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是你敢傷害我身邊的人,我不介意讓整個陸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陸錦西眯了眯眼,“我便是動了又如何?”她指着宋青堯道:“你看看她,堂堂的宋家接班人,不照樣成了這副模樣,我只是沒想到,你們妖怪竟如此薄情寡義,真讓人心寒!”
“陸小姐若是想用她來威脅我,那就大可不必了,她既做了錯事,便隨你處置吧!”他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阿衍……阿衍,你別丟下我。”宋青堯死死地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
孟衍頓住腳步,聲音毫無感情,“宋青堯,你我兄弟情義早就了斷了,如今你成爲這副模樣也是你自作自受,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害死了這麼多條人命,是要遭天譴的!”
“阿衍,我做這麼多都是爲了你啊,你明明知道我的心的,你爲何不答應,你不就是在意我是個男人嗎?可是我現在已經變成女人了,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我能做的,我都做到,我不能做的,我也會拼了這條命去做到,阿衍,你別不要我,別對我這麼冷漠好嗎?”
她聲淚俱下的模樣,只讓孟衍的心中一陣悵然,“我說過,再見之時,便是你的死期,你如今變成這副模樣,不用我親自動手,也會有天下人來裁決,青堯,我真的不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阿衍,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的苦?你明明知道的我是……這麼多年,你難道真的對我一絲情誼也沒有嗎?”
“正是因爲我知道你是他,我纔不願意看到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曾經你不是這樣的啊!”
宋青堯自嘲的笑道:“我從前不過是掩藏了自己的心罷了,你當真以爲我好女色,****麼,我只是知道自己沒辦法和你在一起,纔想以此來麻痹自己的心,阿衍,你當真不明白麼?”
“你知道爲何我還記得你麼?”她悽苦的說道:“連上天都知道我的執念太深,忘川水都無法讓我忘記你!阿衍,你可知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深?”
“你別再說了,我不想聽。”他實在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變成這個模樣。
“你不許走!阿衍,我前世爲你,這輩子又爲你,日日煎熬,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苦嗎?我爲了變成女人,忍受筋骨錯移、五臟六腑碎裂之痛,從始至終,我想要的不過只是一個你罷了!”
“夠了!你口口聲聲說爲我做了多少,我有說過那是我需要的嗎?”他冷聲道:“青堯,我一直以爲你宅心仁厚,是不可多得的良善之才,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你處處設計,陷害薄荷,最後還害得她慘死,你可有絲毫悔過之心?”
“我沒有錯,我做錯了什麼?”她反駁道:“我做這些,還不都是因爲我愛你?若是我能早一些,在你還沒有遇到那個女人之前就用這禁術,你是不是就會與我在一起了?”
“啪”的一聲,孟衍打了她一巴掌,“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失望了,時間的洪流沒有洗淨你的內心,你既然這麼相死,我便成全你!”他眸光森冷,手中化出一柄長劍來,好不猶豫的刺入她的胸膛。
宋青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似乎被什麼堵住,說不出一句話來。
孟衍收回眼,不再去看她。
陸錦西挑了挑眉道:“你還真是無情,青堯哥哥對你如此情深義重,你竟也下得去狠手?”
“陸錦西,你鬧夠了沒有?”孟衍氣極,“身爲世家,你看看你們陸家都出了些什麼樣的人?你的哥哥陸軻,偷用禁術,將素心封印,你又設計,陷害青堯,而她……”他看了宋青堯一眼,終究是沒有再說下去。
“你還記得我的小哥哥陸軻?”陸錦西冷哼一聲,“你口口聲聲什麼天下大義,君子之道,還不是照樣害死了他!”
“他那是罪有應得!陸軻用那樣殘忍的法子封印妖怪,對此薄情寡義的對待自己喜歡的人,理應當誅!”
“你滿口胡言!”陸錦西氣得直喘氣,之前一直冷靜自持,遇事毫不慌張的她,一聽到陸軻,便冷靜不下來。
“你憑什麼殺他,你有什麼資格殺他?你不過是一個妖怪,我們除妖師要你們生便生,要你們死便死,素心那種賤女人,活該讓她被毒蟲撕咬,活該讓她受盡磨難!”
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可怕至極,再美的容貌一旦心腸惡毒,便會醜陋非常!
