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季融看她略顯蒼白的臉和憔悴的容顏,嘆氣說:“太后娘娘,八公主說得有道理,您不妨跟皇上說幾句軟話……”
“父親,我堂堂太后,撫養了他十幾年,他就是這樣對我的。到最後,還要我去求他?”太后看起來又恨又痛。
馬季融眼睛發澀地說:“的確委屈太后娘娘了,但,當初,你不該硬闖天壇,垂簾聽政……往輕了說,那是一場誤會,往重了說,那就是謀逆啊!您做了那樣的事,朝臣都站在了皇上那邊,爲父就算有心,也無力啊!”
太后的憤恨漸漸轉爲灰敗:“他若不是事事違逆我的意思,我又怎會那樣做……”
“太后娘娘,說個不好聽的,您畢竟不是他親孃。該忍讓的地方,還是要忍讓!否則,吃虧的,不是您自己嗎?”馬季融苦口婆心地勸着。“八公主好端端的,就被嫁到了新羅和親,我們太師府也是……”
“太師府怎麼了?他動了太師府?”太后眼神一凝。
“動倒是沒動,只是,卻也不重用。您祖父的身體,自上次摔傷之後就日漸衰弱,若是他沒了,我們太師府,就真的沒落了!”馬季融說。“你再看看蕭文選一家,蕭文選成了當朝首相不說,家中几子個個受到重用。那是滿門盛況,烈火烹油一般,成爲當朝第一貴門。”
馬如煙一臉憤恨:“還不是因爲皇帝寵信魏瑜!”
“誰說不是呢?”馬季融感慨說。“想當初,皇后救了蕭相的命,蕭老夫人就收了她爲乾女兒。後來她來太師府給父親治病,曾提出來,請你娘收她做個幹孫女,卻被你娘給拒絕了!當時,我們還特地多出了一千兩銀子的診金給她,以防她挾恩求報。如今想來,當時……她大抵有消解兩家恩怨的意思,可惜……”
馬季融着實覺得遺憾。
馬如煙聞言,神色幾經變換,良久說:“父親,我知道了。爲了昭月,也爲了太師府,我會跟皇上好好說說。”
馬季融已經來勸過她不下七八次了,如今她終於肯鬆口,頓時喜出望外,說:“太后娘娘,您總算是想明白了!”
馬如煙面無表情地說:“父親,你先回去吧。”
“好,娘娘多保重!”
“辛苦父親了。”
馬季融走了以後,太后再次將那信拿起來,逐字逐句看了一遍,邊看,眼淚就刷刷地流。到最後,嘴裡喊着“我的昭月”,摧心摧肝地哭起來。
……
李元睿和魏瑜從湯山天泉回來,張九福就來報,說是慈安宮的太后着人來請,想請皇上過去一趟。
李元睿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果然就去了一趟。
太后看起來跟平時不大一樣,神色甚爲平和。
“母后找我來,可有什麼事?”李元睿問。
太后點頭說:“前些日子,我父親來慈安宮,跟哀家說了昭月的情況。”
“嗯,朕連續兩次派了人出使新羅,都說昭月無甚大事,就是遲遲不孕,母后無須太過牽掛了。”李元睿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