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菜做得太好吃,主人太熱情了,對於客人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楊帆頓了頓,打了一個飽嗝說道,“對了,你今晚找我來你家幹什麼?我可沒有給嫂子帶禮物啊!”
“我找你來當然是有事要和你談,順便讓你把車開過來。至於禮物嘛!”鄒偉友狡猾地笑了笑,對楊帆說道,“當然不能不給!不過,可以暫時記下。你嫂子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楊帆和鄒偉友說着說着,便來到了鄒偉友的家門口。鄒偉友輕輕地敲了幾下門,門便打開了。門口站着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婦。長得雖然不算很漂亮,但非常耐看,身上透着一股濃濃的書香氣。
“嫂子,你好!”不等鄒偉友介紹,楊帆主動地對少婦說道。
“這位想必就是楊帆兄弟吧?請進來吧!”少婦先是一愣,隨即淡淡地笑道。
“楊帆,你的嘴巴還真夠快的。你怎麼知道她就是你嫂子啊?難道你不怕認錯人嗎?”鄒偉友一邊招呼楊帆進來,一邊笑道。
“三哥和嫂子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怎麼能認錯呢?”楊帆嘴上笑道,心裡卻暗道,“她不是嫂子還會是誰?難道你敢把其他的年輕女人帶進你的家裡嗎?”
“楊帆兄弟,你請用茶!”少婦給楊帆端來一杯熱茶。
“謝謝嫂子!嫂子,你是一名老師吧?”楊帆一邊接過少婦手裡的熱茶,一邊問道。
“你小子怎麼知道我老婆是一名教師啊?”鄒偉友吃驚地問道。
“嫂子的身上有一股很濃烈的書香氣。我想嫂子不是出身書香門第就是從事教育工作。”楊帆喝了一口熱茶,對鄒偉友答道。
楊帆猜得沒有錯。鄒偉友的妻子名叫端木漣漪,父親是國內某著名大學的校長,母親是北京大學的教授。說端木漣漪出身於書香門第也不爲過。端木漣漪從小喜歡讀書,酷愛音樂,長大後成爲了一位大學老師。
“楊帆兄弟,你猜的不錯!我在北京大學教音樂。父母也都是搞教育的。”端木漣漪笑着答道。
“楊帆,還有一點你不知道。沐家那個小丫頭就是我老婆的得意門生。”鄒偉友笑道,此時的樣子和白天工作時的嚴謹樣子完全是判若兩人。
端木漣漪沒好氣地白了丈夫一眼,對楊帆笑道:“楊帆兄弟,其實也不算什麼門生。只是我上過小雪幾節音樂課罷了!”
“一日爲師,終生爲師!我代小雪謝過嫂子了。”楊帆說道。
玩笑過後,鄒偉友對妻子說道:“老婆,你在這裡看電視。我和四弟去書房說會事情。待會兒睿兒回來後,不要讓他來打擾我們。”
交代完事項之後,鄒偉友和楊帆走進了書房。
“隨便坐吧!今晚我找你來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華興幫的事情。白天因爲關書記和其他兩位在場,司馬書記沒好意思開口。畢竟,中央大員和黑幫扯上關係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他讓我來找你談談。”鄒偉友認真地說道,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爲政者特有的嚴肅神情。
“我明白!三哥,你繼續說下去吧!”楊帆點了點頭說道。
“據我手裡掌握的情報,在這半年裡,華興幫裡的‘天狐’利用各種手段除了幫內的反對力量,成功地接任了幫主的位置。這點你應該不會陌生吧?”鄒偉友問道。
“對於我來說,不僅一點也不陌生,而且還算相當熟悉。她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排除異己,除掉一位戰將,讓其他兩位戰將臣服,順利接受幫主之位,我想我給她的人在裡面起了不小的作用。”楊帆淡淡地說道。
“不錯!你的人確實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幫助。”鄒偉友點了點頭說道。
“所以,你想讓我憑藉這個人情,讓華興幫幫我們調查金家犯罪的證據?”楊帆問道。
鄒偉友沒有否認,從衣兜裡摸出一包中華貢品煙,抽出一根遞給楊帆。
楊帆擺了擺手拒絕道:“你抽吧!我一般不吸菸!”
