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閉關之後,大頭等人便下山打探情況。經過了解,幾人不禁大吃一驚。這兩天,羅雲城的軍兵幾乎傾巢出動,到處搜捕一個帶着獸皮面具的年輕人。而且勢頭有增無減。從城中蔓延到了城外。緊張的氣氛將整個羅雲城籠罩在內。
軍兵之所以如此大動干戈,原因就是賈福財又給文武衙門又送去了一分厚禮,下了一劑猛藥。那日古天剛離開賈府,賈福財就回來了。五夫人自然是一番哭訴,把自己說成了貞潔烈女,面對賊人的逼迫寧死不從,險些咬舌自盡。最後與賊人鬥智鬥勇,嚇跑了賊人,才保存了財產清白。
賈福財頓時勃然大怒。一開始他只是想抓住賊人,挽回損失。可是沒想到這個小賊得寸進尺,竟敢光天化日再入入賈府,還企圖對五夫人不軌,這還了得!而後他又見到了那首小詩,更是驚怒交加。怒的是古天幾次三番的找自己的麻煩,驚的是若不將次賊除去,定是心頭大患!權衡之下,賈福財不惜重金,再次送到文武衙門,勢必要將這個膽大妄爲的賊人明正典刑,在斬草除根的同時更解心頭之恨。
文武衙門的官員收受了重禮自然出力。即使抓不到劫匪,造造聲勢也是必要的。另外軍兵平日裡閒暇無事,正好藉此機會練練兵。於是文武衙門再次傾巢出動,將羅雲城裡城外攪鬧得烏煙瘴氣,人心惶惶。
大頭等人見到形勢不妙,都嚇得躲在山上,深居簡出,只盼古天早日出關。
在古天閉關後的第二天傍晚,終於有一隊人馬來到了荒山之下。爲首之人生得又黑又壯,騎着高頭大馬,煞是威武。在此人身旁,是個身着黑色勁裝的大漢。在二人身後還有十幾名衙役,一個個耀武揚威。
“這座裡搜過了麼?”馬上爲首之人擡起手中的馬鞭,指着前面的荒山問道。
一名衙役急忙跑了過來。“趙都頭,這裡荒山禿嶺,很難藏身。山上只有一座破廟,裡面住着一些乞丐,臭氣熏天,劫匪應該不會來此。”
“嗯。”都頭點了點頭。“附近都搜的大部多了,既然來了,就上去看看吧。”
說話之人正是羅雲城司政衙門的大都頭趙雷。那日趙雷與古天交手被古天逃走。他帶領十幾個衙役搜查了半天也沒有個結果,這讓趙雷覺得顏面無光。當司政大人再次下令追捕賊人的時候,這趙雷顯得十分賣力,誓要將古天捉拿歸案,一雪前恥。
不過他們已經搜捕兩天了,想必那賊人早已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趙雷也是難免有些心灰意冷。
軍兵們上得山來,果然有一座破廟。趙都頭馬鞭一揮,衙役們頓時衝上前去,瞬間包圍了小廟。
一名衙役站在門口,扯着嗓子喊道:“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馬上乖乖的滾出來,不然的話格殺勿論!”
時間不大,一羣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乞丐從廟裡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
趙雷看得眉頭一皺,捂着鼻子道:“四處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人。”
有幾個衙役衝進破廟,又有幾人四處散開,開始搜查山頂。
趙都頭盯着面前的乞丐,高聲喝道:“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蒙面的賊人?”
衆乞丐們神色中帶着驚恐,一起搖頭。
“沒有?看你們一個個賊眉鼠眼的,說不定就是那賊人的同黨,來人,把這些人全部帶回衙門,嚴加審問。我就不信他們不說!”趙都頭面色陰沉。
既然抓不到賊人,正好拿這幾個乞丐頂罪,回去屈打成招,也好交差。
幾個衙役領命,掏出繩索便要捆人。
就在這時,小廟後面突然傳一聲叫喊:“別跑!再跑放箭了!”
衆衙役一愣,趙都頭反應最快,第一個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衝了過去。繞過小廟,只見不遠處有三個乞丐正在拼命逃竄,幾名衙役在他們身後猛追。
“全部拿下,拒捕者格殺勿論!”趙都頭見都是一些乞丐,頓時失去了興趣,對着跟在身後的衙役們揮了揮手道。
頓時又有幾名衙役向着乞丐包抄了過去。
三個乞丐顯然不是衙役們的對手,時間不大便被包抄過來的衙役逮個正着。衙役們不由分說,抓住幾人一頓拳打腳踢。直將三個乞丐打得遍體鱗傷,面目全非方纔罷休。三個乞丐中,有一人的頭本來就比別人大着一號,現在更是顯得與豬頭無異。此人正是大頭!
在衙役來到山下的時候,正好是大頭領着兩個人在放哨。發現衙役們上了山,大頭幾人一刻也沒敢耽擱,馬上山上送信。可是草矮樹稀,不好隱蔽行蹤。躲躲閃閃之下,只是比衙役早着一步回到了小廟。
顧不得通知他人,大頭首先衝到了古天閉關的地窖,幾聲呼喚不見古天迴應。想要搬開大石,可試了幾次無能爲力。就在這時,衙役們便搜到了廟後。情急之下,大頭領着那兩人拔腿便向後山跑去,哪知沒跑出多遠,便全軍覆沒。
暴打一頓之後,幾人被帶到了趙都頭的面前。趙雷打量了幾人一眼,冷聲道:“你們幾個見到官差就要逃走,定是做賊心虛,說!你們是不是劫匪的同黨!”
