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寸又說:“詠春拳在追擊時,也算得上比較快了,儘管它總是直線追出,但還達不到跑的效果。”
“八卦掌的起步就是兩邊繞,步法特別快,很接近跑了,這是很好的現象。”
“太極拳裡的活步推手,亂踩花是精華所在,它一定要跑起來才能顯出活和快,才能讓對手眼花繚亂。”
“所以,在練拳時是一個樣,用拳的時候要變活,又是另外一個樣了。”
“之前我就勸過你,別總是把精力放在詠春拳上,雖然他的實戰性特別明顯,但也有它不足的地方。”
言輕說:“可太極拳很費解!”
言寸說:“確實!很多人認爲它沒用,不能戰鬥,小時候我也產生過這些疑問,可在兩年前我就覺得它不一樣了。”
“你今天也看到我就輕輕一靠,就把祭龍打倒了,這只是不想傷到他。”
“若要想傷着他,我就變爲肘擊了,一肘下去,那可比泰森的一拳擊倒對方的殺傷力要大幾倍了。”
言輕說:“你那一招我看懂了,我就沒看懂你那步法,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在一個瞬間產生了極多的變化,讓我看得眼花瞭亂。”
言寸說:“能使別人看不懂就對了,搏擊打鬥,要講究無法,無跡可尋。”
言輕說:“無法怎麼打?那還練習什麼呢?”
言寸看着言輕,說:“舉個例子跟你說吧,就說太極推手裡的‘亂踩花’吧。”
“這個‘亂’是什麼意思,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答案。”
“我的理解就是:亂而快,快就必須無方法,無方法打倒了對方的方法就是方法,你明白嗎?”
“有點不明白。”言輕搖着頭。
言寸說:“我這裡說的‘法’有兩層意思,一個是技術或方法的意思。”
“另一個就是規則的意思。”
“在技術或方法裡面,一切能打到對方的方法都可以納入在技術裡面去,哪怕像泰森打拳時用嘴咬人,那都可以。”
“回到冷兵器時代,在對決時,只有一個是生存者,你必須用盡一切辦法把對方消滅。”
言寸看了言輕一眼,言輕還在思考之中。
言寸又接着給言輕闡述自己的習武心得:
“在這時候,出現亂打的現象就會產生一個快速動作,這個快速動作可能是你沒學過的方法。”
“這時的打法就叫
無法,無法也會讓對方迷惑,也就會使對方找不出規律,沒有規律就能在一時間內亂了對方的思想和戰術。”
言輕問:“那個規則又是怎麼回事呢?”
言寸說:“還是回到‘亂踩花’的‘亂’字上來說吧,它告訴我要快,快就能把握戰機,搶佔戰機,還告訴我要沒有規則對待。”
“那是在掌握了技法的基礎上任意發揮,不必拘泥於形式,受那些條條框框的法則制肘了,那些法則會束縛你的潛能發揮,是你的心裡障礙。”
“你看那些打擂臺比賽的拳手,沒辦法發揮出武術的本色來,就是因爲受規矩限制了。”
言寸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吐了一口氣,看着言輕。
言輕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
言寸說:“舉個例子,在對決時,我們不是考慮防守,一個考慮防守的武師成不了搏擊大師。”
“他的心沒有平靜下來,產生了恐懼或者是顧慮,分心的人不可能發揮出全部的能量來。”
“所以,最好的戰術就是進攻,一個人在百分之百的進攻中,才能把自己所掌握的技法發揮到頂峰。”
言寸又歇了一口氣,接着說:
“這就告訴我們,致死的打法優於一切打法,最難的打法就是制服,因爲總是爲他人着想,怕傷了對方,下不了手,發揮不出來。”
“因此,要拋棄一切規則,用任何方式打倒對手,這就是太極拳裡說的全身上下都是拳的其中之一的解說,身上各個部位都可以打。”
言輕說:“哥,按你這般說,也太殘忍了吧!”
言寸說:“武術是很殘酷,它是直接與生命捆在一起,沒法改變它的本質;武夫練的就是殺人術;屠夫練的就是殺豬術,兩者有什麼區別嗎?”
言輕說:“哥,你真是個奇才,能把這些悟透,可是我也不見你下狠手呀?”
“對於一個弱小的對手,沒必要下狠手,要做到自由控制自己的意識;”言寸見言輕點頭了,又問,“你知道我爲什麼特別喜歡練太極拳嗎?”
言輕說:“不知道!以前我覺得你挺傻,現在我覺得自己挺傻。”
言寸說:“太極拳主要練氣功,這點你是看到了,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它是練心,可以讓你在任何危難之中平心靜氣。”
“那是一種意境,當你掌握到了這種意境後,面對的對手再強大,也會變得視若無物一
樣,也就沒有了恐懼和顧慮的心理障礙。”
“在這種意境裡,你就能發揮出自身的潛力,才能做到快而不亂,亂而生法,處事不驚,隨心所欲。”
言輕不解:“意境?”
言寸說:“對!你看一個足球射手在與攔截手對抗時,如果沒有一份很冷靜的心態,就會亂了方寸,控制不了球,更會進球不了。”
言輕說:“哥,你先說到這裡吧,說多了我消化不了,我回去再想一想這些話。”
言寸說:“還有一句話我必給你說,你得記住,就是:讀書和學武術是一個道理,不能光學不會用,要學還要會用,否則就是書呆子。”
“考試的分數能改變你一時命運,但改變不了你一生的命運!以後多揣摩那本《孫子兵法》,會讓你受用無窮。”
“我記住了。”言輕頓了頓又說,“學校裡考試也是在檢驗我們使用知識。”
言寸說:“你不覺得那些考試都在考記憶能力嗎?而不是考你的創造能力,分析能力,應變能力。”
言輕說:“哦!”
“好吧,”言寸說,“哦,對了,我已經跟祭天說過了,下一代幫主就是你,你一定要記住,我們是泥鰍身份,不是紅鯉魚!”
言輕說:“哥,其實我不在乎那個幫主,我就跟他們娛樂一回,也不會用心去當回事。”
言寸說:“也罷了,我也不勉強你做事,但是,如果你將來接了那個幫主,感到不好,就解散它吧,還有一點,找不出合適的接班人,也可以解散它。”
言輕說:“我記住了。”
言寸說:“哦,對了,管人的最高境界不是逼迫別人,而是改變他們的思想,建立一種信仰,就像宗教信仰一樣,才能長久不衰,源遠流長!”
“嗯!”言輕用力地點了點頭。
言寸說:“好了,以後有事,找我談心就好了,我們回去吧。”
言寸和言輕回寢室去了。
今天是言寸最後一次去練身場,他自己定下的規矩,不再去幹涉臥山幫的事情。
他從此可以清靜了,可以更爲安心地投入到學習中去,緊接而來的任務就是期末考試。
這又是一場大戰,也是一場惡戰,是他和啞巴蟬的一場文鬥,不管輸與贏,他都會盡力去拼搏,他已經輸了很多次。
但是,在機會面前,他決不低頭,也不氣餒!
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