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千年,如今的秦淮河已經沒有了往昔的風采。楊帆望着此時的秦淮河,早已看不見了昔日的“樓船佳人笑”,只有那一艘艘排污船航行在寂靜的河道上。
“時過境遷,佳人何往?逝者如斯,繁華已逝。”楊帆輕輕地吟唱道,聯想到自己的處境不禁,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想不到一向樂觀的楊董也會有惆悵的一刻。”一個清脆的女聲從楊帆的背後傳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要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慾。我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爲何不能難得惆悵一回呢?陸大小姐!”楊帆轉過身,淡淡地說道。
“原來你也是人啊!我還以爲你覺得你自己不是人,而是神呢!”陸姍姍嬌笑道。
“我從未想過自己是神。何況入世爲人一點兒也不必出世爲神容易半分。不知道陸大小姐到此有何貴幹?”楊帆朝陸姍姍問道。
“楊大哥,我說我來南京是特意爲你而來,你信嗎?”陸姍姍的眼眸閃爍着狡黠的目光,笑盈盈地對楊帆說道。
“既然我問你,我就應該相信你給我的答案。不知道陸大小姐找我什麼事情?”楊帆笑道,心裡卻想把早一點擺脫陸姍姍,好去見柳清雅。
“楊大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節日嗎?”陸姍姍笑問道。
“國慶節好像是昨天!”楊帆答道。
冰雪聰明的陸姍姍聽到楊帆的答案,知道楊帆是在故意迴避,笑了笑對楊帆說道:“按照農曆算,今天應該是七月初七——七夕節。換句話說,今天就是我們國家的情人節!”
“哦!多謝陸大小姐給我補習風俗知識。如果陸大小姐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就失陪了!陸大小姐可以看着秦淮河,過自己的情人節!”楊帆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楊大哥,等一等!”陸姍姍攔住了楊帆的去路。
“嗯?還有事情?”楊帆問道。
“此去三十米的‘煙波’茶樓,有人正在那裡等你。希望你能夠去見他。”陸姍姍指着左邊,對楊帆說道。
“你認爲我應該去見他嗎?”楊帆朝陸姍姍問道。
“如果我是你,就一定會去。”陸姍姍堅定地說道。
“爲什麼?”楊帆盯着陸姍姍問道。
“去了,最壞的結果只是耽擱你一點時間;不去的話可能讓你留下終身的遺憾。”陸姍姍認真地說道。
“那我去!”楊帆說完簡短的三個字,朝陸姍姍指示的方向走去。
“爺爺,他來了!”陸姍姍看着楊帆遠去的背影,默默地念道。
……
煙波茶樓坐落於秦淮河的邊上,既是這裡最大的茶樓,也是這裡最老的茶樓。據說,早在南朝時期,煙波茶樓已經矗立在這裡了。
“事事如煙,人人似波!”楊帆看着茶樓門上的八個大字,臉上不禁泛起一絲苦笑,心裡暗道:“這個對聯雖然粗俗不堪,卻也標新立異。事如煙,人似波,煙波幾時在。”
“您是楊帆先生嗎?”一個穿着貌似服務員的MM向楊帆問道。
“我是!”楊帆輕輕地朝MM點了點頭。
“請跟我來!您的朋友在上面的雅間裡等你。”服務員MM禮貌地對楊帆說道。
“多謝!”楊帆說完,跟着那個MM朝樓上走去。
“這就是了。楊先生,您請進去吧!”服務員MM將楊帆送到一間茶室雅間門口,便沒有再繼續走了,而是讓楊帆自己進去。
“既然來了,爲何不進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謝謝!”楊帆向服務員MM道完謝,徑直朝裡面走了進去。
裡面只坐着一個人,一個老人。蒼蒼白髮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身上凌烈的氣勢,楊帆能夠從他儒雅的舉止上感到一股灼人的暴戾。雖然楊帆以前沒有和這個老人謀面,但卻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陸家家主陸元盛。
“坐!”陸元盛盯着楊帆,對楊帆說道。
“謝謝!”楊帆從容地坐在了陸元盛對面的位置上,平靜地看着陸元盛說道。
“你需要喝茶嗎?”陸元盛向楊帆問道,手裡拿着自己的茶慢慢品着,絲毫沒有給楊帆倒茶的意思。
“不用了!你沒有給我倒茶的意思,我也沒有喝茶的意思,來茶樓更不是非要喝茶。有什麼事情請說吧!”楊帆靠在椅子上淡淡地說道。
“不錯,來茶樓確實不是非要喝茶。”陸元盛點頭同意地說道。
見楊帆沒有開口,陸元盛繼續說道:“我找你來這裡,只想和你談一件事情——合作!”