大頭趕忙蠕動着變得青紫肥大的嘴脣,囫圇的說道:“大人,你看我們這幅樣子,哪裡是什麼劫匪。看到這麼多官差包圍了這裡,我們難免心驚,所以纔要逃走。”
趙都頭懶得與大頭廢話,把手一揮:“全部帶走!”
趙雷的話音剛落,忽然覺得腦後惡風不善,大駭之下身體向一側猛撲,險險的將身後之物躲過。趴在地上擡頭一看,只見一塊磨盤大小的巨石由頭頂呼嘯而過,正砸中一個衙役的面門,那名衙役頓時被砸的腦漿迸裂,吭都沒吭便氣絕身亡。
衆衙役大驚,紛紛看向巨石投來的方向。只見一個面帶獸皮面具的少年,突兀的出現在不遠處,正冷眼望着衆人。
“小賊!”趙雷與那個身着黑色勁裝的大漢馬上認了出來,這個少年正是衆人苦尋幾日的劫匪。
古天冷眼看了看黑衣大漢,沉聲道:“我說官府怎麼會如此興師動衆,沒完沒了,果然是賈福財在推波助瀾。怎麼,上次饒你一命,今日又來送死麼?”
黑衣大漢聞言情不自禁的後退幾步,有些膽怯的說道:“小賊莫要猖狂,今日有趙大人在此,定讓你伏誅認罪。”
原來這名黑衣漢子正是賈府的護院,那日在城外曾與古天交過手的四戶院之一。
古天冷笑了一聲道:“是麼?我倒要看看他們這些欺軟怕硬,只會拿一些乞丐當替罪羊的官差大人是何等的威武。”
說着,古天瞟了一眼剛剛爬了起來,滿身枯草塵土的趙都頭。
趙雷臉色一紅,不由得惱羞成怒:“上次讓你跑了,居然還敢前來送死,拿命來!”
說着,趙雷閃身來到古天近前,舉手便打。
古天不躲不閉,掄拳迎上了趙雷的手掌。
“裂山拳!”
只聽得一聲悶哼,趙雷的身體如遭錘擊,弓着身子擦着草地猛退兩丈多遠,這才止住身形。也就是這趙雷功底深厚,下盤夠穩纔沒有摔倒,但是與古天對碰的手臂此刻卻是低垂下來,怕是有了一定的傷勢。
衆人見此情景一個個張着嘴巴,目瞪口呆。賈府的那名護院更是腳步後移,大有逃走的企圖。
“趙雷不是說這個小賊不是他的對手麼?曾經被他追得抱頭鼠竄,身受重傷。怎麼交起手來趙雷反而如此不堪一擊。定是那趙雷放走了賊人,唯恐司政大人責怪,故而大言不慚。”那賈府的護院一邊後退,一邊在心中暗罵。
趙雷強壓下胸口翻涌的氣血,瞪着眼睛望着眼前這個蒙面少年,心中大駭。
“不可能?這才兩三天的功夫,他怎麼變得這麼強?”他哪裡知道,就在他們抓捕大頭幾人的時候,古天終於完成了最後的突破。如今的他的九轉神體已經徹底的完成了九變,也就是一轉,成功的邁進了第二轉!
在大楊村的半年多,古天難得的清靜了下來,在等待姜朗祖孫二人的同時,潛心修煉,不僅一鼓作氣完成了凝髓,魂變兩次進階,而且修爲離着一轉的最後一步歸元,也是指日可待。凝髓自不必多說,有句話叫做痛徹骨髓,足以表達這個蛻變過程的殘酷。而魂變,則是一種發自靈魂的顫慄,是對靈魂的一次昇華。比起凝髓所承受的痛苦都是有過之無不及。
強橫的肉身需要同等強大的靈魂來驅使,否則的話就是徒有其表。這也是九轉神體的強大之處,內外兼修,十分的全面。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單單是一部能夠增強魂魄之力的修煉方法,已是萬金難求,十分罕見。可見象九轉神體這樣,能夠隨着修爲肉身的修煉,而一同提升靈魂力量的修煉法門,是何等的珍貴。
可是古天顯然仍不買賬,每次突破,當他如同在十八層地獄裡煎熬的時候,他都要對九轉神體妄自菲薄一番,尤其是對那古神抱怨不已。直到突破成功,自己實力大增的時候,他纔會平息心中的怒火。
魚與熊掌終究是不可兼得,這個道理古天自然懂得。想要有過人的實力,那麼吃一些苦頭也是在情理之中。
前兩日與趙雷戰鬥受傷,反而激發了古天身體的一些潛能,使他感到了突破在即。故此一個人進到地窖閉關。
九轉的最後一轉歸元,讓古天大感意外,突破的整個過程中十分的舒服愜意,感覺自己如同浸泡在了一個溫暖的大浴缸之中,一股股暖流柔和的沖刷着全身每一個細胞,彷彿要將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融爲一體。也就是在半柱香之前,古天終於成功的突破,修爲達到了二轉!
“這些人是你叫人打的麼?”古天指了指大頭幾人,又望向趙雷,話語冰寒。
此刻趙雷雖然心裡有了一絲懼意,但當着這麼多手下,他自然不肯示弱,陰沉着臉道:“是又什麼樣!難道你還想要拒捕毆差不成?你的眼裡還有王法麼?”
“王法?王法是爲你們這些恃強凌弱的走狗制定的,小爺可會不買這王法帳。今天小爺就讓你知道知道我的王法!”古天看着大頭幾人那副豬頭三的模樣,面露寒霜,說話間邁着不急不緩的步子,向趙雷一步步地走去。
趙雷的身子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忽然對着身邊的衙役一聲大喝:“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