶寶……”
某隻卻擺開了說書的架勢,一臉的眉飛色舞,玖嵐和墨水趕緊的轉開臉,屏蔽了視聽,媽呀,小姐又要折磨他們的小心臟了。
韓太儒睜大了眼,看的一眨不眨。
“話說,當年姐在金殿上,面對父親兄長蒙冤,家庭破碎,小人作祟,內心那個悲憤啊,一張聖旨,一杯毒酒,擺在姐的面前,到底該選誰呢?姐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本應一杯毒酒飲下,全了女子貞烈的名節,可是我又深深的知道,死容易,可活下來纔是艱難,家族蒙冤,可比六月飛雪,我怎麼能貪圖死的痛快舒服,不想着爲父親和兄長伸冤呢?那纔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語氣一頓,神情大義凜然,令人肅然起敬,那些個女子都被她的話語給鎮住了,一時呆呆怔怔的看着她。
她又繼續鏗鏘有力的道,“所以,我才選擇人忍辱偷生,去了花樓,三年來,我臥薪嚐膽、不忘冤屈,步步籌謀、殫精竭慮啊……發揚花樓,是想救那些無奈流落風塵的好姑娘,讓她們吃飽穿暖,提出驚世駭俗的價碼是想逼退垂涎姐美色的浪蕩之徒,保全自己的純潔,得了賽花仙子的稱號,那是姐的風華美貌無可遮掩,咳咳……是我想用自己奮鬥勵志的故事來告訴世人,我墨寶雖然淪落花樓卻並非是渾渾噩噩,還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有才華的好青年!”
她又頓了一下,眼神示意了一下楚玄,此處應該有掌聲啊!
楚玄愣愣的,倒是秦榛悅悟出來了,配合着拍了一下掌,楚玄回神,巴掌拍得更響亮了,“好!”
其他幾個女子卻都臉色難看的像是被踩了幾腳。
某隻得意的一挑眉,然後又無奈的嘆息一聲,“唉,這些辛酸又光輝的歷史,姐本不想提起,好漢不提當年勇嘛,可是爲什麼你們一定要逼我呢?”
秦榛悅垂首,抿脣一笑。
蘭月輕咬着脣瓣,面色有點白了。
楚玄嘴角抽了抽,片刻,眼神裡都是崇拜的身材飛揚。
那對面的三個女人指着她,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什麼是口粲蓮花,什麼是黑白顛倒,什麼是厚顏無恥,她們算是見識到了,可是偏偏卻百口莫辯,因爲人家句句都沒有否認那一段歷史,只是美化了,還美化的讓你既想吐血又想拍手……
最後,某隻還來了一個氣勢軒昂的總結,“進花樓,我驕傲,我爲自己代言!”
噗
那幾個女人被打擊的嚐到嘴裡的血腥味了,她們本想借此污點來羞辱她,可誰知人家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這要怎麼整?
“好!”楚玄內心崩潰了一下,也笑着鼓掌。
緊接着是秦榛悅,蘭月掙扎了半響,也慢慢的拍着。
韓太儒此刻老眼晶亮,忽然也喊了一聲“好!”,倒是嚇了衆人一跳,紛紛看過去。
韓太儒忍不住動容讚歎,“雖揹負冤屈,身在紅塵,卻不墜凌雲之志,不毀良善本性,不忘忠孝仁義,爲父兄伸冤,爲自己正名,實乃可歌可泣、令人佩服啊!”
某隻臉上熱了熱,忙謙虛道,“讓太儒見笑了,呵呵呵……”
韓太儒又撫着鬍子,滿意的點頭,“嗯,胸有錦繡,腹有才華,卻知低調含蓄、收斂自如,難能可貴啊。”
聞言,某隻更臉上發熱了,笑得也越發“呵呵呵……”
薛芊芊忍不住的辯白了一句,“可是,太儒,那裡畢竟是花樓啊……”
韓太儒打斷,“在紅塵風月中歷練一番,卻不爲這些紙醉金迷所惑,這纔是有大智慧、大賢德的人!”
