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楷看了同學們一眼,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臉上。
他接着說:“那時候我讀四年級,刁旺讀五年級,有一天他大罵從他家門前經過的一個路人。”
“人家生氣了,就要打他,他就衝上去和人家打架,他打不過那個大人,就被人家揪住亂打了。”
“這時,恰好遇到他哥哥回家,就推開那個路人,那個路人還在火頭上,也向他哥哥打去。”
“只見他哥哥身形一轉,連踢兩腳,都踢在了那人身上了,那人就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那人就和他哥哥又罵又講理,他哥哥弄清事情經過後,道歉了,還給那人抹跌打藥水了。”
言寸點了點頭。
祭龍說:“他也不可怕了,我猜他也只是學了些皮毛功夫。”
言寸問祭龍:“你知道高陽學的是什麼拳法嗎?”
祭龍說:“我聽天哥說,可能是少林拳法,他也沒說具體的拳名。”
言寸說:“我也覺得像,他雖然只和我過了兩招,但我也斷定是少林拳,只可惜他學得不精,你們有沒有查過他的底細?”
祭龍無奈地說:“有查過,但沒辦法查他,我們幫裡沒有和他同村的同學,也不知道他是哪村人,也問了好幾個女同學,也沒查到可以用得到的信息。”
言寸說:“不過也沒什麼了,他功夫不高,不足爲患。”
祭龍說:“他們的功夫怎麼樣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看,我沒騙你吧,他們還會來找你麻煩。”
“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你一個人和他們那麼多人鬥,肯定會吃虧,該爲將來打算好。”
言寸問:“又是祭天讓你來拉我入幫?”
祭龍說:“那也是天哥瞧得起你。”
“你告訴他,我還是獨來獨往。”言寸說得很堅決。
“天哥和你平起平坐,你還不樂意啊?我說你們學習好的人,腦子都有問題,玩固不化,不可藥救了。”祭龍搖了搖頭。
言寸笑了笑,說:
“我們不像你們好動,跑來跑去,整天就樂呵呵地笑着過,我們要刻苦學習,有壓力。”
祭龍無奈地說:“算了,你自己看着辦吧,以後天哥幫不幫你我不敢說。”
“不過呢,我們是同桌,也不會見死不救,他們還來找你,即使我向天哥借不到兄弟,我會幫你,你可以隨時找我。”
“我先謝謝你了。”言寸笑了笑。
祭龍看了言寸一眼,帶着那些同學走出門去了。
祭風見他們走了,就說:“你爲什麼不答應他呢?那可是件好事情呢?”
言寸問:“怎
麼一個好法?”
祭風說:“互利!”
言寸問:“說說什麼好處吧?”
祭風說:“你和祭天平起平坐了,以後在班上就能喊響話來了,也好管制他們上課搗亂。”
“同時,就如剛纔祭龍說的,也有幫手與旺陽幫對抗了,這有什麼不好呢?”
“還有一點很重要,你不稱王,別人也會稱霸,與其讓那些惡人稱王稱霸,還不如自己接管下來,說不準能安定一時。”
言寸問:“你有沒有想過壞處?”
祭風說:“有什麼壞處呢?我看他們也不是常打架,只是偶爾會鬧一鬧,你做了大哥,也沒必要什麼事都出面呀。”
言寸說:“做大哥的不出面,能有威信嗎?哪個小弟還願意跟着他!”
祭風說:“你可以定幫規嘛,制約他們惹事生非,明的也管,暗的也管,雙管齊下。”
言寸說:“你以爲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呀!”
祭風說:“我看祭天沒有文治的能力,只有武治的能力,而你可是文武雙全。”
“這可不敢當。”言寸搖了搖手。
祭風說:“什麼敢不敢當的!下次祭龍來說,我就給你答應下來,怎麼樣?”
