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人與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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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助人與崩潰

李言卿師傅住的山上,因爲要避市所以相當的偏僻。UC小 說網:雖然江南是通向那裡的唯一一個路程,但是要是從江南這裡出發,少說也要再走五天。

於是李言卿和李三,先找了個客棧住下。

只是當天卻發生了一個事,拖延了李言卿和李三的行程。

江南地廣人美,生活的人也是人龍混雜。

近兩年有兩個有名的大家,迅速成爲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對像。

這兩大家,都是武功世家,一個姓薛,一個姓程。

而這兩家之所以會被民衆們談論,卻是因爲一段孽緣。

兩年前,薛家小姐薛青青與程家公子程憂天,兩人偶然在廟會相遇,便一見鍾了情。但是再如何的情投意合,程憂天卻早已有了婚約。

這事本也不怪程憂天,小時家裡訂的親他也不知道。可誰知就在兩人感情越來越深,程憂天想要上薛府提親時才得知這事。

程憂天憐惜薛青青不想她做小,但是他先有婚約也不可負了未婚妻,於是一咬牙便說了絕話想與薛青青斷了。

可是薛青青這些都不知道,她整日鬱郁在家,最後積愁成病臥在牀上。而這時程家也知道了程憂天與薛青青一事,不想失信於人前,他們多番阻撓程憂天見薛青青。

但是深愛薛青青,一天不見都如隔三秋,更何況是一個月。實在耐不住相思之苦,程憂天躲過家僕的把守,卻不想心心念念要見的人,當真見面時只剩下一副棺材。

程憂天悲憤當場,搶過薛家人的劍便刺進了喉嚨,趴在薛青青的棺材上也當場斃命。

本來這是一段可歌可泣,讓人傷感的愛情故事。但是兩方家卻從此結下仇恨。

薛家說是程憂天毀薛青青清白,以即於薛青青鬱鬱寡歡含怨而終。程家說薛青青妖魅害人,讓程憂天做了傻事。

本來只是兩家動嘴互罵,誰知戰況越演越烈,最後演變成武鬥。

當晚李言卿與李三在客棧吃飯時,正巧趕上了這一混亂狀況。

李三他們剛一坐下吃飯,此時便走進來一個帶劍身穿灰袍的男子。他點了兩樣簡單小菜,便坐等着上菜。

卻在這時,“呼啦”衝進來一羣拿刀帶劍的人,這些人一臉的凶神惡煞,看到那灰袍男子便叫喊起來:“薛名義這次看你還哪裡跑。”

原來這人就是薛家長子,而那些帶刀帶劍的人自然就是程家的人了。

程家的人話剛一落下,提起刀劍便打了起來。兩波人此也不管這裡身處客棧,會對別人造成傷害。

之後就聽着桌椅碗筷噼裡啪啦摔在地上的聲音,加上這些人打鬥中的叫喊聲,聽起來相當令人厭煩。

而那薛名義顯然受了點傷,每當用力反抗時,眉頭就會緊緊皺起,臉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的流下。

“師傅我們幫幫這人吧,那麼多人打一個,對他不公平。”李三見薛名義處於下風,而那些人個個都是不死不休的表情,看着也跟着急了起來。

李言卿一把抓住李三,厲聲的道:“好好坐着,這不關你的事,少去摻和。”

“可是……”李三不想駁了李言卿的意思,但是坐在桌位上卻是跟着乾着急,拳頭握的緊緊的,看的出是來強忍着幫忙。

李三沒跟着李言卿前,就是村裡有名的熱情少年。誰家出了什麼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要是他知道了,絕對會第一時間趕到幫忙。