“合作?如果不是我對我的聽力有着絕對的自信,我真的懷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楊帆冷笑道。
“你的耳朵沒有出毛病,你應該相信你自己。”陸元盛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說道。
“那你的腦袋出了問題?”楊帆冷笑着問道。
“我的腦袋更沒有問題。我的腦袋運轉得要比很多人的腦袋要好得多。”陸元盛淡淡地說道,拿起茶杯,品了一口濃香的茶。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我們是生意人,追求的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絕對的敵友。只要我們有共同的利益,我們爲什麼不能合作呢?”陸元盛淡淡地說道。
“不愧是陸家的掌門人,說得果然透徹。你既然要和我談合作的問題,那你就先說說你心裡的合作方案,我也好乘勢還價。”楊帆冷笑道。
“楊董果然好說話,那我就先說說我給楊董的好處吧!”陸元盛看了一眼楊帆,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不慢不快地說道,“第一點就是,陸家在軍政方面還有些實力,陸家可以給楊家打擊金家提供有效的幫助。陸家的幫助加上司馬書記的支持,我想楊董在金家的問題上會更加遊刃有餘。”
“這個條件確實誘人!說下去!”楊帆微微笑道。
“第二點相信楊董聽後可能會更感興趣。”陸元盛神秘地笑道。
“哦?”楊帆也跟着陸元盛笑道,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楊董打敗金家之後,陸家絕不會乘勢插手兩廣地盤,並且會幫楊董阻止北京沐家和上海林家插手。”陸元盛笑着說道。在他看來,楊帆搞定金家之後最想要的就是穩定,以此來爭取時間吸收金家的勢力。而自己提出來的這點正好滿足了楊帆的需要,楊帆一定不忍拒絕。
“還有嗎?一下子說完吧!我記性雖然談不上過目不忘,也不會是聽了就忘。”楊帆淡淡地說道。
“還有就是我可以允許你和姍姍交往。”陸元盛頓了頓,又補充道,“哪怕你在交往的同時,你還可以和其他的女孩子往來。只要你對姍姍是真心的。”
“陸董,沒有看出來你這麼大方,居然心甘情願讓自己的孫女做小。”楊帆冷笑道。
“做大做小隻是一個形式。真正成功的人絕不應該太注重形式。我的孫女喜歡你,而且跟了你能夠給家族帶來巨大的利益,於公於私,我都有同意的理由。”陸元盛淡淡地說道,眼神裡卻閃過一絲惡毒之色。儘管很快,但還是被楊帆捕捉到了。
“我想陸董誤會了,我和姍姍只是普通的朋友。”楊帆頓了頓又說道,“如果我真想和姍姍交往,我想陸董就算想阻止,也是鞭長莫及。現在,陸董可以說說我需要給你的好處了。”
“你只要答應我兩件事情就行了。”陸元盛淡淡地說道。
“陸董給我的好處這麼優待,自己卻只要我答應兩件事情,想必這兩件事情一定很難吧?”楊帆淡淡地笑道。
“如果是別人,這兩件事情或許會很難,但對於你來說卻是易如反掌。”陸元盛說道。
“哦?那就請陸董先說說看吧!不知道陸董嘴裡的‘易如反掌’到底是什麼意思。”楊帆冷冷地笑道。
“第一件就是希望楊董能夠對南京的事情置身事外,不要插手南京這塊地方。第二件則是官場上的事情。雖然楊董現在並不是官場的人,但大家都知道楊董如今卻是官場上炙手可熱的人物。我希望楊董能夠幫助我兒子登上上海的第一把交椅。”陸元盛還沒有說完,楊帆卻笑了起來。
“陸董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麼兩件事情足可以在官場和商界掀起颶風,而陸董說來卻如頑童嬉戲。我不得不佩服陸董的氣魄。”楊帆抱拳對陸元盛說道。
“楊董過獎啦!”陸元盛淡淡地說道,“不知道楊董對我們的合作感覺如何?”
“陸董開出的條件確實令人心動,只是……”楊帆笑了笑站起身,對陸元盛說道,“陸董想要進軍南京,我不反對。但我不能給陸董做出什麼承諾,畢竟現在公司的董事長不是我。我已經辭去了在公司裡的一起職務。至於官場上的事情,我一介布衣更沒有權力介入。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楊帆說完,走出了房間。
陸元盛拿起杯子,臉上閃過一絲惡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