呃?
那幾個原想打擊某隻的女人就飲恨了,她們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好了,都坐下吧,準備上課。”韓太儒走回臺上坐下,翻開面前的書本,聲音平靜,卻不怒自威。
臺下的幾人就都趕緊找自己的位子,再不甘的也只能暫時壓下。
某隻不屑的冷笑一聲,跟自己玩撕逼大戰,找虐呢?
秦榛悅坐在了她旁邊緊鄰的椅子上,衝着她暗暗眨眨眼,恭喜的意味不言而喻。
第一回合,某隻勝。
楚玄坐到她前面時,也忍不住回頭對着她豎起大拇指,厲害,真是厲害,有這本事,何愁不能撕遍後宮無敵手?
某隻一一點頭笑納了。
門外不遠處,下朝走過來的幾人終於從呆愣中回神,一個個的都面色各異,不知道說什麼好。
半響,楚玉才壓着聲音道,“皇上啊,您白擔心一場了,巴巴的再退朝趕過來,就怕有人欺負她,結果呢?呵呵呵……”她欺負的很過癮吧?
即墨萌擡起下巴,傲嬌的道,“朕趕過來纔不是因爲擔心她,政事處理完了,難道不下朝?”
“是,是,您不是心急如焚,是微臣……”
“嗯?你很着急?”
“咳咳,微臣不敢!”
“皇上,咱們還進去麼?”
“……再等等。”
裡面,幾人坐好後,都翻開面前的書,某隻也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眼神卻偷偷的瞄門外,那小鮮肉怎麼還沒有來?
臺上,韓太儒開始上課,“今日這事,你們怎麼看?”
聞言,幾人都沒有開口回答的,那幾個面色難看的,很想站起來說,不就是某隻一場不要臉的胡言亂語?可她們不能也不敢,只有暗暗瞪着某隻。
楚玄和秦榛悅也看着某隻,她們也真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衆女沉默,韓太儒看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某隻身上,“墨寶,她們都不知道如何作答,你可有什麼想要說的?”
某隻站起來,先是行了一禮,才一臉正經的道,“我從這件事上,領悟出一個做人的道理。”
“喔?什麼道理?”韓太儒很有興致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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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什麼道理?”韓太儒很有興致的問。
門外的幾人也都豎起了耳朵。
某隻很深沉的念道,“靜坐常思己過,閒談莫論人非……”這兩句一出,衆人都覺得精神一震,韓太儒也拍手稱快,讚了一聲“好!”,只是尾音還沒有消失,某隻又繼續道,“莫裝逼,裝逼被雷劈,莫裝純,裝純被人……”
“咳咳……”書廳裡響起幾聲嗆咳聲。
韓太儒怔了一下,也凌亂着笑了,“呵呵呵……前面的兩句真是極好的,可用來自省。”
某隻天真無辜的問,“太儒,後面的兩句難道不好麼?”
“呵呵……話嘛,也是有道理,不過字句稍顯粗糙了些,所以……”
“我懂了,所以這樣的真理適合埋在心底,你知我知,讓那些不知道的人被雷劈!”
“呵呵呵……”
門外在墨寶說出這一句後,也發出一聲“噗……”的動靜,解除了韓太儒的尷尬,他一代大儒,飽學之士,口才何其厲害,然而現在面對人家,竟然口拙了。
“誰在外面喧譁?”
外面的楚玉一下子捂住了嘴,好戲還沒看夠呢。
小魚兒適時的喊了一聲“皇上駕到!”
然後,即墨萌爲首,楚玉,蘭漓,秦浩然三人跟在後面,走了進來。
“見過太儒!”
四人齊齊給韓太儒見禮,韓太儒也站起身來,“你們幾人怎麼也今日過來了?”
