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嬋輕輕地拍了下手,旁邊的樂師識趣的奏起音樂,只見她澄妝影於歌扇,散衣香於舞風,拭珠瀝於羅袂,傳金翠杯於素手。如果說剛剛文文靜靜的貂嬋只是個一般的美女的話,那麼這舞動的她無疑是九天仙女下凡人間了。也不用說呂布流的滿臉口水了,就連始作俑者王允的眼睛都看直了。
呂布就像剛跑了十萬米一樣,臉色潮紅,胸腹顫抖,蒼天啊,咋就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呢?大地啊,咋這麼漂亮的女人就這樣不着凡塵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呢?他正流着口水盯着貂嬋猛瞅呢,一曲終了,貂蟬輕輕向他點了下頭,居然就這樣施然離開了。
王允微微一笑,看着呂布猴急的模樣,心想這真是驗證了那句老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看着呂布,王允也不再吊他的胃口,直接告訴他說:這是他的義女貂嬋,自古美女愛英雄,今日得知虎牢關前藐視羣雄的呂布到此,特意前來獻舞。
呂布得知自己被這美女仰慕,頓時骨頭一輕,渾身一蕩,對着王允納頭就拜,口說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王允將這義女許配給他。王允假意推託了幾下,然後裝做無可奈何的不情願地答應了,還說要不是怕董卓見疑,一定會留呂布在家裡過夜,總之給他畫了個大大的空餅。那呂布更是興奮,連灌未來的岳父三大盞美酒,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王允望着一步三回頭的呂布,摸着漲漲的肚子,這種操控別人的感覺真好啊!不好,喉頭一陣聳動,喝多了要吐了……
就在王允得意洋洋實行那靠女色的連環計的時候,我留下華雄這個大嗓門在外面把風,投下拜貼,已經登堂入室,去拜見蔡邕了。本來蔡邕也沒有興趣接見我這個不入流的小武將,不過當他看到蔡琰託我帶來的信物後,連忙招我晉見。自己本以爲已經香消玉損的女兒終於有了音訊,真是太好了。他在大堂上走來走去,多年的修心養性居然一點作用也沒起,踱了三兩步,終是按捺不住,自己居然親自迎出堂來,這可是連董卓都沒有享受的待遇啊。
我一個勁的對自己說要鎮定,可是真看到這個創立飛白書,被讚譽爲“妙有絕倫,動合神功”的大書法家、“善屬文,解音聲,技藝並術數之事無不精綜”爲後學晚輩留下《熹平石經》的大文學家時,仍不由得激動萬分。恭恭敬敬地獻上蔡琰和義父曹操的書信後,自己也不就座,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
蔡邕對我恭敬的態度十分滿意,衝我點了點頭,才展開手中的竹簡,不過越讀眉頭皺的越是厲害,最後忍不住居然把身前的案子狠狠一拍。幾個侍奉的下人聞聲走了過來,看見蔡邕的鐵青的面目表情都十分驚詫,一向是溫文爾雅君子形象的蔡邕怎會氣成這種模樣,連帶的對我也不滿起來,彷彿俺就是個超級大壞蛋。
我無奈的摸了下鼻子,最近這個動作很是純熟,義父啊義父,你倒是風流快活了,留下這個爛攤子讓我收拾,做人不能這樣啊!
蔡邕沉默了片刻,就像暴風雨前的寂靜,緩緩開了口:“這麼說來,曹孟德是想娶我女昭姬了?”(注:蔡琰蔡文姬,本名昭姬,後世避司馬昭諱,改之)
“是,義父大人對昭姬小姐仰慕已久,最近終於得償所願,還望大人成全。”
“成全?他們兩人私會良久。做出這等醜事。還要老夫成全。我蔡家地臉面都被她丟盡了!再說了。曹孟德不過是個官宦之後。又如何配得上我家昭姬?”
“大人。義父自弱冠起便名聲顯著。北部尉置五色棒而洛陽大治。騎都尉討伐黃巾屢立戰功。任濟南相更是政通人和、郡界肅然.。如今討伐董卓、復興漢室更是奮勇向前。不惜自身。天下無不敬仰。這樣地大丈夫。又怎麼配不上昭姬小姐呢?”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
不待蔡邕說完。我就接了過來:“如今義父與昭姬小姐兩情相悅。情深意和。大人卻要棒打鴛鴦。您即使不爲昭姬小姐着想地話。您難道不爲她腹中孩兒想想嗎?您真想讓他成爲一個沒有名分、受人鄙視地私生子嗎?當他會叫姥爺地時候。您對得起他嗎?”
“我……”
“大人。我曾聽過這樣一首詩。還請大人鑑賞”我直逼着蔡邕地眼睛。一字一頓地吟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蔡邕極有風範地慢慢聽着,什麼話也沒有說。我卻有點後悔,逞什麼意氣啊,老是打斷蔡邕的話,這下差事算是完了。正暗自惱悔呢,卻聽蔡邕問道:“這詩的名字是什麼?”
我連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此詩喚作《慈母吟》。”
“《慈母吟》?好詩好才情!”蔡邕欣賞地看着我,“老夫對詩歌也略有研究,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首詩,你能在片刻之間做出此等好詩,才情也是相當不錯,有其子必有其父,想必曹孟德也差不到哪裡去,這門親事我答應了。”
“大人?您答應了?”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我不敢置信的問道。
“呵呵,老夫也不是什麼迂腐之輩,豈會不答應,只是想試試你這個名聲在外的義子,探聽下孟德的虛實罷了。昭姬母親死的早,是我一手把她拉扯長大,過去顛沛流離她也吃了不少苦。現在終於安穩下來,事關我女、我外孫的前途幸福,我這老頭子還不得乖乖讓步嗎?你就留在府中吧,過幾天你帶着老夫的書信回去讓他們倆趕緊拜堂成親,要不然,老夫可是不依。《慈母吟》,果然好詩!”
我一頭暴汗,唐代大詩人孟郊,俺對不住了。天下文章一大抄,抄你一次又何妨。何況還成全了一段美事,我想你也不會介意的。再說了現在俺還算你先輩呢,以後也許是你仰慕地看着我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