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人羣開始騷動起來。
“你們看,東家來了!”不知誰眼尖,看到了陳偉業。
頓時,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
陳偉業看着他們,腦子裡一片片空白。
四十多天的趕工,他知道他們有多辛苦。
還有,祥瑞內部的工人,他欠了四個多月的工錢了……他們的日子過得艱難,他也知道。
他們有多麼盼望這應得的一份酬勞,他也知道。
但是,現在他要告訴他們,這份酬勞拿不到了,被騙子易容成他的模樣給拐走了!
他實在是鼓不起勇氣。
所以,他一直站在外面,等到現在才進來。
“東家,您看,怎麼來?我們排隊一個個來,還是您點着誰就是誰?”老黃問了句。
陳偉業終於還是開口了:“大家聽我說。”
所有人都很安靜,聽他說。
“今天,這錢是拿不到了。”陳偉業說了一句。
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現場真的安靜了,落針可聞。
“昨天,有人將我迷暈了,鎖在柴房裡,偷了我的衣服,易容成我的樣子,將貨運走,將銀票……全部拿走了!”
人羣中還是一片寂靜,好一會,有人問:“你的意思是,昨天我們見到的那個人,指揮我們點數裝車的,不是你?”
問話的人,眼睛通紅,涌動着炭火般的焰苗……
他一家四口,放棄了一切營生,做了整整四十五件棉甲,本該領到二百二十五兩銀子!
今天,正好家裡最後一顆米被吃光了,不過他一點不擔心。
馬上就能拿到二百多兩銀子了,他還擔心個屁!
祥瑞綢緞莊雖然生意不好,但東家的人品他向來是信得過的。
那是陳家。
陳偉業哽咽道:“不是我!那是個易容成我的騙子!”
“你的意思是?這錢就不給我們了?”
陳偉業想給,但是,他特麼拿什麼給啊?
“等抓到那個騙子——”
“打!打死他個狗孃養的!”不知誰喊了一聲,一羣人圍上來,衝向陳偉業。
梧桐園裡。
魏瑜正轉來轉去地嘀咕:“這事兒該怎麼解決?那些銀票都是官銀,這麼大額,肯定都是有編號記錄的,除非他拿着這些錢不花,只要一花,就能查着。”
“這事還得找表哥幫忙,趕緊上報朝廷,全國追查,晚了就來不及了,被洗錢了……”
“那些工錢要付出去才行啊!不過,那是七十萬兩啊!陳家現在除了這空蕩蕩的園子,哪還有什麼存貨?”
“俗話說,這世上有兩種東西掩蓋不住,一是咳嗽,二是窮。陳家的情況,估計該知道的都知道,連李元睿都擔心我拿了他的東西來補貼孃家,在金陵,怕是也沒人願意借錢給他們。”
“這是誰這麼缺德?生兒子沒***早晚出門被車撞死……”
就在她嘀咕的時候,陳念語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來,叫道:“娘娘,娘娘,救命!”
魏瑜被她喊得心肝一顫一顫地,問她:“怎麼了?誰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