即墨萌一本正經的回到,“多日不曾聆聽太儒教誨,朕今日下朝早,便和他們走過來想再溫習一下。”
“嗯,也好,學無止境,今日還真的有一個道理想告訴你們引以爲戒,是墨寶說的,很發人深省。”
“是!”幾人看了站在那裡很有幾分得瑟的某隻一眼,齊齊應了一聲。
“都去坐下吧。”
“是!”
幾人找座位,某隻就衝着即墨萌眨眼,暗暗指了指她旁邊的桌子,不是要演繹梁山伯與祝英臺嗎?
即墨萌端着威嚴高冷的臉,仿若未見,只是他想走到哪裡坐下,那三人就會先一步搶了,於是,到最後,他還是狀若無奈沒有選擇的坐在了她的旁邊椅子上。
某隻要笑不笑的在心裡猛翻白眼,還能再傲嬌悶騷點不?直接痛快的坐過來又會怎麼滴?
不過那幾人也真是……
那幾人也是醉醉的,唉,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有多麼大不敬呢,敢搶皇上的椅子?
他們也實屬無奈啊,誰讓人家臉皮薄呢?卻又腹黑無恥的偷偷給他們使了眼色,咳咳
其他女子一開始沒看懂,不過看到最後的座次格局,便也明白了,這是兩人想要坐在一起的節奏啊,太,太,太……
楚玄小聲的咕噥了一句“秀恩愛……”
薛芊芊的臉就慘白了,嫉恨的眼圈發紅,桌子底下的手帕幾乎要攪爛了。
即墨卿眼神複雜,垂下頭,在暗暗沉思着,即墨雲似是有些慌亂,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蘭月的面色看到這樣的畫面,有些虛弱無力,她旁邊坐着蘭漓,見狀,就輕輕的敲打了一下桌子,以作警告。
秦榛悅大約是最覺得歡悅的了,抿脣一笑,可看到自己旁邊不遠處的人,她的笑就僵住了。
楚玉衝着她揮揮手,她忙瞥開了臉。
見狀,秦皓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剛剛自己搶錯了椅子,可現在想換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暗暗警告楚玉老實些。
楚玉不甘的衝着她努努嘴,你還坐在我妹妹旁邊呢,我不也沒說什麼?
經他這麼一提醒,他纔看了眼旁邊,果然是一身紅衣的楚玄,眉頭不由的皺了一下,身子下意識的繃緊了些。
楚玄見狀,不屑的嗤了一聲,她是母老虎麼?
某隻是,等到即墨萌一坐下,她的腳就伸了過去。
古時的桌子都是細長型的,足有兩米多寬,所以即使兩個人共用一張,彼此也挨的不是很近,也正因爲此,韓太儒對底下男女混搭的組合,沒有表示什麼意見,抑揚頓挫的上着課。
可桌子底下……卻是風光無限。
桌面真是個好東西啊,可以遮掩很多的勾當,某隻伸出腳去,就被掩藏的一點不露,可是即墨萌卻靈活的躲閃着,不讓她踩到,面上卻是一本正經的樣子,看的某隻牙癢癢。
尼瑪的,暗暗算計了姐,還不給姐出氣?
大約是她的表情太恐怖了,即墨萌終於不再躲閃了,乖乖的放下腳,讓她狠狠踩住,還捻了一下,他表情不動,只是眸底掩着一抹縱容的無奈,她踩完了,纔算出了氣,小手慢慢的爬過去。
他似掙扎了一下,半響,才漫不經心的放過來,被她抓住,輕柔的撓着掌心。
那酥酥的癢,就一下子穿透到心底,慢慢升起一股溫暖的曖昧來,甜甜的,很想再靠近一些……
兩人桌面下的小動作,雖然瞞過了衆人的眼睛,可是卻瞞不過他們的嗅覺,一個個的都聞着空氣中有些不對勁的味道,神色古怪。
只有楚玉一臉的瞭然,望着窗戶外光禿禿的一棵樹,喃喃哀嘆,“春天來了,到處都是發情的味道……”
離着他最近的秦榛悅聞言,眼皮一跳,下意識的坐的更遠了些。
楚玉受傷了,他很差麼?很不受待見麼?不是風流倜儻的萬人迷麼?什麼時候行情如此下跌的啊?
