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坦誠相見
當李三按照李言卿說得做完,再來與李言卿會合時,李言卿卻已暈死過去了。
李三很是舉足無措,但是他卻記得李言卿之前說得話,當下也不再多想,便一把抱起李言卿,急奔回破廟。
然後順着山路上了山。
前幾日李三在山上經常採野果野菜吃,所以隱約記得山中確實有個凹在裡面的山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李三終於找到了。
改背爲抱,李三先是將李言卿放靠在山洞牆面上,然後忙活着出去撿了一些乾草鋪在地上,然後脫下自己的衣服鋪上,再將李言卿扶躺在上面。
“師傅,師傅,你醒醒啊,師傅,師傅。”然後李三便不停地叫着李言卿,怎耐李三怎麼叫,李言卿卻不見清醒。
李三心裡很急,不斷推着李言卿的胳膊,已經有些哽咽出聲。
但一個無心,當碰到李言卿的肌膚時,李三被燙得本能收回手。
李三驚疑的伸手摸向李言卿的額頭,怎知李言卿頭更是燙的嚇人。
“糟了,師傅,師傅你醒醒啊!”李三急得滿頭是汗,一邊扯過衣袖給李言卿擦汗,一邊急急地想着辦法。
突然靈光一閃,李三環顧四周,見無物可用,便跑出去摘了幾個大葉子,接着跑向河邊。
先是將葉子窩起,然後他將褲角扯開。在河水裡潤溼,再用葉子盛些水,便急急忙記趕回山洞。
便馬上將潤溼的褲角布折折放在李言卿額頭上降溫,過了一會再拿下來,從葉子裡倒點水,再放到李言卿頭上。
可是那葉子必竟盛得水有限,一路回來還滴滴灑灑了許多,即不能投布但倒水潤溼也只夠一次可用。
如此再換過之後,李三又急忙衝下山,再接過水給李言卿換,然後再下山再盛水。
如此折騰個四五回後,李三也有些虛脫了。
不過再試試李言卿頭上地體溫,卻已降下來不少,李三也鬆了一大口氣。便坐在地上,曲着腿拄着下巴看着李言卿。
沒了平日裡的強橫張揚,此時的李言卿面色蒼白,就連嘴脣也是一樣病態得白。但是在精緻五官地襯托下,卻又是那樣地讓人憐愛。
看着看着,李三這一陣的裡裡外外忙活,也實在是累壞了。此時神經一放鬆,上眼皮就開始不斷的打着下眼皮。
沒過一會,便就着坐姿,頭一歪睡着了。
再次醒來時,李三是被一陣語意含糊又怪異的聲音驚醒的。
只見李言卿此時正抱着身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臉比之剛纔更是白地嚇人,基本連臉都因爲上下牙不斷打敲而跟着顫抖着。
李三心提到嗓子眼,伸出手摸向李言卿的額頭,李言卿的頭和身子是不再發燙了,但是現在卻涼的嚇人。
像是突然被冰水侵襲了一樣,李三驚訝過後趕緊想要叫起李言卿:“師傅,師傅你快醒醒啊。”
現在這情況,明顯是高燒過程中的忽冷忽熱。
李三急的在原地團團轉,忽又跑出洞外,再回來時手裡已經抱着一堆乾柴與乾草。
好在這段時間裡李三總被李言卿支來喝去的幹活,一些常用的傢伙身上倒也有,比如火褶子。
總算是將柴火點燃,但是李言卿的情況卻還沒見後轉,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情況。此時的顫抖已然變成一記一記的抽搐,看的李三的心也跟着一顫一顫的。
半個時辰後,情況依然如故,但靠火堆取暖顯然已不可能。
現在李三與李言卿被人追殺,李言卿還是爲了救李三才受得重傷。若李三此時帶着李言卿出去,真落到程家人手裡,李言卿這傷豈不是白受了。
可李言卿卻不能再拖下去,怎耐李三也不會什麼醫術,現在李言卿這個情況,他也不知用什麼藥來醫。
但是有一個常識,李三卻知道。
看着李言卿越發嚴重的情況,李三不再做它想,反正都是男人,有何怕呢。
這麼說起來,秦暮生教的東西還真不少。比如一些出外的注意和知識,他都有提過,雖然對這些他沒特意細說,但是認真的足以記下。
李三穿得也不多,只是將已經髒亂的外袍脫下,身穿裡衣合衣躺下,一手伸過李言卿脖上做枕頭,一手則搭在李言卿的腰間。
可是這樣過了一會,李言卿卻依舊抖得厲害。
李三一看不行,便輕輕退開,將他最後一層裡衣也脫下,並也將李言卿的衣服全都脫下。剛被脫下衣服,雖然已經沒有意識,但是李言卿還是冷得更爲瑟縮。
