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還會有危險?!”陸紫晴的眼睛睜的偌大,裡面全是驚恐與不安,拽着尹諾的手擔憂地問。
尹諾連忙笑起,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笑道:“你多想了,沒有什麼危險。我說的那種離別不是生死,是橫加在兩個人之間的不可逾越的事情。我們之間,沒有!”
“是……嗎?!”陸紫晴選擇相信他,可她知道他們之間其實存在那種不可逾越的事,就是他的父親是L省省長,她的父親是在逃罪犯!
“不許胡思亂想了,我們一起做飯,這幾天我們二十四小時溺在一起,好不好?!”尹諾伸手將陸紫晴抱起,壞壞的笑着。
陸紫晴的臉一紅,他說要跟她一起做飯,現在看來是等不及想吃她了……
莫凡幾人正是沉默地走出了這所公寓,莫凡是慣性的沉默,安妮是看這兩夫妻都沉默,她一個小下屬自然沒有吱聲的權利。
嚴雨夕還真是難得這麼安靜,她在思索莫凡帶她來陸紫晴家的目的。她並不知道這次去E國,尹諾也會一起跟去。所以,她認爲莫凡是特意陪她參加E國小提琴大賽,是她又一次自作多情了。
女人的心情就是這樣陰晴不定,她現在看着眼前這所隱匿在綠色林中的漂亮小公寓,頓時不順眼起來。她覺得這個小公寓太不起眼,太隱藏,像一個見不得人的小烏龜。莫凡似乎就是想把她當成烏龜,塞進這裡,永遠見不得天日。
“怎麼?”莫凡站在裝修好的公寓前,回身看着嚴雨夕臉上的嫌棄,耐着性子問道。
“沒!”嚴雨夕連忙揚起笑意,擡步走上緩步臺階,淡笑道:“莫,你有沒有給這公寓起名字?”
“還沒有,你起吧!”莫凡將主動權交出去,一邊向裡面走着,一邊解開了有些窒息的襯衫領口。
一陳夏風,粘連着院子裡噴泉上的水絲,順着大堂四處通透的窗戶吹了進來。莫凡頓時覺得清爽了很多,嚴雨夕卻覺得煩躁起來。
臉上的淡妝,經過了汗水和這水絲襲來,再防水可能已經脫落了。包括她掩飾在笑容下的煩躁,也在一絲一絲的顯露出來。
安妮看了看嚴雨夕的表情,倒真真地是理解了爲什麼先生爲何不肯全意全心接受她。一個女人可以愚蠢,可能胡鬧,但一定要懂得適可而止。顯然,嚴雨夕永遠也學不會最後一點。
“這個地方被包圍得真是掩飾,四處都是綠油油的,夾在中間,還真像一隻小烏龜。讓我起名,那就叫龜殼吧!”
嚴雨夕說,笑着,可語氣生硬無比。
莫凡走向旋轉樓梯的步子微微一停,側了下臉,看的不是嚴雨夕,而是站在其身後,有些抽筋的安妮!他的視線只停一瞬便是飄走,落到窗外的滿院綠色!
安妮第一時間接受到先生的眼神,那眼睛裡沒有太多色彩,平靜的像屋外綠油油的草色,隨着一陣陣吹起的風,掀起一片好看的綠波。
安妮的嘴角一動,揚起一個美麗的弧
度,眼角也是微微一動,閃出一絲笑意與狡黠,笑道:
“龜殼啊……還真是個好名字!龜乃長壽,殼乃堅硬,寓意長久與安逸!”
安妮適宜地爲這小兩口找了個臺階下,她知道先生並不需要她多這一嘴,她倒真是想趁機溜之大吉。誰喜歡摻合這小兩口子的‘打情罵俏’?一不小心,會濺一身血的!
“安妮真是聰明!”嚴雨夕的眉頭一挑,眼裡倏地一冷,赫然轉身看着安妮。
安妮微微吸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這嘴多的真是不適宜,這娘們瞬間將矛頭指向了她。這先生,還真是會欺負人!
“我聽說,這小公寓是小妮子一手設計的?我能不能參觀一下小妮子爲自己設計的房間啊,不知道那牀是不是雙人的!”
嚴雨夕對安妮是沒有好印象的,第一因爲她常伴莫凡左右;第二因爲她們也算是從小的玩伴,而姐姐雨初卻一直向着安妮;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安妮在她快要與莫凡交歡那次,煞風景地憑空出現……
女人的妒忌是多麼地可怕啊!
安妮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嘿嘿地笑了兩聲,看着先生已經轉身消失在樓梯,上了樓。
“少奶奶,這是你跟先生的新房,哪能有我的住處?!不過,西海別墅前院的那塊空地,先生答應爲我建造一所小房子。
我本來還沒有想好弄成啥樣,不過剛剛受到少奶奶的啓示。既然您給這可愛的小公寓起名龜殼,那我的西海小房子就按照飛機的樣子造好了,可起名爲機殼!”
