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陰惻惻地說:“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吧?再敢動手動腳,就把你們毒啞了!”
兩人對視一眼,惡狠狠地說:“你是郡主又如何,如今不過是個四等宮女而已,嚇唬誰呢?”
“嚇唬不嚇唬,回頭就知道了,只是,你們卻也沒必要冒這個險!不如你們得饒人處且饒人,做做樣子給她看就是了,就別真對我動手,如何?”
話沒說完,“啪!”地一下,一鞭子便落在她背上。
“哪來那麼多廢話?掃雪!要是明天辰時,通往太廟的路沒有打掃出來,你就等死吧!”另一個太監卻是極不給她面子。
幸虧穿得厚,鞭子抽在衣服上,並不十分疼,但是,任由他們將衣服抽爛了,也不保暖不是?
魏瑜深呼吸,趕緊拿起掃帚繼續掃雪……
……
這晚的天氣極好,雪越下越大,寒風呼嘯着,如同無數野獸奔騰而過。
“這該死的天氣!”兩個太監不勞動,只站在一旁,其實更冷,兩人縮成一團,不停地吹手跺腳。
大晚上站在雪地裡吹冷風,滿肚子的窩火便全部往魏瑜身上發泄了。
只要她動作稍停,便有鞭子落在身上。
“咳咳咳!”突然,一股寒風夾雜着冰冷的雪沫子灌進她嘴裡,魏瑜劇烈地咳嗽起來。
“快掃!裝什麼裝!”啪地一鞭子,正好抽在已經破裂的衣服上,背上一股劇痛,一股冰寒侵襲而入,她不由眼前一黑,一頭栽在了地上。
“快起來!”不知是誰,又使勁推搡着她。
然而,她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
渾身上下,都沒有一絲感覺,沒有一絲力氣了……
臉貼在冰冷的地上,她在想,小時候讀過很多次《賣火柴的小女孩》,那時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跟她一個死法吧?
不同的是,小女孩想的是櫥窗內香噴噴的燒鵝,她現在想的是剛剛在柴房裡聞到的燒雞。
她望着勤政殿的方向,寒風是如此冰冷,深更半夜的,這回,李元睿應該不能再來救自己了吧?
此刻,她腦子裡除了炭火和燒雞,就全是他了,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的氣息,他的吻,他的懷抱……
最遺憾的是,到最後,我他媽還是沒能撲倒他……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李元睿來到慈安宮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小小的身軀縮成一團,僵臥在雪地裡,衣服破損,露出雪白青紫的肌膚,銳利的寒風夾裹着飄飄揚揚的雪花灌進她的衣服裡,旁邊還有兩個太監在不停地打罵……
“住手!”張九福忙喊道。
兩個太監突然感到一種比天氣更寒冷的氣息,擡頭一看,只見一道明黃突然出現在眼前,然後,他們就聽到了自己骨折的聲音。
“啪!啪!”被凍過之後的骨頭,斷裂的聲音似乎比平時清脆。
兩人狂吐鮮血,掉在雪地裡。
“凌遲處死!誅滅九族!”陰狠暴戾的聲音迴盪在慈安宮。
他快步走過去,脫下自己的披風包住魚兒,抱着往外騰空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