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名重騎兵衝進三萬羌胡輕騎兵中是什麼概念。就好比一千輛九九式坦克衝進了三萬摩托車隊伍中,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坦克衝撞摩托車,那就是以大欺小,直接碾壓就可以了,重騎兵衝撞輕騎兵也是如此!
更何況先前曹軍輕騎兵還射出了幾番箭雨,現在還在左右兩翼不停地彎弓射箭,羌胡的隊伍已經不是最開頭的密集陣型,變得稀疏了許多!現在突然撞上了重騎兵,根本就沒有抵擋的力量!別說他們,後世成吉思汗的蒙古騎兵戰鬥力驚人,不是也曾經吃過馬木留克重騎兵的大虧!
更重要的是,羌胡騎兵根本就沒有心理準備,他們從來就沒遇到過重騎兵。過去西涼混戰的時候,各地貧瘠,供養不起重騎兵。朝廷撥下來鎮壓叛亂的錢財,都被程球等貪官給瓜分了,在西涼的大漢部隊武器還趕不上羌胡人呢。後來高順突襲羌胡部落,也大多采用突襲迂迴作戰,並沒有使用重騎兵。
羌胡人這下可傻眼了,怎麼辦,怎麼辦?!沒有人給他們答案。他們的首領哲理胡在剛剛交鋒時就被重騎兵踩成了肉泥。看着前面的士兵毫無抵抗力地一排排倒下,許多羌胡士兵心中可就害了怕。他們中的很大一批人都是被高順打敗過的,心中本來就有陰影,看到曹軍無敵的重騎兵,許多人就想要掉轉馬頭,從旁邊撤走。
可是羌胡騎兵本來就是在高速衝鋒中,大多數人還在繼續往前衝,這個時候在隊伍中突然調整行軍方向往左右逃逸,那根本就是在找死!後續衝上來的士兵將掉轉馬頭的士兵撞倒,再後來的騎兵勒不住馬,就直接從他們的身上踩了過去!連續幾十排過去,倒在馬蹄下的就不再是屍體,而是肉泥!
塔器看到這一幕,連哭都來不及,他只能夠大聲吼叫着:“閃開大路往兩翼衝!閃開大路往兩翼衝!!”
他左右的百餘名衛兵連忙大聲傳令,聲音越來越大,後續部隊終於聽到了命令,統一往兩翼衝去。在此過程中雖然免不了人仰馬翻,卻拯救了大多數後續部隊士兵的性命,但是,羌胡的這三萬大軍已經有一萬人倒在了重騎兵的馬蹄之下,還有一萬多人成了無頭蒼蠅,到處亂竄!
塔器深深地嘆了口氣,狠狠地咬了咬牙,嘴裡是濃郁的血腥味,我的騎兵啊!他強忍着淚花,大聲下令:“集合!集合!”
稀稀疏疏的騎兵根本不可能給重騎兵造成損傷。只有密集的隊形,才能夠擋住重騎兵的衝鋒,才能夠以血肉之軀消磨掉重騎兵的速度,讓他們停下衝鋒的腳步,陷入輕騎兵的包圍之中。
在塔器的鞭打、號聲聲中,一萬多名騎兵勉強組成了一個密集的防禦陣型。樑興也感覺到了曹軍騎兵的威脅,將絕大多數羌胡騎兵派了過來,聽從塔器的命令。
看着眼前這幾萬人的騎兵大陣,夏侯淵微微一笑,舉起了左手,“輕騎兵,跟我來,追擊潰兵!重騎兵整隊!”
夏侯淵纔不會直接進攻敵人擺好的陣勢呢,與其廢那個力氣,還不如去攻擊敵人的潰兵,對方的抵抗力又差,簡直就是白拿的功勳。當然,夏侯淵的衝殺很有技巧,他不會對潰兵們趕盡殺絕,而是驅趕着他們往騎兵的主陣方向衝去。
塔器大恨,他現在最正確的選擇就是下令放箭。將潰兵們趕開,防止他們衝撞本陣。但是他卻實在是下不了手,因爲被趕在最前面的就是他的親弟弟,他唯一的一個親弟弟。
塔器大聲喊道:“吹號,命令他們繞陣而行!”
號手們趕緊吹響了號角,可是潰兵們早就被打得神經潰亂了,誰還注意聽號角啊,一窩蜂地往大陣方向衝去,反正,這是看起來最最安全的地方。
眼看着潰兵們越衝越近,眼看着他們身後的曹軍越跟越緊,塔器厲聲喊道:“放箭!”
“大人?!”周圍的衛兵們驚訝地看着他,大家都認出了塔器唯一的弟弟,大家都知道塔器平日裡最看重的就是親情,真不敢相信這絕情的命令是塔器發出的。
塔器疾聲吼道:“快吹號,放箭!!!快!”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潰兵們急匆匆撞進了騎兵的大陣,將塔器好不容易排出來的大陣撞得搖搖欲墜,再加上他們身後九千名曹軍輕騎兵的弓箭襲擊,整個大陣就在瞬間被砸了個稀爛。這還沒完,一千重騎兵趁着羌胡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發力,又將紛亂的陣型來了個痛快淋漓的鑿穿!
