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信利用特殊手段,讓其子與嚴雨夕發生了不正當關係,雨夕失去的那個孩子也很有可能是肖一鳴的。可沒有人知道,即使孩子不失去,肖家做夢也想不到他們挾持莫凡的孩子,早已失去了肖家的種。何況,莫凡壓下了嚴雨夕失子的消息,自己快當父親的喜悅越來越濃。
陳年完完全全地解釋完,確定自己沒有一點遺漏之處,才輕輕地收了聲音。手機那頭卻是深深地沉默,整整沉默了一分鐘之久,他不知道莫凡在想什麼,這孩子的心事越來越重。陣年正在開口詢問,莫凡的聲音響起:
“那麼,廢了肖一鳴的根,倒是做得對了!”莫凡的聲音變得陰沉,壓抑着一種笑和一種痛,又問:“那麼,陳叔,我爸的死跟肖元信有沒有關係?!”
陳年的心又咯噔了一下,從客房的牀邊猛得站了起來。腿竟然疼得無法站直,又緩緩地坐了下來。窗外的漆黑,怎麼也找到不一絲光亮。他的心,跟莫凡的心一樣地痛着,狠狠地痛着。
陳年的眼底赤紅無比,咬着牙,有些顫抖。原來這孩子都知道,知道莫老先生的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心臟病突發!
“小凡,這件事,我還沒有查清楚。小凡,這件事交給陳叔來辦,你現在要好好面對這次選舉!”陳年苦口婆心,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兒,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永遠也不會忘記莫哥莫志杉死時的痛苦,還有他眼底那抹難以置信。
那年,在異國,陳年抱着莫志杉漸漸僵硬的身體,看着莫志杉被疼痛一點一滴地吞噬整個身體與意識。陳年知道無力迴天,可仇一定要報,他不能看着莫哥就這麼白白地死去。
他一直問,一直問莫志杉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害他?!可是莫志杉就那樣睜着眼睛,一個字也不說,眼底的那抹難以置信漸漸逝去。他了然了一切,雖然死不瞑目,卻莫提一字到底是誰害死了他。
那時,莫凡還小,卻也不小了。十歲出頭,很懂事,跟母親一起簡單地辦了父親的喪失,便去了美國。讀了幾年書,在叔叔莫志楓的召喚下,回來,進了部隊
陳年在莫凡延續的沉默中,收了電話。依在牀頭,再也無法入眠。花白的兩鬢,在淡淡地臺燈下,映射出蒼老。他老了,沒力氣了,孩子們都不需要他保護了。可他要做的事,必須要做。雖然他現在應該聽莫哥的話,做到‘靜’那一種境界,可是事情弄不清楚,他無法安靜!
陳年住在金朝的客房,晚餐是與兒子陳逸和陸紫晴一起共用的。用餐還是十分愉快的,陸紫晴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女孩,雖然頭腦單純,可比她父親要明智多了。有時候,單純的人雖然容易被人利用,也是最容易讓人忽視的。他一直忽視了這個女孩,這個幾乎與他父親沒有太多關聯的女孩,想來是陸成海特意保護的吧。
第二日,陸紫晴正好放假,也是與陳年陳叔叔一見如故,便以小嚮導的身份嚷嚷着要帶陳年與陳逸在T市逛逛。陸紫晴閃着澄瑩瑩的大眼睛,站在陳年的客房外,笑着:
“陳叔叔,我帶您跟陳大哥在T市逛逛吧!”她顯
得十分殷勤,不爲別的,只爲尹諾那有意無意間向她透露,陳年有本事、且有可能救得了她的父親。
昨晚與陳年共進晚餐,陸紫晴便覺得此人並不簡單。雖然整個席間,陳年只是淡淡地笑着,很少說話,可每一句都會問及到深處。
比如:‘你的公寓賣給誰了?’這個問題她並不知道,她只是通過中介將房屋出賣。陳年這樣一問,使陸紫晴顯得疑惑,也格外警惕。她的公寓其實並不好賣,雖是豪華住宅,卻是交通、購物十分不便之處。可她的公寓出手倒是十分快,她剛打出廣告,第二日便以高價賣出了。
再比如:‘有沒有你阿姨的下落?’阿姨是她的後母,跟父親在一起應該也有十個年頭了。兩個人並沒有太多的交集,或是都是彼此繞開了交集。她竟然沒有想過,找到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手裡,一定握着父親很多有價值的東西!
陳逸見陸紫晴主動提出一共遊玩,自是樂開了花,時不時地衝父親使眼色。可陳年一直是穩坐泰山的模樣,陳逸終是忍不住把父親拖到了衛生間,低道:
“爸,你是怎麼了?你不是說負責給我和晴兒牽線的嗎?”
陳年看着兒子燒火棍子一頭熱的模樣,眼角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說:“小逸,我馬上要動身回L市,至於牽線的事我想得從長計議。爸從精神上支持你,不過有句話叫‘強扭的瓜不甜’!”
陳逸伸出大手,習慣性地撓了撓自己的頭頂,一幅憨態模樣。陳年知道兒子不是笨蛋,可感情線真是跟他是一路的,扯都扯不順當。
“爸,那我們不跟晴兒逛T市了?!”
