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風和言寸一路上談着打架的事，向教室裡去了。
下午放學後，言寸就去洗澡，然後又去吃晚飯，一切過後。他就去班主任的辦公室裡了。
“過來了。”班主任在批改作業。
“是。”言寸說。
班主任問：“保證書寫好了沒有？”
“寫好了。”言寸說着，從校服的衣兜裡取出一張折成了方形的紙，他一邊翻開，一邊遞過去。
班主任接過來看了一眼，見寫滿了一頁紙張，算是認同了，隨手放在了一邊，又撿起一份文件，遞給言寸，說：
“按你父親的懲罰方式把它唸完。”
言寸接過手，心裡高興，捏着只有幾十頁，比他父親的懲罰要輕多了，細看內容，只見當頭的標題寫着“刑法”兩個大字，他心裡思索着。
這時，班主任說：“從第一篇的總則開始念起！”
“是。”言寸應了一聲，接着就念：“第一章，刑法的任務，頓號，基本原則和適用範圍，第一條，爲了懲罰犯罪，逗號，保護人民，逗號，根據憲法，逗號，結合我國同犯罪做鬥爭……”
班主任聽他念起來後，就覺得好笑，忍不住微笑了，他一面批改作業，一面聽着言寸念着刑法條款。
時間在言寸的朗讀中過去，窗外的天色漸漸地暗下去了。班主任也批改完一沓又一沓的作業了，他也將電燈開亮了。
這時候，他正拿着言寸的保證書在看。言寸的聲音嘶啞下去了，他也好久沒這麼念過文字，口乾舌燥，聲撕力竭，整個人也變得無精打采。
終於，他低啞着唸到了結尾處：
“第二百七六條，由於泄憤報復或者其他個人目的，逗號，毀壞機器設備，頓號，殘害耕畜或者以其他方法破壞生產經營的，逗號，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頓號，拘役或者管制，分號，情節嚴重的，逗號，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句號。”
言寸唸到這裡就停下來了。
“唸完啦？”班主任看了他一眼。
“嗯。”言寸輕聲地應了一聲，又點了點頭。
“行啦，還算誠懇，要吸取教訓啊，不準再犯了，回去上課！”
言寸實在是講不出話來了，就點了點頭，然後出辦公室去了。
言寸回到教室裡後，祭風對他說：
“剛纔你妹妹來找過你了，她在窗戶外尋找了好久，見你沒在，也來回地找過了幾次，會不會有什麼急事呀？”
言寸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怎麼了？”祭風詫異地問。
言寸向他搖了搖手，還是沒說話。
祭風說：“說句話都不肯啦，有那麼累嗎？”
言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開了。
祭風看着言寸走開，心裡納悶，不知道言寸在做什麼，去了班主任那裡一趟回來後，就變成啞巴了。
言寸回到座位上，祭風又跟了過來，言寸就取了紙筆，寫着：
“我嗓子啞了，不能說話，有事明天再說。”
祭風看了，笑將起來了，得意地說：
“班主任整人的手段可不差啊，把一個能說會道的人都整治成啞巴了，真是神人，正是一物降一物啦。”
言寸又瞪了他一眼。
祭風就收斂了笑容，說：
“你休息吧，明天我再來問你了。”
說完，他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沒多久，坐言寸前面的女生回頭來說：
“你妹妹在門外。”
言寸擡頭望過去，果見言玉在門外朝自己望過來。他不由得心裡一緊，心想：“莫非她聽到什麼了。”
言寸遲疑了一下，就拿着剛纔寫在紙上的那行字，和握着一支筆出去了。
在門外，言玉問：
“今天下午，我聽同學說，你給校長叫去了，還有幾個警察也在，是怎麼了？”
言寸把那紙遞給言玉，言玉看了，笑了起來：
“嗓子啞了？我幾年都沒見你生病吃藥過了，明天你給我說清楚！”
說完，言玉把那紙塞給言寸，轉身就走了。
言寸拖着步伐回到了座位上，一門子心思不知道怎麼說了。
晚自習下課後，祭天帶人來找言寸了，祭風擋着說：
“天哥，班長今天嗓子不好，有事明天再談了。”
祭天見言寸不語，只是朝自己揮手，示意自己離去，也就帶人走了。
第二天早操完畢，同學們集合在操場上。
老校長站在了發言臺上，他看着一羣學子，用他蒼老的聲音說：
“同學們！早上好！今天讓你集合起來，是要講幾句話，你們要用心聽進心裡，記在腦子裡，對你們百益無一害。”
校長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左右看了看一羣學生，然後又望着中間這羣高二的學生，他說：
“我教書三十多個年頭了，做校長
也十幾年了，頭一次遇到羣體打架的學生，你們真是越來越大膽了，若不是我扯下這臉皮來給你們好說歹說，輕恕了你們的罪行，若不然就要抓起來坐牢了。”
校長又停下來了，他在思索怎麼說下去。
聽他說話的同學裡面，除了臥山幫的人知情，別人都聽得莫名奇妙了，他們根本上不知道校長在說誰，是要對誰說的話。
這時，言寸耳邊又響起校長的話語。
老校長說：“不管是尖子班的同學也好，平庸班的同學也好，我們在同一個學校裡，要患難與共，團結友愛，共同學習，互相幫助，這些都是很好的表現。”
“但是，打架鬥毆這種事情，決對是不允許！這是犯法的行爲，你們都十六七歲的青少年了，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也讀了十多年書，應該懂事了。”
校長說到這裡，他歇了一口氣，停了下來，又由左向右掃視了這羣稚氣未完會退去的面孔，他嚴肅的臉上黑沉沉，人羣裡沒有一聲人語，似乎被他的表情震懾住了。
校長說：“我希望，你們遇到了困難，解決不了的事情，要向老師彙報，讓老師指點你們去處理，老師會找到正確、合理、守法的途徑去幫助你們解決。”
“我們老師會以再生父母般的慈愛保護你們！”
“你們還年輕，要把精力放在學習上，將來考大學，光宗耀祖，爲國家做貢獻，不應該衝動，做出傻事，毀了自己的美好前途……”
學生們在操場上站得都換腳支撐身子了，他們許多人都低垂着頭，不知道是否在承認錯誤，還是在拒絕接受校長那些教條，那些都是廢話，他們聽得太多了，早就厭煩了。
言寸從思緒中回到了現實中，他左右旁顧了一眼，見同學在草地上磨蹭着草尖，或是翻折着校服衣角，或者是歪斜着身子看着別處，與不遠處的同學擠眉弄眼，這使得言寸想笑，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在大家嚴肅的時候，他也不宜笑出來。
他耳朵邊又響起了老校長的的聲音，他說：
“這次的事件，由於參與的人數多，影響很大，學校不做懲辦，但是，我們將舉辦一場法律學習講座課，讓同學們瞭解法律知識，認識法律知識。”
言寸心想：“學法律？一場法律學習講座課就能學會？很懸！”
老校長講話末了，隨着喊了一聲：
“解散！”
言寸心想：“總算是平安無事了，就等待學習法律知識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