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則好些,院裡晾着衣裳,好歹有些人氣。
宋香織帶着兩個丫鬟在地上跪迎,顯然打扮過了,也穿了身新衣服,但是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從裡到外透着一種憔悴感。
“妾婢/奴婢拜見皇上!”宋美人和兩個宮女一起說。
“起來吧!”李元睿面不改色地走了進去。
張九福和魏瑜跟了進去。
宋香織最後進去,見皇帝已經在主位坐了,便堆砌出一臉感動的笑容道:“皇上,您終於想起妾婢了!妾婢天天盼着皇上,今兒總算來了,妾婢真高興!”
見李元睿沒什麼反應,她大概有些尷尬,說道:“皇上,您用些點心吧?”
“不用了。”李元睿看着她說。“自從孩子沒了,你的精神一直不好,要好好養着自己的身體。”
“是!多謝皇上關心!”她說着,眼淚竟流了下來。
魏瑜躲在張九福身後,極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此時見她如此潦倒,不由想起她剛進門時,對李元睿那飽滿的感情和對自己赤裸裸的鄙視……
如今的她,精氣神看着都不好,病懨懨的不說,原先的那股子勁也消失得乾乾淨淨,變得謹慎又卑微。
“你好歹也是個美人,位份雖然不高,也不低。這院子破敗成這樣,成何體統?”李元睿又說。
“這……”宋香織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臉爲難之色。
還是她身邊的丫頭見狀,極爲伶俐地開口說道:“並非奴才們不願收拾庭院,只是貴妃娘娘曾說過,主殿的範圍不是奴才們能動的地方!”
“你身邊怎麼只有兩個丫頭?張九福,宮裡美人的份例就是這樣的?”
“回皇上,美人的份例是一等宮女兩名,二等宮女兩名,三、四等宮女可配四到六名,還有內監4至6人。”張九福回答。
“伺候你的奴才呢?”李元睿問。
宋美人頗爲淒涼地說:“他們都……走了,只剩這兩個而已。”
“豈有此理!內務府是怎麼辦事的?宮女太監不過是奴才,能由着他們的性子想走就走?”
滿屋一片靜謐。
皇上大概也知道,這並不是宋美人的錯,發話道:“張九福,傳朕旨意,內務府總管佟壽辦事懈怠,罰俸三個月。”
“是!”張九福不動聲色地回答。
魏瑜也沒想到,李元睿竟然會爲宋香織出頭,前廢皇后不是他的殺母仇人嗎?他應該很厭棄宋香織纔對。
更何況,以前在王府,他本來就不喜歡她。
最後,魏瑜得出兩個結論。
第一,李元睿同情心氾濫。不過,她有些懷疑,同情心這個東西,他真的有嗎?
第二,他間歇性抽風。嗯……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看宋香織那消瘦憔悴的容顏,魏瑜覺得,他在此留宿的可能性不大。
不料,份外令人驚悚的是,他偏偏就留宿了!
當他說:“今晚就留在玉英閣吧!”的時候,滿屋子人都驚訝了。
宋香織自己也挺不安的,磕磕巴巴地問:“皇……皇上,您今晚要留宿在玉英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