陳年的眼角突地一跳,伸手猛得拍了一下兒子的後腦勺子,低罵:“你小子,一根勁啊。我說了我要回L市,你不是還在T市嘛!”
“哦哦哦,嘿嘿,那我可以單獨跟晴兒逛嘍,哈哈哈”
兩父子在衛生間嘀咕完,走出來時,陸紫晴依然站在門口等候着。這丫頭有一股子勁,執着,固執,說白了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可能還是死不瞑目。
陳年表示要提前回L市,陸紫晴便立即失去了當嚮導的興趣。陳逸自是看出了她拉下的小臉,代表着不情願與其單獨約會。撓了撓頭,不知如何邀請。眼尖地看到尹諾從客房外路過,便一把將尹諾拉了進來,笑道:
“尹今天也沒事,我們一起出去逛逛!”
陳年一見兒子拉進一個擋箭牌,眼角又是突的一跳,想再伸手拍拍兒子的後腦勺子,終是磨牙忍了下來。看樣子,他兒子註定重蹈他的覆轍,只能爲他人的愛情路做路燈!
尹諾聳聳肩,斜眼看了看陸紫晴十分不自在的小臉,淡道:“如果陸小姐不建議,我可以當燈泡!”這個賊喊捉賊的傢伙,使旁觀者陳年不自覺地又磨了下牙。
笑着將三個青年送出,陳年便搖搖頭,由着他們折騰去罷,轉回身,開始簡單地收拾一番,準備回L市西海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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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回去前,他要先見見陸成海。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一定要他們爲莫哥的死負責
,一個也別想逃!
這一次,陳逸沒再得瑟讓陸紫晴坐他的越野摩托車,而是規規矩矩地坐在了尹諾的另一輛藍色轎車裡。不過,他倒是很聰明地選擇讓尹諾做駕駛員,而他與陸紫晴一齊坐在了後座。
尹諾嘴角微微上揚着,通過後視鏡看着後面保持距離的男女,兩人似乎都有些彆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笑着。陸紫晴會時不時地望向駕駛位處,總會不經意間與後視鏡裡的那雙含笑的眼睛相撞,隨後紅着臉低下頭,也不聽清晰陳逸到底在跟她講些什麼,只能哼哼呀呀地點頭笑着。
“晴兒,你還什麼時候放假,我帶你去L市玩。西海特別好看,凡哥的別墅前有個小型飛機場,停了好多架飛機,我可以架飛機帶你飛過西海。海的那頭更漂亮,可惜沒有着陸的地方”
藍色轎車於一處大公園停住,三個人便走了下來。公園很大很漂亮,正是春意盎然時節,四處可見綠樹紅花。平靜的湖面,在微風陳陳下,漣漪出特別漂亮的圈兒。
三對兩對的男女,都是以情侶的身份相伴相左着。偶爾會有一蜂少年們打打鬧鬧地跑過,可他們這三個人,倒是顯得拘束多了。看不出誰與誰是情侶,看不出是不是相熟。
一條小石路過後,便是一座不大的小山。陸紫晴向上望了望,笑道:“這山頂有個小廟,看到了嗎?就是那座紅紅的塔”說着,一隻小手擋在額前,擋住刺眼的陽光,另一隻小手向上指了指。
“我們上去吧,去拜拜佛!”陸紫晴笑道,率先邁開了步子。
陳逸也正是在興頭上,緊緊地就隨了過來。尹諾拿出一幅興趣缺缺的模樣,可步子也隨之而去了。
山雖不高,可卻有些崎嶇,想來很少有人上去。廟小,自然也不是鼎盛的,所以人氣也少。人少了,路便是很難形成。
走了一半,一身休閒裝的陸紫晴十分輕鬆,一身軍裝的陳逸對此更是遊刃有餘,可尹諾卻是西裝革履的,而且是死要形象的人。
“算了,我在半山腰等你倆兒。”說着,他轉身入了一旁的小亭子。本是想坐下歇息歇息,見亭子上椅子有些髒,便直直站在亭中,看着腳下的湖水。
陸紫晴的小嘴一撅,恨恨地瞪去了一眼,鄙視:“長那麼高個子有什麼用,真是四肢不發達。”
陳逸頓時噗嗤一聲笑出,尹諾的背部有一瞬僵硬,真想伸手掐住那小丫頭的脖子把她拽到亭中,可那小丫頭已經蹦蹦跳跳地從他眼前蹦走了。
尹諾搖頭苦笑,雙手插進西服褲子中,看着那小丫頭從眼前消失。陳逸確實是一個十分不錯的人選,只要她想要,陳逸會給她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生活。他也想給她這種幸福,可相較與陳年對陸紫晴的欣賞,他父親尹柏岸對晴兒的偏見實在太大。
他並不是想在這種掙扯中對陸紫晴輕言放棄,他只是不想把她掙扯得太痛苦。她是成年人,雖然單純,可也知道怎麼選擇對自己最好。如果有任何對她造成傷害的人或事,他當然不會坐視不救。可陳逸,確實是好的選擇,蓋過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