“妖怪只有殺了無辜的人,才能被通緝,沒有犯錯,除妖師便沒有資格將之斬殺!更何況,世間萬物相生相剋,若是除妖師有罪,妖怪自然也能爲天下除惡!”
“哼,妖怪天生低賤,尤其是素心那個賤女人,若不是她仗着那一張狐狸精的臉勾引小哥哥,小哥哥又怎麼上了她的當?”
她毫不掩飾的憎恨和嫉妒,讓人心中不禁一涼。
“原來你喜歡陸軻?”她的嫉妒太過明顯,讓孟衍不得不懷疑。
陸錦西毫不掩飾道:“我的小哥哥是這世間最好的男子,除了我,沒人能配得上他!”
“可他跟你是親兄妹。”
“親兄妹又如何?愛便是愛了,宋青堯身爲一個男人,尚且會喜歡你,我又爲何不能愛慕自己的兄長?”
“所以,是你在陸軻和素心的定情物中放的寒蟲?”那時陸軻正愛慕素心,是不可能下狠手的,之前他一直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如今看來,一切謎底都解開了。
“沒錯,敢和我搶男人,活該這個下場!”陸錦西輕笑一聲,“小哥哥只能是我的,誰也不能搶了去!”
“那也是你用禁術封印的素心?”若真是如此,他倒真是冤枉了陸軻。
“當然不是!她以爲憑她的容貌就能搶走小哥哥嗎?真是太天真了,小哥哥只會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她幾近瘋狂的吼出聲。
孟衍不知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你們陸家的風水,還真是世代都養變態!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可知道宋青堯的真實身份?”他挑了挑眉。
陸錦西看了宋青堯一眼,說道:“她不就是宋家的繼承人麼,我既然敢如此做,自然是做好了準備應對宋家!”
孟衍勾脣,“她可不只是宋家的繼承人,還是你陸家的先祖,陸流風的轉世!”
陸錦西先是不敢置信,隨即輕笑出聲,“你誆人也要講求證據,如此荒謬的事,你以爲我會相信麼?”
“不知你可否聽家裡的長輩提起過陸流風的事蹟?”
陸錦西皺眉,她的確聽過那段秘聞,陸家先祖陸流風因爲不敵碧落溪孟衍,曾在神廟中住了兩年,爲奴爲僕,這件事一直是陸家的醜事,從不對外界宣揚,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你又可知我被整整封印了三百年,不過纔剛剛甦醒?”
“那又如何?”
“如何?”孟衍笑道:“你以爲我怎麼會識得宋青堯?不過是幾百年前的情誼罷了。”
陸錦西臉色鐵青的看着宋青堯,喃喃道:“這怎麼可能?”
“你欺犯先祖,設計陷害她,你以爲你能夠逃得過報應麼?”
“就憑你三言兩語,我會相信你麼?”她微微勾脣,“更何況,就算她是陸家先祖陸流風,又能如何?”
“你還真是目中無人,連自己的先祖都敢設計!”
“我陸錦西一向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誰若是敢阻擋,我必殺之!”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肅殺。
“所以,你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爲了向我報仇?你記恨我殺了你的心上人,便故意設計陷害青堯,你以爲我也對他有情,只是礙於性別身份,不能接受他,所以你向他透露禁術,讓她變成嗜血狂魔,你以爲我會爲了她與天下爲敵,這樣你就能名正言順了殺掉我了?”
陸錦西冷笑,“沒錯,不過我更想讓你痛苦,我想看看,若是你的心上人是個兇犯,你是會徇私枉法,還是忍痛割愛,大義滅親?”
孟衍惋惜的看着她道:“真是可惜,你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宋青堯根本威脅不到我,她變成什麼模樣,落得什麼下場,早就與我沒有任何干系!”
“阿衍,你不能這樣!”宋青堯聽到他如此說,痛哭出聲,“阿衍,你是不是在怪我殺了那些人?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我也不想殺他們,但身體裡就是控制不住,那時的我根本就不是我啊!”
“子期爲何能得到自己心愛之人的垂憐,爲何我不能?阿衍,這麼多年,你爲何一次機會都不願給我?”
“你當真以爲,我不能接受你是因爲你是個男人?”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神冷漠。
“今日我便與你說個明明白白,不關你事男人女人,不管你做了些什麼,我都不會接受你,更不會對你有那種想法,若不是念着多年的情分,我根本不會一次又一次的給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