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翠柏,綠草依依。兩個年輕人四目相對,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刻。姜婉寧的一席話使得古天腦海轟鳴,一片空白。此刻的心情已然無法言表。
說心裡話,要說古天對姜婉寧從沒動心那是假的。二人都是青春年少,正是朝氣蓬勃的年紀。姜婉寧雖然算不上美豔,更談不上妖嬈。但卻生得清純可人。而且爲人性格單純,直率。就如一眼就可望到底的清泉那般清澈透明。雖然時而有些小小的野性,但是這種不經任何修飾的自然之美,往往更能打動人心。
不過喜歡歸喜歡,古天可從來沒有考慮過兒女情長的問題。他的觀念與這個世界不同,在他的眼裡,自己現在的年紀實在太小,根本就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其次,古天大仇未報,無家可歸,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又怎麼會再去拖累他人呢。
沉默半響,古天輕嘆一聲道:“婉寧,你的心意我很清楚,可我是一個逃跑的奴隸,時刻都有被抓的危險。而且即使那些人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他們。我的生活充滿了危險與無奈。所以。。。”
古天剛說到這裡,卻被寧兒突然打斷。“我不怕!”
姜婉寧神色鄭重,堅定地說道:“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話沒說完,淚水已然在姜婉寧的眼中不斷的流轉。
什麼叫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們只不過是友好的擁抱了一下好不好?哪有這麼嚴重麼?
古天心裡暗暗叫苦不迭。看來要找個時間給這個丫頭掃掃盲了,怎麼抱了一下就成了我的人了。
“這個。。。婉寧,事情其實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其。。。其實。。。”古天想說,其實事情沒那麼嚴重。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個丫頭知道的不多,卻固執得很,如果真這麼說的話,估計寧兒很可能會把自己當作陳世美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姜婉寧,這裡本就是個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尤其是山裡人,這種觀念更甚。另外姜婉寧自幼就失去了母親,跟着爺爺長大,對男女之事只是一知半解,甚至就連一知半解也談不上,完全是憑藉着自己的想象猜測而已。
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對她來說意義極爲重大,這就是天大的事情,基本和洞房沒什麼區別!
“你到底要說什麼?”見到古想不認賬,姜婉寧兩行清淚悄然無聲的滑落下來。
看着姜婉寧淚眼婆娑的望自己,古天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其。其實今天的事情有些突然,我還沒有心裡準備,你再容我想想。”
既然解釋不明白,說又說不通。古天無奈之下只得使出了緩兵之計。
見到古天終於不再堅持,姜婉寧方纔破涕爲笑。輕啓朱脣柔聲道:“我就知道古天哥哥不會丟下我的。”
古天心中無奈,卻又不敢表露畫出來,只有尷尬的笑道:“被你這麼一鬧,差點把正事忘了。如果我們再不抓緊時間,今天恐怕就要空手而歸了。”
聽古天這麼一說,姜婉寧纔想起二人此行的目的。眼看太陽已經偏西,頓時也顯得有些心急起來。
“那還等什麼,我們趕快出發吧!”說着,姜婉寧不由分說,一把拉住了古天的手掌。
既然那層窗戶紙已經捅破,姜婉寧心裡又已經認定自己就是古天的人了。所以變得落落大方,毫不做作的主動牽住古天的手,向前走去。
看着姜婉甯越陷越深,古天一陣無奈。他本不想如此,但又怕傷了姜婉寧的心,一時左右爲難。握着姜婉寧柔若無骨的小手,心裡是既緊張,又自責。並且還有點莫名的興奮。一時間感到心亂如麻,手心裡都滲出了汗水。
姜婉寧可要比古天輕鬆得多,牽着古天的手心裡充滿了甜蜜,臉上更是洋溢着喜悅和幸福,完全陶醉在了美妙的初戀之中。
二人沒有走出多遠,突然在草叢中發現了一具野牛的屍骸,屍體還沒有完全腐爛,應該是不久前才被獵殺的。古天蹲下來,仔細檢查着屍骨,發現屍骸的頸骨碎裂,上面還有着清晰的齒痕,應該是被猛獸一口咬斷了脖子,瞬間斃命。
“這附近應該有大型猛獸,我們要小心一些。”古天輕輕皺了皺眉,正色道。
見到古天面色鄭重,姜婉寧頓時也認真起來,輕輕的點了點頭。古天對着姜婉寧招了招手,然後彎着腰,率先循着猛獸留下的蛛絲馬跡,追蹤而去。
古天是這方面的行家,一個模糊的足印,一攤野獸的糞便,甚至是一根掛在草木上的獸毛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二人時刻保持着警惕,如同兩隻矯捷的狸貓,躡足潛蹤的一路尋去。
足有搜尋了半個時辰,二人在一個小山包上止住了身形,古天趴在山包上,一邊四處觀察着四周,一邊低聲說道:“從足跡上看,我們離猛獸已經不遠了,一會若發生戰鬥,你給我老老實實在這一旁觀戰,千萬不要給我添亂。”
聽古天這麼說,姜婉寧一臉的不服氣,嘟着嘴說道:“你太小看人了,別忘了我也是一名武者!”
