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然後詫異地發現,自己竟然不在梧桐園的房間裡!
而且,叫醒她的的人,竟然是傅九。
“傅九?”魏瑜緊張地坐起來。“你幹什麼?”
“抱歉。”傅九一臉誠懇地認錯。“殿下寒毒發作,我實在沒辦法,便潛入到你住的地方找你。爲了不驚動其他人,只好把你偷了出來!”
“我不是把刺穴術教給你那位張大夫了嗎?”
“他說不管用。”
魏瑜看了看自己的穿着,還是睡覺的那套褻衣褻褲,皺眉說:“給我件披風。”
傅九順手拿了件白色的披風遞給她。
她裹在身上,問:“他在哪裡?”
“就在裡屋。”
魏瑜起身走進去,果然,李元景的寒毒又發作了!
牀前擺滿了炭盆,身上蓋着棉被,但是,仍然在發抖。
這是第四次了。
那個張大夫在旁邊,一臉手足無措。
看着李元景青白的臉色,想到他所受的苦楚,魏瑜眼裡閃過深深的不忍,傅九半夜三更把她弄到這裡來的惱怒,也消散了。
張大夫那裡有現成的金針,魏瑜照例命人將李元景的衣服脫了,只着褻褲,開始給他扎針。
他的寒毒,越來越深了。
穴位中都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青色。
魏瑜手起針落,紮了他渾身三十六處大穴。
“我剛纔也是照您教的這樣扎過針,這次,不管用啊!”張大夫在一旁,一臉悲苦地說。
果然,扎完了針,並不管什麼用。
於是她又給他燒暖艾。
然而,他身體裡滲出的寒氣,卻幾乎能將暖艾撲滅。
這是寒毒要入髓的現象。
如果不能及時驅寒,他今晚怕是熬不過去了。
魏瑜大急,當場要了紙筆,開了個大熱的方子,交代傅九要大火煮開大火熬,然後趁熱端來趁熱灌。
傅九着人去熬了,將藥端來,兩個人架着李元景往嘴裡灌藥。
但是,他牙關咬得緊緊地,竟是怎麼都灌不進去。
“得讓他恢復一點意識。”魏瑜說。“快叫他,讓他清醒一些。”
於是,傅九和張大夫,還有魏瑜都使勁地叫他。試圖令他清醒過來。
李元景終於被叫得發出了聲音,說的卻是:“魚兒……”
魏瑜被他這聲魚兒叫得心裡一顫。
“魚兒……”他又叫。
“大哥,我在這裡。”魏瑜湊過去說。“你快醒一醒,把藥喝下去!”
“好……”
魏瑜一喜,端着藥,往他嘴裡倒去。
他“咕嚕咕嚕”幾大口,還真喝了下去。
“殿下如何?”傅九憂心如焚地問。
“把他扶起來。”魏瑜神色凝重地說。“我要在他脊椎上扎針。”
“脊椎?”傅九眼神一凝。
“嗯。”魏瑜說。“我平時給他服用的,都是溫熱之藥,今天這副,乃是大熱,可以說是……虎狼之藥!他體內寒熱相沖,會很難受,你們兩個,千萬把他扶好了,不能讓他亂動。”
“好。”傅九和張大夫都說。
魏瑜將針緩緩地刺入他的脊椎。
剛剛服下的藥開始起作用,李元景體內有一寒一熱兩道氣息不斷交戰,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身上一陣冷一陣熱,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看起來很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