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常山趙子龍!

說夫人投井自殺,威大哭,然後起身引開了追抱着阿斗從院中衝出後,後面有一曹將晏明立即發現了趙雲。他大聲疾呼,帶着百餘步卒衝了上來。

晏明的武器很有特色,是三尖兩刃刀,這還是當年紀靈用過的武器,通常能使這種奇門武器的都不是常人,所以趙雲一臉凝重,謹慎地面對這晏明。

剛過了兩招,趙雲就撇了撇嘴,這晏明也太菜了吧,根本就不知道怎麼用着三尖兩刃刀,只是憑藉銳利的刀鋒瞎舞,簡直就是在糟蹋這三尖兩刃刀。趙雲輕抖長槍,一招鳳點頭就將晏明刺落馬下。

晏明手下的百餘步卒倒是好樣的,根本就沒有人後退,而是前赴後繼的衝了上來。他們一是爲了替自己的主將報仇,二是爲了表現,因爲張頜已經衝了上來,如果他們不奮力廝殺,戰後難免被張頜所發落。所以士兵們拼了命地往上衝,將長槍往趙雲身上、馬上使勁刺去。

趙雲雖然武力甚高,但是他現在懷抱阿斗,也不敢大意,將手中的銀槍舞成了一個大圓,將所有刺過來的長槍都擋在了圓圈外。

趁着趙雲被士們纏住的功夫,張頜命人挖出一個土坑來,準備將趙雲陷在裡面。可是張頜沒有想到趙雲的武功竟然如此之好,才幾十個回合,就將衝上來的步卒殺得一乾二淨。現在土坑甚淺,不過張頜也沒有辦法,命人趕緊用蘆蓆遮住,撒上點乾土。

趙雲殺出重圍,突然發現面有一員大將,旗號分明,上書“河間張頜”四個大字。趙雲毫不畏懼,立即挺槍上前。可是,張頜武藝高強手下的歸義營也像趙雲遇到的那些私人部曲一樣,各個奮勇爭先。

殺了約莫來個回合,趙雲看到曹軍士兵越來越多,不敢耽誤。虛晃一槍,便奪路而走。背後張頜快馬追來,趙雲連忙狠抽戰馬,急速而行。正在奔跑間,那馬突然腳下一輕,連馬帶人都跌進了土坑。

張頜喜,連忙催馬上前過趙雲胯下戰馬可不是尋常貨色,乃是當年曹鑠與趙雨成婚時精挑細選獻給小舅子的見面禮,即使在幷州軍馬場中,那也是名列前茅。那戰馬長嘶一聲,四蹄用力,居然從土坑中跳了出來。

張見了,頓時大驚,這顯然就是幷州軍馬場中的良駒,是有價無市的貨色。他也聯想到趙雲是趙雨的哥哥趙雨這才還跟着曹來到了長阪坡,說不定就是想兄妹戰場認親,勸說趙雲歸降。張頜越想越對,不敢攔截,而是調頭前往景山,詢問曹鑠意見。

張頜一走。他地部下不明情況。也跟着頜撤出了戰鬥。趙雲這纔得到機會長喘了一口氣。他正要縱馬往東走突然聽到一將大喊:“趙雲休走!”

前面又有一將。揮舞着兵斷了趙雲地去路。後面趕上來地是焦觸。前面阻擋地是張覬。都是曹鑠手下地降將。他們可不清楚趙雲與曹鑠之間地關係。眼看着趙雲一人。都想斬將立功。

趙雲力戰兩將周圍曹軍一起衝了上來。好個趙雲。臨危不懼!右手持槍手抽出“子龍劍”來。一個勁地亂砍。那“子龍劍”雖然只有半截法傷人。但用來防守卻是綽綽有餘曹軍將士刺過來地長槍頭一一斬斷。

曹軍兵士看着自己手裡光禿禿地槍桿。再看看地上落地一地槍頭。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趁着他們惑地時候。趙雲猛刺數槍。殺退衆兵將。破圍而出。

卻說曹鑠站在景山頂上。望見一將。所到之處。威不可擋。心知那就是自己地小舅子趙雲。他衝一邊喬裝打扮地趙雨低聲說道:“看看你哥。多神氣啊!”

趙雨搭手望去。看見了許久未見地哥哥。也看見了趙雲身上地斑斑血跡。她心疼得捂住了嘴。對曹說道:“我哥怎麼受了這麼多傷。能不能勸降他?”

曹鑠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也正有此意,看看能不能將他逼住,就此勸降。”此時張頜上來請示,曹大聲下令:“趙雲乃是虎將,這次我一定要生擒他。命令各部不得放箭,生擒趙雲!”

