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以來,墮落騎士都是羅伊的主要問題。他不知道墮落騎士究竟想要怎麼做,他只知道她的最終目的是“解決哥譚市的所有罪惡”。當然,理論上是不存在方法做到的,但她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通過某個暫且還無跡可尋的幕後人員幫助。
羅伊的確稍稍有些沮喪,但是至少他保持着十足的幹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沒勁。這是他一個星期裡感到最索然無味的一件事了——陪着芭芭拉趕赴和塞巴斯蒂安醫生的晚宴。
今天白天,芭芭拉去了醫生那裡複查,確認了沒有任何併發症狀或是病情復發的情況出現,陪同前去的戈登局長當即就邀請了塞巴斯蒂安來吃一餐晚飯,以表達對他無法言喻的感激之情。而當時恰好也在醫院的羅伊,也就被順帶“捎”了過來。
整頓飯他都心不在焉,無精打采的。他的眼睛就算看着桌上的菜和對面坐着的醫生的時候也是迷離的,他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那上面,他的思緒早就飛到了這段時間突襲過的墮落騎士的每一個據點裡,試圖從記憶的碎片裡找到任何能夠導出她的計劃的線索。
“羅伊!”
芭芭拉的聲音忽然將他從意識的潮流裡扯了回來。
“怎麼?”
“教授在叫你呢。”芭芭拉略有些歉意地望向塞巴斯蒂安教授,“不好意思,他總是這樣。”
塞巴斯蒂安眯着眼睛,和藹的笑容讓任何人都難以產生距離感:“沒關係,天才們都是這樣......我也時常有這樣的時候。我猜猜,你覺得吃這樣的晚餐沒有意義,純屬浪費時間對嗎?”
羅伊眼睛閃爍了片刻,後道:“是的。”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麼直接的年輕人。”教授以讚許的目光望着他,說,“和我年輕的時候有很像的地方。我聽戈登局長說過,你很與衆不同對嗎?”
戈登局長道:“是的,他是我們局裡最優秀的調查員。”
“毫不懷疑。”教授看着羅伊說,“我能從你的眼睛裡看出來,你生來就應該是這樣的人,你擁有這樣的天賦。知道嗎?其實我對犯罪學也有一些研究,我發現這項學問......十分高深。”
他小飲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感慨:“如果像你這樣的偵探多幾個,世界該多麼美妙!”
這是句發自內心的感慨。
戈登局長也附和道:“是啊,哥譚一定會很快變成一個安全的地方。”
塞巴斯蒂安朝着羅伊舉起了酒杯:“致最優秀的人。”
羅伊望了他片刻,難得露出了微笑,也舉起了酒杯:“您也是,教授。”
這一瞬間,他是真的相信了,塞巴斯蒂安?弗萊迪教授是一個不計回報真心想要爲哥譚做出點什麼的人。很久以後回想起來,他都會說那時的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結果今晚的晚宴也沒你想象的那樣糟糕嘛。”回到公寓,芭芭拉說,“你先前怎麼描述來着?簡直就是一場浪費了幾個小時時光的災難,最後你和那個教授倒是聊得挺投機的。”
“我們有相似的地方。”羅伊說,“他人挺不錯,也很聰明。”
“他解決了別人都解決不了的問題,當然聰明。”
話題到這裡結束,芭芭拉轉而道:“今天白天,我又重溫了一下這些天關於墮落騎士的情況——你知道,我的大腦擁有類似電腦的記憶功能,所以我可以隨時重溫記憶。結果,我真的又有所發現......雖然只是一點細節。”
“說。”
“我們早就注意到了,墮落騎士這段時間一直在從別的黑幫手裡搶軍火、並且阻撓他們的各種行動對吧?”
“這些我們早就注意到了。”
芭芭拉點點頭:“可是你有沒有注意到,整個兒哥譚市內,只有一家至今都還沒有成爲墮落騎士的目標?”
羅伊眉頭一鎖:“誰?”
“企鵝人。”
羅伊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說:“真奇怪我們至今都沒有留意到。”
“是啊,真奇怪。”芭芭拉說,“不過仔細想想,如果科波特以外的其他勢力都受到了打擊和削弱,誰會得到好處?雖然企鵝人在哥譚已經基本坐穩了犯罪帝王的位置,但是其他的勢力如果抱起團來對他而言還是不小的威脅。所以如果現在我們查出企鵝人正在通過某種方式剷除自己的潛在對手,我一點也不會奇怪的......所以,企鵝就是墮落騎士幕後那個人?”
“應該不是。”羅伊搖搖頭,“他還沒有那麼大本事......就我所知應該沒有,但是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今晚我們就去拜訪一下企鵝,也許他願意透露些什麼。”
冰山賭場。
科波特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將接近皮球的身體縮進皮椅裡,一手扶着嘴邊的菸斗吞雲吐霧。一名親信正在他的身邊彙報情況。
“又是最近那些傭兵。”這名親信說,“這一次被襲擊的是埃爾夫那邊的人,據說他們也損失了不少槍火......一天前,還有萊普賽的人在港口被人狙擊,有傳聞說是蝙蝠俠乾的,但是我們的線人的可靠情報說還是那夥來歷不明的傭兵搞的鬼。”
菸斗中吐出大量煙霧,籠罩着科波特陰沉的面容。稍微熟悉老闆一些的人都能通過他的小圓鏡片後面的眼睛裡看出,老闆現在心情相當糟糕。
這名親信匯報完畢,偷偷地瞟了老闆兩眼,小心翼翼地輕聲問:“老闆......話說,無論這夥人是誰,他襲擊的都是我們以外的勢力啊。這不應該是好事嗎?哥譚其他勢力的削弱就會使我們的力量更爲突出,是對老闆您的實力的鞏固啊!爲什麼......您看上去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科波特翻起他的小眼睛瞥了這人一眼,然後陡然爆發:“你這個無可救藥的蠢貨!這就是爲什麼你現在只是個蝦兵蟹將,而我是你的老闆!”
他站起身,在桌前不安地踱起了步:“這樣下去,每一個人都會懷疑到我頭上!他們會聚集起來,合起來針對我,哦我當然不怕他們。但是你知道那是多少損失嗎?你知道我爲了停止黑幫之間沒完沒了鬥爭的時代花了多大的勁嗎?”
他的話音剛落,賭場頂部半球形的穹頂便“轟”地一聲被炸裂出了一個大洞,兩道身影從洞中如利箭般射入,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