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正與老者在房中敘話,突然房門大開,只見寧兒板着小臉從外面走了進來。
此時她已梳洗完畢,又換了套乾淨的衣服,整個人顯得精神了許多。
剛剛進門女孩便是一愣。藉着燈光可見在老者對面坐定一人。此人皮膚黝黑,劍眉星目,齒白脣紅,消瘦的臉頰仍顯有幾分稚嫩。身材雖然算不上高大威猛,但卻顯得十分結實,肌肉線條分明,彷彿渾身充滿了力量。更是雙目炯炯,面色平靜。稚嫩中透着沉穩,平淡中帶着堅毅。
沒想到此人竟然與自己年齡相仿,如此的年輕。本想來討個說法的女孩此刻心中驀然一顫。
她從小在山村裡長大,接觸的人十分有限,同齡人更是少之又少。僅僅是村裡的那幾個阿貓阿狗罷了。見到古天不僅年紀不大,且身手了得。又生得英俊挺拔,不由得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想起剛纔發生的事,少女不禁臉頰一紅,低着頭站到老者身後,一言不發。
女孩的舉動被老者一覽無餘的看在眼裡。正所謂人老精,馬老滑。老漢又豈能看不透女孩的舉止有些反常。隨着女孩的到來,房間裡一時間竟然安靜下來,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
“咳!”還是老者率先打破了沉默。“年輕人,其實你大可放心。此地山高林密,窮山僻壤。幾年都見不到一個外來人。而且民風淳樸,我又是一村之長,你住在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如果你想報仇的話,有個安定的容身之所,對你的修煉也是有幫助。”
說到這老者話語一頓,語重心長的說道:“孩子,我之所以對你一再挽留,別無他圖,一是我對你的遭遇頗爲同情,二來我看你年紀輕輕,又是個可造之才,將來必有一番作爲。不忍看你獨自一人容身大山,萬一有個什麼意外,老夫心中也是不安。話已至此,是去是留還是由你自己決定。”
說完,老者平靜的看着古天,等待他的答覆。
“這個。。。”老者的盛情讓古天心中一熱。老者一再挽留,可以看出他老人家是出於摯誠。可是自己身份特殊,與老漢又是萍水相逢,他實在是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古天一時低頭不語,陷入兩難。
正在古天猶豫不決的時候,老者身後的女孩突然開口了:“人被你打了,東西被你毀了,難道你想一走了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想走的話可以。先賠償我們的損失,然後道歉,我們自然會讓你走的!”
女孩這時已經恢復了常態,面帶怒色的說道。
女孩的一番話讓古天無言以對,沉默半響方纔乾笑一聲道:“小妹妹,道歉可以,可是我身無分文,這個賠償嗎。。。”
“誰是你的小妹妹?既然沒錢,那就拿人抵債!”女孩得理不饒人,氣呼呼的說道。
“拿我抵債?”
古天被女孩的話雷得一呆,遲愣片刻之後,他苦笑着把雙手一攤道:“你看我哪裡值錢便拿去吧。”
“你!”女孩發覺自己口誤,連忙解釋道:“沒錢可以,就罰你在我家做個下人,每天洗衣燒飯,什麼時候把欠我們的還清了,就放你離開!”
說完,女孩得意的一笑,似乎對自己的想法頗爲滿意。
“洗衣燒飯?”古天聽得一陣頭大。要是讓自己出點力氣倒是未嘗不可,畢竟自己理虧。可是女孩說的這些事情,自己還真是做不來。
想了一下,古無可奈何的說道:“小妹妹,洗衣燒飯我可不會,不過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如這樣吧,我暫時住在這裡。我會用其他的方法賠償你們的損失,直到你滿意爲止。你看如何?”
女孩聽到古天同意留下來,心中一喜,但嘴上卻不肯讓步。“不行,就要你給我們洗衣燒飯!”
