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把我丟下
楚北訣在牀上躺了會兒恢復力氣,很快就從牀上直起身來,徑直下牀朝着浴室走去。
全程,都不曾看我一眼,也不曾跟我說些什麼。
看着他高大的漠然背影遠去,我只覺得心底特別不是滋味,也能看出楚北訣特別不爽,但是我卻並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無力的躺在牀上,全身都汗溼了,也黏膩的厲害,但我並不想去沖澡,直接拉過毛毯將自己輕輕裹住,毫無焦距的目光盯着高懸的天花板,聽着浴室裡傳來的水聲,一時間變得特別迷茫。
楚北訣很快就從浴室中出來,身上帶着滿身的水氣,涼意十足。
他沒看我,也不主動跟我說話,直接走到衣櫃前從裡面拿出一套他長穿的西裝套衫穿上,全程無視我。
我覺得作爲楚北訣妻子的我,總得說些什麼。
雖然他們是同一具身體,但畢竟是不同人格,我能猜到第一人格的楚北訣一定很痛苦,就好像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一樣。
所以最開始這麼做的時候,我就想好了一定要瞞着第一人格的他,不想讓他難過。但我壓根就沒想到,第二人格會如此卑鄙的給我下套,故意在過程中讓第一人格甦醒,看到如此難堪的一幕。
我氣得握緊了拳頭,但卻沒法對第一人格的他發作,畢竟從我的角度來看,他還是個受害者。
有些賬,只得等到那傢伙出來,再算了。
看着楚北訣背對着我慢條斯理的開始穿衣服,我從牀上坐起身,低低的開口喊他:“楚北訣,我……你……你可能誤會了……”
畢竟心虛,所以我這麼說的時候,也沒什麼底氣,此話聽在楚北訣口中,當然更加心虛,我能敏感的察覺到楚北訣的身子都繃直了,沒穿衣服的背部線條緊繃,很顯然在剋制情緒。
矯情的想,其實我也挺委屈的,畢竟第一人格的他始終不出來,而第二人格又總是站在我的對立面,有些時候,我不得不妥協。但我只是這麼想想,並沒覺得自己跟第二人格的他上牀,就是有道理可言,畢竟這樣想,實在是太過婊氣沖天。
但楚北訣沒理我,對我愛理不理的態度,對比着之前的事事順從和討好相比,着實有點傷到我。
我委屈的咬了咬脣瓣,扯過薄毯圍在身上,也從牀上下來,走到他身邊,輕聲叫着他的名字,“楚北訣……”
見他還是不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畢竟現在我們很難得才能見一面,我一點都不想跟他冷戰,我還想問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把那個討人厭的第二人格給幹掉?
不得不承認,楚北訣的第二人格,已經越來越厲害,甚至厲害到能自由控制哪個人格出現的程度,我很擔心最後第一人格會被第二人格擠掉,從此消失不見。
楚北訣仍舊視我如空氣,我沒辦法,只得走上前,輕輕扯住他剛套在身上的襯衣袖子。
“放開!”楚北訣的聲音,冷到極致。
哪怕是我們最開始相遇時,他嫌棄我嫌棄得不行的那些時候,都沒用這麼厭惡冰冷的語氣跟我說過話。
我低垂着頭,沒鬆手,也沒吭聲,但眼眶卻紅了,鼻尖酸澀得不行,但我還是死死忍住,實在是不想自己太過狼狽。
楚北訣沒多理會我,直接甩開我的手,仿若沒事人一樣繼續穿衣服,穿完後,連回身看我一眼都不曾,徑直朝門口走去。
我知道他在氣頭上,不能就這麼讓他離開,不然還指不准我們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我快速跑上前攔在了他前面,背靠着木板門,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臉,低聲道:“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
但我話還沒說出口,他有力的手掌就猛地嵌住我肩膀,黑沉的俊顏對我怒目而視特別嚇人。
我張嘴正欲再說什麼,人已經被他一把推到一旁。
我無力的跌落到地上,雖然地板上鋪着厚厚的地毯,不至於摔得很痛,但我還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甩懵了,久久回不過神。
我跌倒的時候,門大力甩上的聲音同時響起。此刻偌大的套房內只有我一個人,一想到楚北訣丟下我就走,我就覺得彷彿心口被塞了團棉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溫熱的淚水從眼眶滑落,直接滴落在綿軟的地毯上,暈染出一團溼潤。
我狼狽的跪坐在地毯上,第一次哭得這麼稀里嘩啦,絲毫不顧及形象。
許是太累了,哭了沒一會兒,躺在地上我就直接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我費力的睜開眼,微弱的光線讓我意識到天都快亮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也沒時間去思考時間過去多久,只因爲我睜開眼的那刻,牀邊正坐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那菱角分明的俊逸臉龐,彷彿雕刻者精雕細琢的上好藝術品,帥得人神共憤的傢伙,不是楚北訣,還能是誰?
楚北訣正沒什麼表情的看着我,起初我愣怔了下,跟楚北訣大眼瞪小眼。
沒一會兒就想到我睡着前,第一人格殘忍的將我獨自一人丟下的一幕,更是疼得心碎。
而醒來後再見楚北訣,我下意識以爲他是第二人格,想也不想直接從牀上爬起來,撲過去朝他那張臉,狠狠扇了一巴掌,怒吼道:“混蛋!”
楚北訣臉上劃過片刻的錯愕,卻又很快恢復正常,卻並不說話,只是靜默的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雙手用力攢緊他的衣領,能想到的所有的髒話都已經串到喉嚨口,但還沒張嘴,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下意識以爲此刻的應該是第二人格,但被我甩了一巴掌後,第二人格怎麼會這麼平靜這麼乖?
這根本就不像他啊!
一想到某種可能,我身子一抖,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甚至驚恐的往後挪了一大步,警惕的盯着楚北訣。
我本就對不起他,而他也惱恨我做得對不起他的那些事,而我又不分青皁白的打了他,他還沒反應,難道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