曹軍各部聽到命令,不敢放箭,只能上前與趙雲廝殺。趙雲遠用槍挑,近用劍擋,砍倒大旗兩面,奪槊三條,殺傷曹營名將數人。有後人懷念道:“血染徵袍透甲紅,當陽誰敢與爭鋒!古來衝陣扶危主,唯有常山趙子龍。”

趙雲左衝右殺,終於殺透重圍,衝出了曹軍大陣,血滿徵袍。正在策馬緩行、恢復氣力,山坡下又衝出來兩隻軍馬,乃是夏侯部將鍾縉、鍾紳兄弟二人,一個使大斧,一個使畫戟,大喝:“趙雲快下馬受縛!”

卻說鍾縉、鍾紳二人攔住趙雲廝殺。趙雲挺槍便刺,鍾縉當先揮大斧來迎。兩馬相交,戰不三合。

被雲一槍刺落馬下,奪路便走。背後鍾紳持戟趕來,馬尾相銜,那枝戟只在趙雲後心內弄影。

趙雲急忙撥轉馬頭,恰好與這鐘紳相對,他左手持槍壓住畫戟,右手拔出子龍劍,將畫戟斬斷。鍾紳大驚,連忙策馬逃開,趙雲得脫,望長板橋而走。

只聽到後面殺聲大振,原來是曹鑠、文聘親自領軍殺來。趙雲估摸一下距離,知道自己離長板橋尚遠,根本來不及衝過去,於是勒馬備戰。

就見曹鑠率領數百名黑甲騎兵衝了上來,正是聞名天下的黑衣衛士。他們個個手持弓弩,身披堅甲,將趙雲死死地包圍起來。曹縱馬上前,對趙雲說道:“子龍小舅子,別打了,你還是跟我走吧,阿雨還在景山上等你呢!”

趙雲啞然,曹鑠這稱呼,自己怎麼感覺這麼彆扭呢。他對曹鑠笑了一笑,大聲說道:“子烈,我既然認劉備爲主,就不可能背叛他。我趙雲趙子龍又豈是叛主之輩?”

曹鑠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立即醒悟過來,他對趙雲說道:“子龍啊,你之所以能順利突圍,是因爲我嚴令手下不得放箭,如果你再繼續前行,我就不得不下令放箭了,絕對不可能讓劉備再得到你這員大將!

子龍,你不爲你想想,你也要爲懷裡的阿斗想想。一枝流箭

要了他的小命,何況憋了這麼久了知道還活着一憋成一個傻子,那你救他有什麼用?”

趙雲爲之一驚,最開始阿斗還在啼哭,現在毫無動靜,說不定真被憋死了。就聽曹繼續說道:“小舅子,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這樣你看好不好。我放你回去將阿斗放下,然後你孤身回來與阿雨相見,既保住了阿斗小公子的性命又保全了你和阿雨的兄妹之情,你說好不好?”

趙雲猶豫了,曹鑠這建議其實還是要自己投降,不過倒是保全了阿斗的性命。他正在猶豫,曹又加上了一句:“小舅子啊,劉備這傢伙就這麼一根獨苗,他戎馬半生,不知道還能不能生。萬一你讓他絕後了,這罪過可就大了。”

趙雲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劉備戎馬半生有這根獨苗,自己絕對不能讓這阿斗有失大聲問曹:“你就不怕我將阿斗放下後,不再回來?再說了,我即使回來,也會終生不與主公爲敵!”

曹鑠笑了笑:“子龍小舅子,你又豈是不守諾言之輩!只要你答應了立即命令散開包圍,讓你安然回去將阿斗放下。你就放心好了等你回來後,咱們幾個人好好吃一頓後我就任命你爲平西將軍,負責雍涼防衛。相信以你的實力|快就能夠升爲安西將軍,我可是準備以後進軍西域、組建安西都護府的。”

趙雲聽到自己使歸順曹軍,也不會與劉備爲敵,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現在人困馬乏,根本不可能再拼死作戰,更不可能在曹軍四面弓弩齊射的情況下保住阿斗性命,爲了爲劉備留下後嗣,自己也只能答應曹的條件。

不料曹又加了一句:“對子龍,你把阿斗放下後,劉備肯定會摔摔他來收買人心,記住抱住這阿斗,別摔傻了!”

趙雲大怒,狠地瞪了曹一眼:“我主豈是這種虛僞之人,子烈你休得污衊!我答應你的條件,但是你也不要無故來污衊劉使君!”