老者實在聽不下去了,沉聲道:“寧兒!不要得理不饒人。要知道,這位小哥如果要走,我們還真留不住他。他能答應你留下來,已經是給我們面子了。”
見到爺爺替古天說話,女孩這才放過古天。氣鼓鼓的對着古天輕哼了一聲道:“我看你拿什麼賠償。如果不能讓我滿意的話,就休想離開!”說完,女孩面帶怒容,邁步走出房間。不過剛出了房門,少女的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夜深人靜,女孩就住在老者隔壁。土房本不隔音,方纔老者與古天的談話,可以說是一字不漏的讓女孩聽得清清楚楚。消除了誤會,少女在對古天感到同情的同時,也是有着一些好奇。可即便如此,在她聽到古天要走之時,心中仍是餘怒未消,所以這纔會來到老者的房間想要質問古天。
可當她見到古天真實面目的時候,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居然有些不敢直視古天的眼睛。就好像做賊的是自己一樣。尤其是一想到自己與古天在廚房的纏鬥,更是臉頰發燙。這種感覺讓少女一陣莫名,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可是她自己的直覺告訴她,一定不能讓古天離開,否則她會後悔。所以剛纔她才找個藉口,要將古天留下。
見女孩終於走了,古天如釋重負。這時老者站起身來,微微笑道:“寒舍簡陋,既然決定不走了,明日便在老夫房中搭個牀鋪,你便在這裡委屈一下吧。如果你哪天要走,我也不再攔你。”
“這如何使得?”古天聽完連連擺手。“前輩能夠收留,已經感激不盡,晚輩在山中多日,隨遇而安,能有個遮風擋雨的住處就夠了,我看廚房就不錯,我住在那裡就可以了,怎敢再麻煩前輩。”
雖然老者再三勸說,但古天執意要住廚房。無奈之下,老者只得點頭應允。
由打今日,古天便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安身下來。
夕陽西下,天邊映起了一道晚霞。忙碌了一天的村民扛着鋤頭,牽着牛羊,陸陸續續的從田間返回村莊。一時間安靜的村落顯得格外的熱鬧。每天這個時候是村子裡最熱鬧的時候,大人們相互打着招呼,孩子們奔跑嬉鬧着,整個山村一片祥和,充滿溫馨。
“哎!你們快看,那不是小天麼!你們看他抗的是什麼?”一個村民眼尖,一眼看到了由打村外走來的少年。
衆人擡眼望去,只見一個身穿虎皮短裝,帶着面具的少年正從村外走來。此刻在他的肩頭扛着一頭野獸,體形碩大,毛皮豔麗,巨大的身軀在少年的肩上形成一個弓形,兩邊都搭在地上。將少年的身體襯托得十分渺小。而這個少年卻很是顯得很是輕鬆,沒有絲毫疲累的感覺,昂首闊步,正大步向村子裡走來。
“啊!那是劍齒犀!他背的居然是劍齒犀!”等少年走得近些,有個年長的獵戶終於認出了古天身上揹負的野獸。
“天哪!他居然獨自一個人狩獵到了劍齒犀!”其他的村民聞言都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大家紛紛向着古天迎了上去。
一晃兒古天居住在村裡已經半月有餘了。每天一早古天吃過早飯,便一頭鑽進大山,去狩獵一些野獸。
別的東西沒有,古天唯有一身的力氣。要想還債的話,恐怕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至於洗衣燒飯,當然還是寧兒去做。
對此,寧兒開始是滿腹牢騷,對古天的不守信耿耿於懷。可是隨着古天每天回來都能給她帶來意外的驚喜,幾天過後,她也就默認了這個事實,每天天一亮,就乖乖的主動爲古天準備早飯去了。
這些天村民們可是開了葷。古天每天狩獵回來的獵物,村長一家可是無論如何也吃不完的,天氣炎熱,又無法儲存,所以老村長將剩餘的肉食都分給了鄉親們。村民們這些天就象過年了一樣,不禁頓頓有肉吃,而且還都是一些平時想也不敢想的猛獸骨肉。
古天狩獵的當然都是些猛獸,他出去可不光是爲了狩獵,同時也在鍛鍊自己的實戰能力。和以前一樣,沒有挑戰性的獵物古天是不會感興趣的。另外,猛獸的皮毛也能賣個好價錢,剛好能夠堵住寧兒丫頭的利嘴。
面對一羣把自己當作怪物一樣的村民,古天唯有淡淡一笑,與大家客氣了幾句,便徑直回到走了村長居住的院落。好在這些天村民們已經漸漸適應了古天的脾氣,對這個少年既充滿了好奇,有存有一些敬畏和感激。大家議論一番後,便各自散去。
時間不大,村民每家便派出一名代表,習慣性的來到村長家門口,有次序的拍好隊伍,等待村長髮放肉食。這種現象現在已經是村子裡不成文的規矩了,只要古天滿載而歸,村長家肯定會有肉食發放給大家。
象往常一樣,古天將獵物丟到院子裡,便開始剝皮砍肉。這些活,他在山裡的時候基本每天都要做,所以做起來是輕車熟路。時間不大,偌大的一頭劍齒犀便被分解成一塊塊的骨肉。而劍齒犀的皮毛,則被完整的剝離下來,晾曬在一旁。
坐在樹下納涼的姜老漢手捻鬚然,望着手腳麻利的古天不住的點頭。而在一旁忙着生火做飯的寧兒,也是不住的偷眼向古天這裡偷望,眼中透出掩飾不住的歡愉之色。也許只有姜老漢自己清楚,寧兒這丫頭許久都沒有如此開心過了。
“咦!這時什麼?”當古天正在收拾內臟的時候,突然被一個奇怪的東西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