一堂課,半個多時辰,某隻不知道聽了些什麼,只有與他把玩的手趕到發熱發燙。
課後,韓太儒在一衆人的恭送聲中離開。
其他人也都告辭的告辭,不再留下來看人家秀恩愛。
從上書房回永和宮的一段路,沒人的地方,兩個人都是牽着手走的,有人的時候,即墨萌便會漫不經心的甩開,做出一副威嚴高冷的傲嬌飯範,昭示他是多麼正經又守規矩的一個人!
某隻嗤嗤的笑,悶騷罵了一路。
幾隻屬下也被荼毒了一路,都恨不得自戳雙目,看不到纔好。
回了永和宮,兩人一進寢宮,幾隻屬下才覺得得救了,媽呀,膩歪的太肉麻了!考慮過他們單身狗的感受麼?
肉麻還在繼續!
寢宮的門一關,即墨萌就把她拽進了懷裡摟住,脣便迫不及待的落下來,輾轉吮吸,急迫又熱烈,好像要把在書廳裡時撩起來的火都滅掉。
經過無數次的練習,如今他的吻早已不再是當年青澀笨拙的模樣,火熱的脣舌糾纏,很快某隻便軟了身子,只有被動承受的份,呼吸漸漸急促,溫度節節攀高,很快,房間裡便是旖旎香菸的畫面了。
直到她動情的發出呻吟,他才懊惱不捨的放開,再不停下,他就要被火燒死了。
兩人抱着喘息片刻,即墨萌鬆開她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
“去衝冷水澡!”
“……也可以用別的。”
“……閉嘴!”
“咳咳,真的,冷水澡衝多了傷身。”
“再多說一句,朕就用你!”
“呃?”
即墨萌羞惱的吼出這一句,就進了浴房不見了,留下某隻愕然了半響後,纔回神憤憤不平的罵,禽獸啊,竟然會耍流氓了,果然男人表面上再正經,都改不了骨子裡的邪惡啊……
半個時辰後,即墨萌才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某隻這時都等的快要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上下掃了他一遍,看不出一點的痕跡,又不顧他意願的拿起他的手來聞了聞,是清淡的皁香氣,“你毀滅證據夠徹底啊?”
即墨萌早已羞惱的美顏通紅,“墨寶,你再多說一句……”
某隻挑眉,“如何?就真的用我了?”
即墨萌這次沒有羞的落荒而逃,而是咬牙道,“那又如何?大不了朕跟你父親提前提親便是!”
這下,輪到某隻發愣了,“你這話什麼意思?”
即墨萌看着她,眼神還有些躲閃,“朕本來是想等你後年十四歲,行過及笈禮後,再跟墨將軍提親,那時朕也已經十六,到了真正親政和大婚的年紀,可若是你再……朕不介意把大婚提前到明年。”
某隻失聲,“明年?”
“是,明年將軍和傾城從沙城回來後便辦!”
某隻驚呆了,“尼瑪的,明年姐才十二歲,辦個鬼啊?這是殘殺未成年懂不?”
“是十三歲!”即墨萌面不改色的糾正,“在即墨,這個年紀的女子就可以許人了。”
“啊呸呸……姐都還沒有張開呢,連花骨朵都沒成型呢,難道就要凋謝了?”
即墨萌掃了她身子一眼,彆扭的道,“……朕不介意!”
“納尼?”某隻深呼吸兩口,“你不介意,姐自己自卑行不?”
“不行!”即墨萌斬釘截鐵的拒絕,語氣又緩和了幾分,“你也不用……着急,你服了那千年雪蓮,最多過了年,一開春,身子便會張開了。”
某隻瞪大了眼,“你是怎麼了解的這麼清楚的?”