嚴雨夕的臉色越來越暗,全身氣得發抖,她本是與莫凡置氣,把這公寓起名‘龜殼’,倒是給自己挖了個坑跳了下去。她現在成了烏龜,永遠在地上慢慢爬行,而這小妮子卻瞬間飛到她的頭頂,翱翔上空了!
“你……”嚴雨夕一時找不到什麼話打擊回去,一開始安妮也沒有想打擊她什麼,她是在找臺階給她下好不好?!
“少奶奶,您千萬別把我當成假想敵,我只是您的私人醫生。我雖然大方,偶爾也會有小心眼的時候!”
安妮說,臉色沉了沉,她知道嚴雨夕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小時候,就是她在陳逸面前誇張了她的可怕,誇張了她是惡魔的傳說。
嚴雨夕在安妮的冷漠裡,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兩人冷冷地對視了幾秒。最終,嚴雨夕優雅地轉身,慢慢地向旋轉樓梯走去。
這樣一個向上的態度,安妮自是沒有那種資格,所以嚴雨夕表演給她看,而安妮也拿出了仰視與仰慕的態度。既然她喜歡,她可以奉陪!
這樣一種配合的精神,安妮是從莫凡那處學來的。莫凡的高貴氣質是與生俱來的,偶爾的妥協依然高貴。
安妮的嘴角輕輕揚揚,有一絲苦澀,其實她也有與生俱來的高貴,可好久好久以前已經死亡。她一直在做一種努力,就是讓那死亡的高貴,起死回生!
“莫凡,你去哪?!”嚴雨夕的步子只在
樓梯上行走了一半,莫凡已經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嚴雨夕連忙問,觀察着莫凡的臉色。
莫凡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臉色呈現給她,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爲她剛纔的胡鬧而生氣。
莫凡一邊整理着襯衫,一邊揚了揚下巴,對安妮點了下頭;
“不錯,裝修的風格我很滿意!”難得,莫凡會這樣誇讚!
安妮展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想來她的西海‘機殼’可以開始動工了!
“小夕打包好的東西,讓保鏢送過來,並調幾個保鏢和保姆過來。”莫凡又說,已經向大堂門口走去。
嚴雨夕猛然覺得有一種要被關在龜殼裡的感覺,快速地向樓下奔跑,腳底的高根鞋別進樓梯的個性棱角設計裡,她差點踉蹌摔倒。快速地褪去鞋體,嚴雨夕光着腳踩在冰涼且還沒有整理乾淨的理石地面上。
“莫凡,你要去哪?!”在公寓入口處,嚴雨夕終於拽住了莫凡的胳膊。
莫凡對這個女人還是有些費解的,他至始至終都給予她最好的一切,可她爲何一直不滿足呢?!從一開始,他就說得很清楚,能給她什麼,無法給她什麼。她既然不能接受,就不應該投身進來。他沒有變過,她卻一直妄想掌控他。
耐心莫凡有,可並不足夠,尤其是對嚴雨夕一而再,再而三的緊追。
“我現在回L市西海!”莫凡淡淡地回答,看了一眼手臂上她緊緊撰着他的雙手。
嚴雨夕知道他是示意她放手,她如果知道放手,就不會把自己搞成這幅失了自尊、失了自己,一心一意只想着他,變成如今這般壓抑地只剩軀殼!
“莫凡,你怎麼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你是要把我關在這裡,不讓我出去?你如果不在這,我不如回我父親那了!”
莫凡的眉頭一挑,慢慢皺了起來,抿了下嘴角,眼睛在陽光閃動着,慢慢地吸了一口氣,說:
“安妮在這,一會保鏢和保姆也會來,你並不是一個人;你出入自由,也可以回你父親那;這是我的房子,我自然會在;今天是週末,我要回西海看小憂,週一我會回T市辦公;下個週末,我們是要去E國的!”
莫凡解釋地十分明細,耐心也是在瞬間被磨得光了,輕輕地扒開嚴雨夕鉗制他的雙手,快速地向外走去。走至車旁,司機幫他打開了車門。
“莫凡,我也跟你回去,我也想看小憂!”下一秒,嚴雨夕也跑到了車旁,只是臉上的妝化了,腳上的鞋丟了,明顯失了一個市長夫人應有的神韻。
司機是政府司機,不是莫凡私有的。難免多打量了兩眼這特別的市長夫人,心底有些疑惑,自是覺得配不上市長的!
嚴雨夕頓知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連忙向後退了一步。
莫凡的嘴角一勾,伸手拍了拍嚴雨夕被太陽曬紅的小臉,上前將其打橫抱起,笑道:
“還是像孩子一樣,真是讓人不省心,以後要記得穿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