這時候看着灰衣男人受着傷還要以一敵多,心裡更是急切。

卻在這時,那薛名義被人揹後偷襲,劈傷了肩膀,他身子一歪卻要倒在別人的劍上。好在薛名義一閃身躲過了,但是圍着他的人卻沒有就此放過他。

李三這時再也坐不住了,飛奔向打鬥的人羣,一掌砍向提劍之人,便將其打趴在地。

“謝謝俠士相救……”薛名義本想道謝,可是現這情況說這些卻很多餘。

李三本意是想不讓薛名義以一敵多處於略勢而慘死,但誰知他一加入幫忙,便難以脫身。

那羣人裡分出一波打向李三,李三暗叫不好,但是手裡沒武器,他也不想幫忙反而傷到別人。便將客棧的桌椅當成了盾牌抵擋。

可誰知李三越是這樣,這些人越來盡,打到最後就是平時好脾氣的李三,也不知爲何心裡帶着壓抑的惱意。

他便也漸漸有了回手的架式。

在遠處一直望向這裡的李言卿看到這裡,暗叫不好。

可是電光火石之間,卻已來不急了。

幾人圍攻李三,李三拳腳對付刀劍確實不易,但是不論是誰本身都有着一種保護自己的意識。

當對面一人提劍刺過來時,李三本能的一躲,再一出拳打退那人。

可是就在巧那人身後還有一人,手裡也正提着把劍,李三這一擊退正好將他面前的人推向了身後那人的劍上。

李三面前的人瞪大雙眼,維持着被李三擊退的姿勢,當場斃命在身後人的劍上。

客棧瞬間安靜下來,李三也當場嚇傻了眼。

他腦袋還有些轉不過來彎,明明他只是想擊退這人,爲什麼就將人打死了。李三驚愕的呆立在原地,腦子亂哄哄一團,早已沒了主意。

“笨蛋,想站在這等死啊。”突然李三感覺有人在他耳邊叫了一聲,然後他身上一輕。在衆人還沒反映過來時,已經被李言卿帶離了客棧。

“啊,快追。”直到兩人離開後,衆人才如夢初醒,程家的人拿着刀劍便跑出客棧去追李三和李言卿。

而原來處處受制的灰衣人,此時卻沒人理會了。

不過灰衣人撫着肩膀,拿着劍也快速的離開客棧。

李言卿這一帶,就將李三帶到了效外的另一個河岸邊上,剛一將李三放下,李言卿便開始斥責起李三:“我說不讓你多管閒事,你偏偏不聽。現在可好了,闖禍了吧。”

“你個笨蛋,傻到家了。我當初怎麼就鬼迷了心竅把你帶在身邊,這不是給我自己惹麻煩嗎。餵你……”

喝聲了一會,當事人卻沒有反映。李言卿正惱火的轉過身要更狠的罵向李三,卻不想一回身,看到的是一個呆滯着雙眼的李三。

以前憨厚歸憨厚,但是卻不癡傻。看着現在的李三,李言卿皺緊着眉頭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站在李三身邊,轉身看向緩緩流動的河水。

過了許久許久,當李言卿都快習慣靜靜看着河水走向的時候,李三突然大叫起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然後砰的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李言卿轉過頭看着臉上帶着忙然慌亂且不知所措的李三,轉過身,站在李三的面前,然後伸出手放在李三的腦袋上。

“這就是江湖,江湖上每時每刻都有着仇殺,都有着死亡。你只是出於好心,只是中間發生了些誤會與巧合。”

李三呆滯的眼裡總算有了些神光,擡起頭看着李言卿,早已淚流滿面。聲音裡帶着一種乞求:“師傅那一劍不會真把人殺死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不會死吧,是吧,是吧!”

看着李三慌亂的表情,李言卿擡起李三的下巴,讓李三隻能望向他:“那個人死了,而且是當場斃命。他沒有機會再活回來,你,確實殺了人。”

聽到這,李三徹底沒了神識,眼睛放空,像是少了魂魄的木偶人一般。

只聽李三喃喃自語地道:“我沒想殺他,我只是想推開他,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言卿蹲□,按住李三的肩膀,少有嚴肅的對着李三說道:“當時的情況不能怪你,爲了自保,你做的沒錯。跟在我身邊,早晚會發生這樣的事,你要儘早明白什麼是江湖。江湖就是一個大染缸,一個流着人血的大染缸。進來的人不是罪大惡極、窮兇極惡的喜歡殺人,他們都是被迫無奈。李三,做我徒弟,不可以經不起這點打擊。李三,李三!”

可是不論李言卿如何勸說,李三就是沒反應的一臉呆滯,嘴裡不停的說着我不是故意,我不想殺人之類的話。

不怪乎李三此時這樣的反常,他與李言卿不同。李言卿很小的時候就開始闖蕩江湖,什麼事都見過了。

但是李三的生活在跟着李言卿之前都很單純的,單純的生活,單純的玩鬧,單純的夢想,單純的做事。

李三從小到大,都沒踩死過一個螞蟻,更何況現在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他面前。

李三六神無主,李言卿一時間也沒有什麼辦法。只是任由李三抱着他,窩在他懷裡不停的喃喃自語。

凡是身處江湖的沒人手上是沒沾過血的,李言卿手按在李三的後腦用力的將其按進自己懷裡。

曾經死在‘三俊俠’手中的人,還少嗎!

那時候他們打着鋤強扶弱的名號,做着自認爲大仁大義的事,真正殺的人都是該死的嗎?

“李三,如果你過不去這個檻,你就沒辦法跟着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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