鄒偉友笑了笑,拿出打火機,點燃遞給楊帆的那根菸,放在嘴巴狠狠地吸了起來。
“你知道敵人很狡猾。如果只靠我們的調查組,我敢預言我們絕不會查到有用的東西,所以我們必須藉助其他力量。”鄒偉友一邊噴雲吐霧,一邊說道。
“而華興幫就是我們最好的利用對象?”楊帆反問道。
“說華興幫是我們最好的依靠對象或許要好一些,畢竟這次行動成功了是一個雙贏的結局。首先,華興幫和碼頭幫是天然的宿敵,而金家則是碼頭幫的暗中支持者。我們的主要敵人也是金家。敵人的敵人就是最好的同盟。所以……”鄒偉友的話被楊帆打斷了。
“所以,我們和華興幫是天然的同盟。”楊帆笑道。
鄒偉友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其次,華興幫作爲國內古老的大幫派。他們之所以能夠在弱肉強食的環境裡生存下來,肯定有他們獨特的生存鬥爭手段。所以,我認爲他們收集到的金家的罪證絕不會比我們少。還有就是那個天狐和你的交情好像不一般。”說着,鄒偉友曖昧地朝楊帆笑了笑。
“我和梅若蘭只是一般的朋友。”楊帆頓了頓,又補充道,“或者說是關係比較好的合作者而已。”
“這些你不用解釋,我又不是民政局,不會追查你的個人生活。”鄒偉友笑了笑繼續說道,“司馬書記的意思是想讓你出面,找梅若蘭合作。”
“條件是什麼?”楊帆向鄒偉友問道。
“他們負責收集金家勾結碼頭幫走私軍火的罪證,當然如果能有金家勾結廣東各級軍政官員的罪證,那更好了。”鄒偉友說道。
“我們給他們的好處呢?”楊帆又問道。
“三年!三年的時間!司馬書記答應他們,只要他們不涉及毒品、殺人等十惡不赦之罪,可以保他們三年,讓他們在三年之中逐漸漂白。如果漂白成功,可以徹底消除他們的黑色檔案。”鄒偉友鄭重地說道。
楊帆聽後,沒有開口,而是陷入了沉思。
鄒偉友想了想,繼續說道:“有幾點,作爲三哥,我必須提醒你。第一,這些交易都是黑色交易,不可能公開。你必須秘密地進行。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司馬書記不可能出來保護你。第二,司馬書記給梅若蘭的承諾必須保密。如果一旦泄露的話,你必須承擔一切後果;第三,你和黑幫合作的時候,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這些,你必須清楚!”
鄒偉友的臉色很沉重,眉宇之間充滿了擔憂了。
“謝謝三哥!”楊帆淡淡地笑道,感激地拍了拍鄒偉友的肩膀。
“你想好了嗎?你是否接受這件事情?”鄒偉友嚴肅地問道。
“三哥,你覺得我是否應該接受這件事情呢?”楊帆笑了笑,反問道。
“如果以我們的私人兄弟而論,我死也不會讓你接受這件事情。”鄒偉友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從大局而言,我死也要勸說你接受這件事情。”
“三哥,我很高興你能夠給我說真心話。我不入地獄誰下地獄呢?”楊帆淡淡地笑道。
“你是我見過的所有人之中,面對這麼危險的情況唯一能夠笑得出來的人。今生能夠交到你這樣的兄弟,也是我一生之幸啊!”鄒偉友拍了拍楊帆的胳膊感嘆道。
“我有你這樣的三哥,又何嘗不是我楊帆的幸運呢?”楊帆感動地說道。
“我們出去吧!想必你那搗蛋侄子也應該回來了,讓你見識一下。”鄒偉友說着,打開書房的房門,領着楊帆走了出來。
鄒偉友一出門,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便叫嚷着“爸爸”,飛奔朝鄒偉友的懷裡撲去。
“乖兒子!今天在學校想爸爸沒有?”鄒偉友一把抱起孩子,一邊親吻,一邊笑道。
“想!一直都在想!還被老師罵了,說我上課不專心,東想西想!”男孩可愛的話語頓時逗樂屋裡的人。
“睿兒,這位是楊帆叔叔!問一聲好,叫楊叔叔!”鄒偉友對兒子說道。
男孩看了兩眼楊帆,才靦腆地叫道:“楊叔叔!”
“真乖!可惜楊叔叔今天沒有給你帶禮物。小朋友,你告訴楊叔叔,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啦?楊叔叔明天給你買禮物。”楊帆對男孩說道。
男孩看了一眼父親,又看了一眼母親,才小聲說道:“我叫鄒睿,睿智的‘睿’。今年三歲半,上幼兒園小班。”
男孩鄒睿小朋友特有的回答不禁讓楊帆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楊帆不禁笑了笑。
“楊叔叔,你剛纔說明天給我買禮物。是真的嗎?”鄒睿睜着大眼睛問道。
“睿兒,你怎麼能這麼問楊叔叔呢?媽媽平時不是教育你,問人家要東西很不禮貌嗎?”一旁的端木漣漪唬着臉訓斥道。
鄒睿委屈地翹着嘴巴,很無辜地看着“兇”媽媽。
“沒關係,嫂子!剛纔是我這樣問睿兒的。”楊帆向端木漣漪說道,轉過頭又對鄒睿說道,“睿兒,那你告訴楊叔叔,你喜歡什麼禮物啊?”
鄒睿很認真地想了想,才小聲地對楊帆說道:“楊叔叔,我想要雪姐姐的簽名唱片。”
“嗯?”楊帆聽後,一臉疑惑地望着鄒偉友,“睿兒口中的雪姐姐是誰啊?”
“還能有誰,就是整天朝你那兒蹦的沐沁雪。”鄒偉友對楊帆說道。
楊帆對鄒睿說道:“行,睿兒!我明天一定給你!”
逗了一會兒鄒睿之後,楊帆便告辭出了鄒偉友的家,在路邊打了一個的士朝預定的酒店駛去。
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