言寸說:“先別答應他,讓我觀察他們天雷幫到底是在幹什麼。”
“行,你就慢慢地觀察吧,”祭風說着,立起身來了,站在牀前,正待要走開,又補了一句,“哦,你可別笑我膽小,我那是識時務者爲俊傑的表現,你好好想一想了。”
“嗯。”言寸笑了起來。
往日平淡,生活平靜,沒有誰來找言寸的麻煩,而旺陽幫的成員遇到了言寸也不敢靠近碰着,對他都有戒慮。
言寸不會去挑釁他們,他不願意去惹是非,也不願意被別人欺負。最好的方式是彼此都和氣一些,退讓一步。
言玉和言寸是同年出生,又同年入學,現在她在高一(2),雖然他們不在一個班,但是每週五下午都會一起回家去,也會在週日下午一起回學校,平時見到也會小聊幾句,問候一聲。
言寸班上的同學都知道他們是兄妹。言玉班上的同學也知道他們是兄妹,很多同學以爲他們是親兄妹,實際上他們是堂兄妹。
言寸打架了的事傳到言玉的耳朵裡時,已經是這週二的上午。
在上星期中,言玉就耳聽聞了男生有打架的事情,但她班上的男生討論得含糊不清,那些人說不出言寸的名字,她也就沒有用心聽,而在學校發生打架的事情也是常見,只是鬧大鬧小而已,她沒想到言寸也會打架。
在週二的早讀課中,有兩個瞭解得比較多的同學又在教室講故事一樣,誇大其詞地胡吹一通,使得周邊幾張桌子
的男女同學都歇下了課本,認真地聽他倆唾沫橫飛。
言玉側耳聽到那兩個同學說到言寸,就向他們問清楚了事情的經過結尾。她瞭解到了情況後,心裡大驚不已。
下午下課後,言玉來找言寸了。
言寸和祭風一起走在樹蔭道上。
突然,背後傳來一聲:
“哥。”
言寸回頭一看,是言玉和兩個同學趕過來了。
言玉長得很像她母親,一張特別圓潤的臉,又剪了一個帽子似的短髮,頭髮烏黑亮麗,看上去就更顯得渾圓了。
她臉上的五官也分佈得很均勻,小嘴,圓鼻,圓眼,淡眉,任何時候都透着一股機靈和可愛。
由於言玉的頭很圓,言寸總是喜歡取笑她是小皮球頭。
那時候,言玉總會斜睨着他,彷彿要生氣,但又沒生氣。那神態總會惹得言寸哈哈大笑。
言寸對祭風說:
“你先回去,我回頭就來了。”
“好,我先回去了。”祭風便走了。
言寸停在路邊的樹下,言玉和兩個同學在他一米外站着。言寸看了那兩個同學一眼,笑了笑,然後就盯着言玉,問:
“要說什麼?”
“也沒什麼事,聽說你打架了。”
言玉臉面上十分嚴肅,讓言寸感到了不安。
“是有這事,你別給我爸知道了。”言寸帶着請求的腔調說。
“伯伯不是說過不準打架嗎?”言玉用長輩的語氣審問言寸,使得言寸很尬尷,他轉動着眼珠睃了言玉旁邊的同學一眼。
那兩個同學臉上微笑着。
言寸臉上頓時微紅微熱。
“他們欺負我,我還不準還手呀,我可沒那麼傻。”言寸說得自己有理有據。
言玉說:“我聽他們說你惹下了什麼幫的老大,以後麻煩可大了。”
言寸說:“別聽那些人吹牛皮了,哪有的事,他們沒來找過我,不會有事了。”
言玉說:“我擔心你失手了,會打出人命來。”
言寸說:“放心了,我再大膽,也沒敢要別人的命呀。”
言玉說:“你注意點,別去惹事了,否則我就回去告狀。”
言寸說:“你總不能不辨是非就去告狀吧。”
言寸真有些急了,雙手搓了搓。
言玉說:“這次算你有理,回家後,你得把事情給我說清楚,我也不說出去了。”
“好、好、好,一定告訴你。”言寸樂得笑着點頭。
言玉說:“沒什麼了,我走了。”
“嗯。”言寸應了一聲。
他見言玉和同學走了,皺着眉頭,心事重重地回寢室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