韓遂怒了,明明自己和馬玩、成宜佔盡了上風,沒想到是這魏延在故意纏住自己。一輩子捉鷹,臨老卻被小家雀給啄了,簡直就是對他韓遂的蔑視,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在他韓遂臉上撒潑!
看着那搖搖欲墜的魏延,看着那剛剛殺到魏延跟前的許褚。韓遂怒聲吼道:“成宜、馬玩,隨我整理部隊,閻行斷後!”說完,就急催戰馬,往戰場方向衝過去。
許褚根本就不敢追擊,天知道魏延還能夠撐多久,要知道魏延身子底下的白馬已經被染紅了。許褚顫聲說道:“兄弟,兄弟!!!”
魏延勉強笑了一下,“我還沒死呢!快,急救包裡有止血藥,先給我撒上點!”看着大局已定,看着韓遂狼狽逃竄,他實在是支持不住了,身子搖搖晃晃,隨時可能倒下。
許褚連忙衝上來,從魏延馬背的急救包裡取出張仲景、華佗等人秘製的保命金丹給魏延服上,又將金瘡藥衝着魏延身上就潑了過去,接着又把分給自己的金瘡藥取出來,全都倒在了魏延身上。
此時曹軍已經佔據了戰場的主動,他們雖然人少,但是依賴於夏侯淵的精妙指揮,卻往往追在敵人潰兵的屁股後面衝,在局部戰場更是形成了以多打少的優勢。
一小隊曹軍騎兵已經衝了過來。將魏延護住,隨軍醫師就要爲魏延解甲,吐沫傷口。魏延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戰鬥還沒有結束,我怎麼可能倒下?!來人啊,把我給綁在馬背上,讓所有人都能看見!”
許褚是個粗魯漢子,這個時候眼中也是淚光閃閃,他怒吼一聲,揮舞着青釭劍就衝向了韓遂方向!沒有人能夠抵擋住暴怒的許褚,剛剛與他勢均力敵的閻行也被許褚幾刀逼退。只能夠護着韓遂倉皇逃往。
夏侯淵卻在此時停止了追擊,他手中的人太少了,現在重騎兵們的戰馬已經反覆重複了幾次,被榨盡了最後一絲體力,再也不能夠衝鋒了。輕騎兵們倒是還保存着馬力,可是他們的人數太少,能夠驅趕着韓遂所部不再回頭,這已經讓夏侯淵滿意了。再加上樑興剛剛攻擊曹軍步兵險些得手,曹軍步兵也已是傷亡慘重,不可能再戰,該是退兵的時候了。
夏侯淵大聲下令:“輕步兵、重騎兵立即撤退!輕騎兵左營隨許褚將軍撤退,掩護傷員;輕騎兵右營隨我來,繼續追擊韓遂!”
他話剛剛說完,就見魏延居然策動戰馬,在許褚的護衛下向韓遂方向追去,戰鬥力尚存的騎兵右營連忙跟上。夏侯淵嘆了口氣,只能夠隨他們了,大聲下令:“快,命令醫護營立即搶救傷員,留下幾十名醫師,等待魏延他們。其餘人立即打掃戰場,這麼多的戰馬,這次咱們發大財了!”
他笑嘻嘻地看着戰場上無主的戰馬,樂得臉上笑開了一朵花。韓遂這才率領十二萬大軍東進,卻在這裡被他和魏延、許褚以兩萬人的劣勢兵力重創,初步估計韓遂至少損失三萬餘人,要不是他們戰馬充足,可能損失的更多。以少戰多、以弱勝強,這一仗必將載入青史!
再說韓遂,不愧爲一時豪傑,雖然遭受了大敗,但他並沒有氣餒,甚至在逃亡過程中還初步掌握了軍隊。如果不是魏延、許褚他們一直跟着,讓韓遂沒有時間休整,韓遂很真有可能打一個回馬槍。
看着魏延他們不近不遠、始終遊離在射程之外,驅趕着羌胡士兵,韓遂皺緊了眉頭。如果再這樣下去。那部隊很有可能垮掉。閻行上前建議道:“將軍,前面是齊河,不如咱們背靠大河,列陣迎敵。曹軍畢竟人少,廝殺半日,也早就疲憊不堪了,只要咱們將他們成功嚇退,咱們就可以從浮橋上緩緩過河。”
韓遂點了點頭,“這個魏延,簡直就是個瘋子,以他自己爲餌,他可是司隸校尉!魏瘋子!!!吹號,集結部隊,咱們現在還有個七八萬人,要是他真敢上前,老子就把他給撕了!”
果然,看到韓遂他們有序地集結,魏延、許褚都停止了追擊。馬上就到潼關了,敵軍很快就會得到潼關守軍的援助,如果與敵人纏到一起,那後果不堪設想。魏延衝着韓遂不屑地吐了口吐沫,身子一晃,摔在了馬背上。
許褚大驚:“魏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