曹鑠撇嘴,下令撤開包圍,趙雲於是解開戰袍,見阿斗安然無恙,頓時大喜。他懷抱阿斗,慢慢東行。走了約莫五六裡,見過臧霸,騎馬過橋後又走了十餘里,見到劉備等人。

趙立即跳下馬來,向劉備施禮,哭着說道:“趙雲之罪,萬死萬死猶輕!夫人身帶重傷,不肯上馬,投井而死,雲只得推土牆掩之。懷抱公子,身突重圍,不料卻被黑衣衛士們手持弓弩圍住。爲了保全主公骨血,我不得答應曹鑠的條件,稍後去投。不過我趙雲發誓,有生之年決不與主公爲敵,請主公放心!”

劉備聽到趙雲的言語,頓時傻眼了,怎,連趙雲這樣忠心的武將也要離開自己嗎?我麾下一共才幾員大將啊,這下損失也太大了!

這時趙雲已經說完要說話,他雙手抱起阿斗,遞給劉備。劉備接過阿斗,就往地上扔去,嘴裡大聲責備:“爲你這個小子,大將趙雲差點沒命啊!”

趙雲早有防備,在空中接過阿斗,嘆了口氣,遞給了劉備。劉備看到孩兒無恙,先是一喜,又想到趙雲從此離自己而去,心中又是一悲。可是人家是爲了保全自己的孩兒纔不得不去歸順曹軍,劉備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挽留他。

看着臉上陰晴不定的劉備,趙雲長嘆了一口氣,衝劉備重重地叩了數個響頭,轉身上馬而走。曹所說的話,讓趙雲對劉備摔孩子的舉動大爲不滿。劉備此舉不但沒有挽回趙雲的心,反而讓他加深了對劉備的反感。

趙雲心裡暗想:劉備果然如曹鑠所說,用摔孩子來收買我心。可是我趙雲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讓你百般糊弄。從昨晚開始,我已經逐漸看清楚你僞善的面目,名義上心繫百姓,實際上卻在用百姓來吸引曹軍注意力,掩護關羽部奇襲江陵。

趙雲是越想越清楚:劉備在突圍途中,又讓臧霸率領主力引開曹軍,自己帶着陳到的二百精銳之士,摻在百姓中慢行,故意讓曹軍誤判爲斷後部隊,不以主力來攻。而劉備正可以安然脫身,不顧百姓死活。

至於曹軍,雖然聲勢浩大,但據趙雲一路看來,並沒有騷擾百姓的惡舉,但倒是劉備的殘兵,搶了不少百姓的包裹,被打掃戰場的曹軍擒獲,一一斬殺。趙雲越想越清楚,胯下戰馬也越來越快,不再像剛纔那般迷茫。

看着趙雲遠去的身影,劉備臉上表情變幻莫測,旁邊的陳到衝劉備使了個眼色,劉備立即點了點頭。

陳到馬上起身,跳上戰馬,手持強弓,悄悄去追趙雲。

他已經看懂了劉備的意思,那就是絕對不能讓趙雲這樣的猛將歸順曹軍。那樣的話,曹軍不但增添一員猛將,而且還盡知我軍虛實,別忘了,趙雲可是見過魯肅的!

看着前面趙雲蕭瑟的身影,陳到嘆了口氣,悄悄拿起強弓,搭上鵰翎長箭,暗暗瞄準了趙雲的脖頸。

趙雲聽到了身後追來的馬蹄聲,但他以爲是劉備特意追來試圖挽留自己,不想回頭,也不願回頭,仍然繼續前行。相信那“劉備”也看出了自己訣別的意思,馬蹄聲越來越輕,逐漸微不可聞。

這時突聽嗖地一聲,趙雲下意識的低下了頭,趴在了馬背上。一枝鵰翎長箭從趙雲的頭上急速飛過,釘在了馬前的草地上。

趙雲驚怒交加,他回身來看,卻是那劉備的親衛隊長陳到!

這陳到最得劉備欣賞,是劉備心腹中的心腹。他沒有劉備的命令絕對不可能離開劉備身邊,前來刺殺自己。趙雲心中一涼,悲憤不已。我是爲了保全你的後嗣才忍辱歸順曹鑠,你卻派人來暗殺我!?趙雲狠狠地瞪了陳到一眼,快馬加鞭,急速離開。

陳到見暗箭失手,知道在趙雲面前,再也討不到便宜。於是長嘆一聲,轉身離去,向劉備覆命。劉備聽到陳到的報告,心中一驚,他也不通知橋頭上斷後的臧霸,立即下令全軍撤退!

而此時,曹軍已經接近了長板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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