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桔梗都快哭了。“也不行啊!那樣的話,他們豈不會魂飛魄散?我們做子女的,如此大不敬,大不孝,還有什麼顏面苟活於世?”
魚兒深呼吸,又問書香:“書香,如果是你呢?”
書香回答:“奴婢沒有家人,但是,死後火焚,乃是罪大惡極的罪人才能如此,換了誰都不會願意的。”
魚兒心情沉重地望着遠方:“偏偏,這鼠疫之毒,必須火焚!”
“您是說……要將那些得病死去的,都以火焚之?”書香臉色也頓時不好了。
“嗯。”魚兒點頭。“相比其他的方面,這……纔是最困難的。”
書香和雪青對視一眼,俱都皺眉不語。
大禹講究入土爲安。
火葬這個詞,在大禹,壓根就沒出現過。
而且,如同書香所說,在民衆心目當中,死後被火焚燒,乃是罪大惡極的罪人方纔應得的懲處,被燒成灰之後,人的魂魄也就散了,從此以後再不存於世上。
在這樣的認知觀念下,官兵若是強行將死人用火燒了,一定,一定會引起全民憤怒,造成民變的!
所以,只能偷偷地進行。
這事,不是小事。
一個處理不好,怕是會釀成大禍。
所以,在物料準備期間,魏瑜將李元睿、李楠和魏皖叫到一起,說起了這件事。
“必須要……火焚嗎?”李楠蒼白着臉,嚥了一口口水。
“對,鼠疫病毒,只有高溫下,才能徹底地滅殺。”魏瑜說。“要想阻止疫情進一步擴散,只有如此。”
“可是,萬一被人知道了……”
“那就別讓人知道。”李元睿卻是強硬地說。“李楠,在城北,秘密挖個大坑,凡是死者,全部投進去,澆上油,焚燒。”
李楠面色沉重地回答:“是!”
“還有,已經入土埋葬的......也要挖出來。“魏瑜又說。
李楠臉色更白了幾分,硬着頭皮說:”微臣......定不辱使命。“
“這件事,只挑你的親信去做。一定不能外泄。”李元睿再三吩咐道。“老百姓……接受不了。”
“是。”李楠回答。
“魏皖,李楠,你們都去忙吧!”李元睿對他們說。“我有話問魚兒。”
於是,李楠和魏皖都走了。
魚兒擡頭看向李元睿,她知道,他這要開審了。
果然,他眉頭緊皺地問:“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我沒什麼瞞着你啊?”魚兒一臉無辜。
李元睿銳利的眼神看着她:“這次的瘟疫,誰都不知道是什麼病,爲何獨獨你知道?”
“我見多識廣唄!”
“你纔多大?能有多見多識廣?這滿朝文武大臣,加起來也不如你見多識廣嗎?”
“那皇上在懷疑什麼?不會連你也覺得我是個妖怪吧?”
李元睿皺眉:“朕不是在等你告訴我答案嗎?”
魚兒無奈地說:“其實,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你也知道,過去兩年裡,我和表哥一直被明月樓的殺手追殺。”
李元睿不置可否。
“有一次,殺手來得太多,表哥嫌我礙手礙腳,就把我藏在一個海邊的小漁村裡,自己孤身一人,引開了殺手。”
“嗯。”
“那個小漁村附近的海里,有個小島,上面綠樹成蔭,很是涼快。那時候正是夏天,我熱得受不了了,就經常游到那小島上去釣魚玩——你也知道我水性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