“沒的商量,你如果不聽話的話,我們現在就回去!”古天臉色一沉,前所未有的嚴肅。
別看古天平時嘻嘻哈哈,這個時候卻顯得十分霸道,冷峻的臉龐面沉似水,雙眼直視前方,看都不看姜婉寧一眼,絲毫不給她迴旋的餘地。
“你!”姜婉寧把腳一跺,氣呼呼的坐在地上。雖然臉上寫滿了不情願,但卻一反常態的沒有爭辯。原因就是,這個男人表現出來的霸道不但沒有讓她感到絲毫的反感,反而讓她心裡有種莫名的欣喜。
女人有時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尋常男子恐怕終其一生也無法讀懂。
沒有理會姜婉寧,古天這時已經將目光鎖定在了遠處的一顆大樹上面。順着古天的目光望去,姜婉寧也發現在這顆樹上似乎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趴在樹幹上的陰影中,一動不動,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只有當陽光透過枝葉,照在這團物體上時,纔會不時反射出一道道環狀的光芒。
“那是。。。金環豹!”當姜婉寧看清了趴在樹上之物的時候,不禁大吃一驚。
“你見過這種猛獸?”古天盯着金環豹,輕聲開口。
姜婉寧有些緊張的說道:“金環豹體形巨大,脾氣暴躁,是頂尖的猛獸之一。由於它的皮毛之上生有一道道環形的暗紋,所以由此得名。它的行動敏捷,速度極快。無論是人獸,遇到它很難逃脫。所以它一直是獵戶們的噩夢。有一次我和爺爺進山狩獵,就遭遇到一頭成年的金環豹,爺爺都不是它的對手,還受了傷。最後我和爺爺邊打邊退,一直逃到一條河裡才得以脫身。金環豹是不會游泳的。我看我們還是不要招惹它爲好。”
說完,姜婉寧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脣,似乎對當初之事仍是心有餘悸。
古天微微的點了點頭,他不但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露出一絲興奮的色彩。“你就在這呆着別動,我去試試。如若不敵,我會將它向相反的方向引開,你就在這等我。要是不聽我的話,以後你就別想和我出來打獵了。”
說着,古天彎着腰慢慢站了起來。
“把刀帶上!”姜婉寧解下腰間的單刀遞給古天。
古天擺了擺手,微微笑道:“我狩獵從來不用武器。”
“不用武器?那可是金環豹!難道。。。難道這些天你狩獵的獵物都是赤手空拳捕獲的?”姜婉寧滿臉的不可思議,看着古天就好像在看一個怪物。
“狩獵對我來說,不單單是爲了獵物,更重要的是爲了戰鬥。”古天望着金環豹,眼中戰意燃燒。
“你!你真是個呆子。那你可要小心點。”姜婉寧見古天心意已決,關切的叮囑道。雖然她對古天有着一種盲目的信任,但此刻仍免不了有些擔心。
“你放心,即使我不敵,自保應該沒問題。”古天顯得信心滿滿,對着姜婉寧平靜的一笑。隨即彎下腰,順這下風口向金環豹藏身的大樹靠去。
只見古天憑藉着高草灌木的掩護,迅捷而又穩健的向金環豹緩緩靠近。雙木死死着眼前的獵物,俊朗的面龐顯得更加冷峻,眼中沒有絲毫的遲疑,更沒有緊張,彷彿他纔是森林中的王者,而金環豹則是一頭待宰的羔羊!
此刻趴在山包上神色緊張的姜婉寧,一時間竟看得呆了。
“這纔是真正的他麼?”姜婉寧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