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青州黃巾被公孫瓚打敗,糧草輜重全都被搶,後勤補給極端缺乏,不但不能前去與黑山軍會合,而且自身都難以維持,就連青州都一時回不去。張繞一死,他手下的徐和、司馬俱和管承三個將領誰也不服誰,相約回到青州後與留守的管亥商量,再選出一個新首領來。在沒有選出來之前,三個人暫時一起商議決定軍事。由於物資匱乏,青州黃巾只好轉道兗州,四出搶掠。兗州上下皆恐,唯恐青州黃巾就此駐紮下來。這時候州里人心惶惶,各思出路。這個時候,陳留太守張邈看情勢,覺得是個好機會,就派陳宮來到我軍那裡去迎接義父。
陳宮這個傢伙上次雖然棄義父而去,不過對於義父的能力還是挺讚賞的。再加上羣雄討伐董卓時,只有義父一個人憤然追擊,名動天下。陳宮對義父的看法大爲改觀,於是向張邈請命,來到了我軍。他一身尋常儒生打扮,倒是平添了幾分書生氣,看到軍容整潔、士兵們操練有序,大爲讚賞,對義父的印象又好了許多。
不過那可是俺的功勞啊,要不是俺改建了廁所,這個盛夏軍營里人這麼多,早就臭氣熏天了。戰事暫歇之後,我搶先在軍營旁邊佔了個地方,指揮軍士挖了個大坑,然後在裡面立上幾根結實的支柱,上面鋪上木板,死死釘牢,然後在每個預留的坑位旁立上隔板,放上一小筐廁籌(我得找個機會造紙了,這廁籌真TMD難用),還有一筐黃土,每個人入廁後必須倒上黃土覆蓋。周圍再立上木柵欄,將它團團圍住,一個簡易的廁所就建好了。然後到中軍之中向義父請令,下令軍士必須入廁解決,不得隨意便溺。義父苦笑了下,在衆人詫異的眼光中頒下了軍令,對着荀彧解釋道:“我家阿呆傻氣又犯了。”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最近我又屢立功勞,衆人也就沒有反對。再說了,這廁所修建以後,軍營中氣味大好,慢慢地大家也習慣了。我又從軍士中找了部分傷殘士兵,專門管理廁所,他們有權對隨地便溺者罰錢,所得歸屬自己,不用上交。這樣也算貼補一下家用,改善點生活。我讓錦衣衛裡的獨臂的楊偉擔任這些人的隊長,並任命他爲“廁所所長”,手下二十個傷殘老兵,每個人帶個紅袖標,上寫一個“潔”字,再配發一個藤條編織的軟枷鎖,就上崗了。我稱他們爲清潔兵,不過大家都不這麼叫,都喊他們“糞兵”。
入夏以後,蚊蟲四起,再加上戰事不斷,荒野中死屍極多,地方上疫病流行,許多小城鎮都死絕了。只有軍中因爲注意衛生,又有華佗熬製了許多預防的湯藥,病死者甚少。軍中將領這才體會到廁所的好處,不再牴觸,而是下令各部軍士嚴格遵守命令,如有隨地便溺者,杖十下,罰錢百個至千個不等。衆人凜然,不敢觸犯。
陳宮來到我軍大營,左顧右盼,十分好奇。見到義父後送上張邈的書信,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斜倚在坐榻上說道:“兗州如今無主,而王命斷絕,青州黃巾流竄其中,衆人驚恐,正是孟德良機。陳留太守張邈、鮑信等人對曹兄更是看重,特派宮前來接洽。宮請說州中各官,明府尋往牧之,資之以收天下,此霸王之業也。”文文縐縐的,勉強能聽懂,不就是請義父到兗州當州牧,爲他們驅趕青州黃巾嗎?這正和我軍心意,義父稍一沉思,便點頭答應。
陳宮見達成目的,很是高興。於是在隨後的接風宴上大喝特喝,不久肚中腹脹,告罪外出入廁。義父倒是好心地派個士兵領他去廁所,不過陳宮不以爲然,並不聽指引,自己走了出去。醉醺醺的他踉踉蹌蹌走了幾步,實在憋不住了,就趁左右無人,解開腰帶痛痛快快地解決起來。
正尿得暢快呢,突然一道枷鎖從天而降,套在了他的頭上。陳宮頓時一驚,嚇了一大跳,身子不小心一抖,尿到了褲子上。看着那一灘污跡,頓時大怒,轉過頭來,見一個怪模怪樣的套着紅袖標的老兵,不客氣地訓斥道:“汝爲何人,居然隨意枷我,放肆!”
那個老兵愣了一下,好哇,隨地便溺居然還如此囂張,你當你是什麼人呢,就是前幾日荀彧喝多了尿急還被我罰了五百錢,你一個儒生囂張個什麼勁。當下一緊枷鎖,往前一帶,“小賊,今天就要教育你一下,讓你知道我們清潔兵的厲害!”
陳宮被那枷鎖帶的身子一歪,本來就有點喝高了,現在更是控制不住身形,一下子倒在地上。陳宮下意識地伸手撐地,正按在那一灘尿上,他噁心地甩了甩手,一下子拔出劍來,“豎子膽敢辱我!”
這些個充當清潔兵的軍士都是老兵出身,只是因爲身體殘疾而不得不退出軍隊,可是對付一個書生,尤其是一個醉酒的書生綽綽有餘。那老兵掄起枷鎖就砸在陳宮手上,將那長劍打落,將陳宮一腳踹在地上,掄起那藤條衝着陳宮的後背就抽了上去,一下、兩下、三下……
陳宮出孃胎以來哪裡受過這樣的苦頭,頓時叫起疼來。那老兵心中更是鄙視,對他越發不屑,下手更重。陳宮的兩個侍從出來尋他,正看到這一幕,連忙衝上前來,救下陳宮。陳宮陰沉着臉,指着那老兵,對那兩個侍從下令:“給我殺了他!”
那老兵鄙視地看着他們。從懷中掏出一個骨哨吹了起來。正是兩長一短地求救訊號。旁邊地巡邏隊趕了過來。不容陳宮分說。將他們摁在地上。擼下褲子。掄起木棍。衝着屁股就打了起來……
我們正喝着爽快呢。就看見一臉鐵青地陳宮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衣襟下襬上還有一塊大大地污跡。他陰沉着臉。“孟德。我要你幫我殺幾個人!”
“殺人。殺誰。爲什麼?”
“就是一個套着紅袖標地老兵。居然敢打我!”陳宮氣憤地說道。不過他話音未落。大家都笑了起來。曖昧地看着那一灘污跡。陳宮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頭頓時低了下去。
義父拍了下他地肩膀。“公臺。都怪我一時疏忽。你且聽我慢慢說來……”
聽完解釋地陳宮大度地沒有追究。不過看他地眼神。我突然感到一絲陰冷。看來我無意間又交上了一個敵人。真是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