李三不敢再耽擱下去,光着身子便躺下。但他一躺下,李言卿似乎感受到了一個熱的火爐一樣地馬上靠過來。
緊緊得,緊緊得,雖然還是顫抖着,但是那不斷蹭在李三身上,想要獲取溫暖的本能可見李三這招確實可行。
李三伸出手環住李言卿,李言卿頭枕在李三的胳膊上,此時手腳並用,就像是一個貪吃的小貓搶到魚兒打死也不放手一般。
李三不會推開,也不能推開。只是安靜地躺着,看着此時倍顯虛弱得李言卿。
李言卿發冷沒有因爲李三的這個舉動,而馬上轉好。臉上的冷汗不停地流下,沾在他翹長的睫毛,竟透着奇怪的晶瑩。
鼻間也被冷的通紅,不停的呼吸間紅鼻頭一顫一顫甚是可愛。
李三也不知道他受了什麼蠱惑,竟然伸出手點上李言卿的鼻頭。
入手冰冰冷冷的,但是手上光滑的觸感,卻讓李三甚爲流連。
“嗯……”突然間李言卿呻|吟了一聲,嚇得李三的手僵在半空,像是作賊一樣的不敢再動。
但李言卿只是哼了一聲,便縮在李三懷裡更緊,臉上輕蹭着李三的胸口,雖將臉上的汗珠擦在李三身上,但是臉上也不再像一開始的蒼白毫無血色。
李三放心一笑,輕嘆了一口氣。
心想,若這被師傅看到了,還指不定得怎麼罵他呢。再見李言卿表情有所好轉,李三也有些倦了。
兩個人,一個體熱,一個體冷。一個倦態,一個病態。此時卻緊緊的抱在一起。
古人常道患難見真情,或許有些情,不會因爲你美便必須存在,也不會因爲呆而不會存在。
也有些情只爲一個巧合,只爲一個註定,只爲一份緣份,便可定下。
古人流傳下來的經驗和話都是很有道理的,經過李三用體溼熱的方法,李言卿發燒地症狀竟然全好了。
次日辰時,當陽光射進山洞時,被病魔折騰的夠嗆的李言卿,面色已變的紅潤健康。
睫毛微動後,眼睛緩緩睜開。一開始眼前一片白茫,眨了幾下後才能視物。
卻不想眼前會看到一片肉|色,皺眉伸出手輕拍了拍,“啪啪”聲在山洞裡迴響。
接着李言卿往下看,往下看,再往下看。
然後第二個反映,則是猛的瞪起眼睛,然後伸出一腳被將這不知名的人便使勁踢了下去,“砰”的一聲好不響量。
讓就是再有睡意的李三,也因爲身體落地地疼痛痛醒了。
迷糊間,李三先是直覺地伸手摸着摔疼的腰了屁|股,同時打着哈欠抱怨:“好疼啊!”
“你個混蛋,我昨天不過是有一點點不舒服,你竟然敢佔我便宜。”李言卿本想一如往常一樣跳起高來,擰着李三耳邊罵,可是剛一站起身,身上一陣涼意讓他一驚。
李言卿馬上臉上一紅,突然蹲下,將柴堆上的衣服拿起捂着□,氣哼哼的道。
“你還說,那我問你,我們怎麼都……都沒穿衣服啊!”
“其實是……”
“不許狡辯。”
“可是……”
“我說了不許狡辯!”
李言卿氣紅了臉坐在柴堆上,衣服死捂着,而那邊李三更是光溜溜,只是用手捂着小弟弟。一臉的冤枉。
李言卿看了,臉更是紅透了,據李三後來想,現在的李言卿什麼脖子耳朵都紅了,就像是個剛出爐的饅頭,頭上還冒着煙。不過李言卿的臉是紅的,饅頭是白的地差別。
“先把衣服給我穿上。”氣是壓不下去了,李言卿此時中氣十足地大吼了一聲,李三感覺他都聽着,身體跟着一顫。
聽話地慢吞吞將衣服穿好,再擡頭時卻見李言卿正在繫腰帶,李三本想上前幫忙,李言卿卻又是大喊出聲:“別動,跪在那,給我解釋。”
李三隻好聽命的跪在地上,然後將一切的經過,從他奉李言卿的命令做事,回來時李言卿暈倒開始。
一件件一樁樁,鉅細靡遺地講了個遍。
聽到最後李言卿本已消紅的臉又升上紅潤,待李三說完,他嘴微張,想了會才道:“我真的主動靠向你,還死纏着你不放。”
李三小心的觀察着李言卿,見李言卿只是臉有點紅也沒異樣,便點點頭。
“哼!那不過是當時情況所至,我當時燒糊塗了。”李言卿覺得他整個身體都燒起來了,從小到大他做人雖然驕縱,而且張揚。可是和別人坦誠相見這還是第一回。
他急着想要起身,卻因爲躺了一天腳有點軟,一個踉蹌便要摔倒。
李三見狀正想起身來扶,李言卿當場叫出聲:“不許起來。”
李三無法,只好又跪下。李言卿調整了氣息,走到李三前面,哼聲哼聲地道:“給我跪着,好好想明白你錯在哪。”
接着李言卿就迫不急待得去洞口吹風了,只留的李三一臉疑惑地搔着頭,煩惱地想着李言卿口中所謂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