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睿終於開口問:“你想回去嗎?”
魏瑜咬咬脣,說:“我想晗樂,天天想,時時想,分分鐘想。”
李元睿說:“我知道。”
頓了頓,他又說:“我還知道,你也想我。天天想,時時想,分分鐘想。”
魏瑜眼睛一紅,低頭說:“纔沒有呢!”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顯得人更小,皮膚更白,像個小孩。
她才二十歲,本來就是個孩子……
歷經滄桑,已經三十高齡的李元睿心裡一痛,忍不住伸手將她抱起來,像過去無數次一樣,放在自己膝蓋上。
魚兒偎依在他懷裡,眼睛紅紅地望着他。
這淚意盈盈的模樣,看起來這般脆弱……他忍不住緊了緊手臂。
“皇上……”魚兒抓着他的衣服。“你……永遠不會離開魚兒的,對不對?”
李元睿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只低頭,在她脣上親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感覺,兩人心裡都是一蕩。
李元睿加深了這個吻,月光之下,屋頂之上,他託着她的頭,脣舌糾纏,忘卻周遭的一切……
就讓他……最後一次抱她,親她,給她溫暖,也給他自己溫暖吧。
第二天,終於對簿公堂了。
府衙的公堂,是可以有圍觀羣衆的。
車老太太鬧了那一場,今天來的人可真不少。
豫州州府特地派了一位州牧金大人來到金陵,專門爲處理這起極其罕見的案子。
金大人的父親病重,眼看這兩天可能會不好。
然上命難違,他只得來了。
不過,心情之焦急暴躁,只有他自己能體會就是了。
“金大人。”車若水一臉愧疚地說:“這……日兩分利,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知是陳大人筆誤了,還是……當時覺得肯定能在三天之內還上錢,所以這樣寫了。這樣的利息,實在是……太不合理了,我也覺得不合適。但是……”車若水看了一眼他娘,意思是,他實在拿他老孃沒轍啊。
他老孃接話道:“大人,我不管他陳偉德怎麼回事,我只知道,我拿着陳偉德白紙黑字寫的字據,他要不然就按借據所寫的利息還我錢,要不然,就把陳宅抵押給我。”
“大人。”陳偉德一臉悲壯地說話了。“下官寫的是年兩分利,那日兩分利怎麼來的,下官實在是不明白啊!”
金大人看雙方慷慨陳詞了半天,發了個話:“這樣吧,本官還沒見過你們所謂的借據,先把借據呈上來本官看看吧!”
當即,車若水將裝着借據的一個小木盒子呈了上去。
金大人打開看了看借據,又看了看車若水。說:“還有個備案的呢?”
府衙的文書將備案的那個封了檔的紙袋子也遞交了上去。
金大人隨行的官員檢查了一下封印,說:“大人,封印沒問題。”
金大人拆開了紙袋子,抽出裡面的借據副本,也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車若水。
莫不是,他們家的人都失心瘋了?
“大人,下官當時明明寫的是‘年’兩分利,不知爲何,車大人和車老夫人一口咬定是‘日’兩分利。大人,請問,借據上,究竟是年,還是日?”陳偉德心裡七上八下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