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雪青和桔梗做出來的一個個丸藥,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又俯下身去想要跪拜。
魏瑜一把抓住她:“別跪了,你不嫌累,我還嫌麻煩呢!”
“是……多謝……娘娘……爲我娘想得如此周到!”小姑娘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大概是覺得終於有人幫她了,哭得不成樣子。
魏瑜這人最容易心軟,看她哭成這樣,搖搖頭說:“先別哭了。你聽我說。”
“請娘娘示下。”
魏瑜遞給她兩樣東西,一是一根特製金針,另外一包,是一種淡黃色的粉末。
“你娘中的毒,具有很強的附着性。也就是說,很容易滲入碗筷中,你回去以後,不要讓任何人看見,偷偷在你娘平時用的器具中加入清水,再加入這種粉末。用我給你的金針探測。”
“是。”三小姐將東西接了過去。
“一旦測出有毒,也不要輕舉妄動,只暗中觀察,記下有毒的東西會經過誰的手,最好能找出下毒的人。”
“好。”陳唸詩眼裡盡是寒意。
“這事,只有你知我知,誰也不能告訴,尤其是你娘。她的身體底子本就不好,這次元氣大傷,又出了大血,若是讓她受到刺激,極有可能會產生很不好的結果。所以,你不能再讓她動怒,或是讓她擔憂。保持好的心態,跟吃解藥一樣重要。”
陳唸詩想到皇后在病牀前說,等她娘好了,請她吃飯之類的話,娘聽完之後,陰鬱之氣就散了不少。
可見皇后娘娘在病人面前,一字一句竟都是有目的的。
神醫就是神醫,果然不同凡響。
這位十五歲的少女,頓覺皇后深不可測,心裡對她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崇拜信服之情。
“記住,務必不要打草驚蛇,要一擊必中。”
陳唸詩點頭。
芙蓉苑。
二夫人腦子裡一直在回想着今天皇后在牡丹苑的一舉一動。
她到底診斷出來了沒有?
若是診斷出來了,爲何不說出來?若是沒診斷出來……不是說她是神醫嗎?
她叫陳唸詩單獨去梧桐園…..
二夫人轉了幾轉,越想越不安,終於按捺不住,對丫鬟說:“備車,我要去一趟廣化寺。”
“是。”丫鬟回答。
二夫人匆匆去了廣化寺,卻並不是去上香,而是見了一位僧人。
那僧人的年紀在四十上下,濃眉大眼,厚嘴脣,剃度過的頭上有六個醒目的戒疤。
如果忽視那野狼般的眼神,就像個老實忠厚的修行之人。
“四叔。”劉梓柔叫道。
“可有什麼情況?”僧人問她。
“皇后終於還是見到了蔣氏,我估計,她或許已經診斷出蔣氏是中毒了。但是她沒說出來。”
“她爲何不說出來?”
“這纔是讓我覺得最不安的。”劉氏眉頭緊皺地說。“這位皇后,年紀不大,但是,面對着她,我總有種對着一個老道圓滑又謹慎的老狐狸般的感覺,我感覺自己完全掌控不了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她想做什麼。甚至,她的目光……讓我覺得,她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