即墨萌彆扭的道,“朕……問過御醫。”
“吼吼……難怪當時你願意讓我服下千年雪蓮啊,原來是打的這個猥瑣的注意。”
“什麼猥瑣,朕是……”
“是什麼?”
“是……想盡早把你娶進宮!”被她逼急了,他也豁出去的說道。
某隻臉紅的哼唧了一聲,“可是姐不想那麼早嫁人,我還沒玩夠呢。”
“在朕身邊,你也可以玩!朕……不會太束着你。”
聞言,某隻就下意識的嗤道,“是,你不會束着我,你只會可勁的用我,最後能不能還下牀去玩,就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墨寶!”即墨萌羞惱的吼他。
某隻也尷尬的捂住了嘴,尼瑪的,她在說什麼鬼?
即墨萌緩了一下呼吸,才意味不明的道,“朕都說過了,朕以後……會溫柔待你,會剋制,若是你擔心的是大婚後的這個,儘可安心便是。”
他的保證,換來某隻的一聲“呵呵……”
男人的話,能信纔是見鬼了!
即墨萌想了想,覺得自己在情急之下重新做的這個決定也是極好且可行的,越早把她娶進來,也越早安心,免得那些人惦記着,他總是有種不安,有一天會有勁敵和他搶……
而且,他現在的武功修煉到越往後,便越是陽氣旺盛,夜裡總會……想她,又不能總是衝冷水澡,也不能總用那般羞人的辦法,所以提前大婚怎麼思量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所以,他更加堅定的道,“就這麼決定了,等到過了年開春後,朕便去你家提親,讓欽天監看日子,濯禮部操辦,你只需安心等着便是,嗯,若是可以,你可以給朕繡一件喜服……”
某隻打斷,“尼瑪的,小鮮肉,你越說越來真的啊,還繡喜服?呵呵……”她連針線都不會拿好不?
“自然是真的,朕金口玉言,豈會兒戲?”
“不要吧?就算是你去提親,我父親能答應?”
“朕與將軍幾年前便已經說好這事,將軍也是一諾千金之人,豈會反悔?”
某隻不淡定了,她是不排斥嫁給他,可是也斷斷不能這麼早吧?十三歲哎,噗,這也太考驗她的純潔了。
“小鮮肉,你先冷靜一下哈,你想想啊,即墨墉多大了,快二十歲了吧,即墨俊多大了,也十八了吧,還有即墨軒,一個個的都比你大,他們可是都還沒有大婚呢,你這麼着急合適麼?”
“他們是他們,朕是朕,他們遲遲不大婚,是因爲在等着姚家的女子,可朕又不需要,朕等的人就在身邊,爲何不能大婚?”
某隻被堵的一時噎住,是啊,那幾個人都在等姚家的女人,他確實是不用“可是,可是……其他還有很多人都沒成親啊,我哥,漓哥哥,秦浩然,還有楚玉,還有殿外那幾只,他們也都一個個的比你年長很多歲吧?人家都淡定着呢,你如此猴急傳出去不好吧?”
即墨萌面不改色,“他們其實也都着急的,只是沒有朕幸運,早早的遇上想要成親的對象而已。”
某隻瞪着他,“我哥哥有。”
“朕可以等到傾城回京,便爲他和皇姐賜婚。”
“那,那別人呢?”
“朕大婚後,會一一爲他們尋找合適的親事。”
某隻無言以對了。
掙扎了半響,還是又道,“小鮮肉,我還是覺得太操之過急了。”
即墨萌的神色忽然變的認真,“墨寶,既然註定你要嫁給朕,那麼爲什麼不早一點呢?”
“呃?”這是什麼理論?
他又把她摟緊懷裡,溫柔的嘆息,“只有把你娶到身邊,才能讓那些人徹底死心,不然……”
話說道這裡,某隻不再掙扎了,只是想到那隻去了北方的妖孽,心裡有些發沉,她原本與他定了三年之約,雖然是權宜之計,可是看那妖孽的樣子到像是認真的,若是明年她便嫁了,他會不會急眼了?他會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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