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米蘭奇聽到這個消息怔住了。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說着,自己掏出手機撥打了這個熟悉的號碼。很遺憾,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聽到了相同的語音消息。
“這是個巧合,一定是!”他叫了起來。
“昨天她恰巧來了你的公司,你們老闆恰巧又在這一天運來了價值連城的寶石。然後,這個寶石又十分恰巧就在昨天被人偷走了。現在,這個你打過包票沒問題的女人又在昨天寶石失竊後就十分恰巧地手機停機。”羅伊一口氣說完了這麼一堆巧合後,總結,“****這一行,首先第一點要做到的就是不相信任何巧合。所以在我看來,這一系列的事情就是一個必然,指向了一個殘酷的真相。”
米蘭奇倏地站起身,連連搖頭:“不,這只是巧合而已。我會證明的,我知道她家的地址,離我家不遠,就在布雷克區。我們現在就能去看看。”
他顯然已經急了,兩句話說完就放下了手上正在忙着的一切事物,做好了動身的準備。
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粗暴地拉開了。老闆皮特·史密斯臉色陰沉地像是隨時能滴下水來,帶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場大步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着那個秘書,顯然剛剛談話的功夫裡這位秘書已經通知了老闆最新的情況。
皮特·史密斯緩緩走到了米蘭奇面前:“我聽說了,你最好得有個合理的解釋。”
米蘭奇面對自己的老闆,絲毫沒有退縮:“琳達是個好女人,我保證這個案子和她不會有任何關係。”
“扯淡!”史密斯先生憤怒地放棄了他的形象,“昨晚整棟大樓裡沒有經過登記就被放進來的只有這一個女人而已,不是她還能有誰?”
不等米蘭奇說什麼,羅伊就先發話打斷了他:“糾正一下,是我們目前爲止只發現了這一個人。我並沒有肯定地說過就沒有別的人逃過了登記。”
“我說了,不是她。”米蘭奇堅定地道。
羅伊忽然發話問道:“米蘭奇先生,可以問一下你昨晚最後一次確認到這個琳達·芙蘭在你視野裡是幾點?”
米蘭奇一愣,竭力回憶了一下,後道:“因爲昨晚一直很忙,所以我也沒有記得太清楚,不過..肯定在九點半以後,應該距離十點不會超過十分鐘。”
羅伊點點頭:“那麼估計就不會是她了。至少就算她有嫌疑,也是作爲共犯,應該不會是下手偷走‘赫維斯托斯之眼’的竊賊。”
“爲什麼?”史密斯先生問。
“這是個相當簡單的問題。瞧,我們已經知道監控錄像中斷的十五秒時間是在10:02分。如果將近十點鐘的時候她才從米蘭奇先生的辦公室動身,那麼她必須在短短几分鐘內從十八層上到二十五層並躲開沿途所有的巡視,然後再掐準十五秒的監控黑屏時間破解據說一流的保險庫安保系統,偷走寶石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來。”羅伊一口氣說完,掃了兩人一眼,問,“這聽起來就很合理嗎?”
史密斯先生啞口無言,發現自己剛剛那樣想當然的想法確實有點漏洞百出了。
“那麼格林先生,您覺得真相究竟應該是怎麼樣的?我的琳達在這件事裡扮演的究竟是怎麼樣的角色?”米蘭奇焦急地問。
“如果她參與了盜竊,那麼我也偏向於認爲她的任務是上到二十二層關掉監控。監控中心沒有那麼保險庫那裡那麼複雜的安保系統,巡邏力度也沒有上面幾層強。假如她是個好手,理論上在這麼幾分鐘內溜進監控中心,關掉監控錄像十五秒爲自己的同夥創造機會是有可能的。”羅伊說道。
米蘭奇臉上露出明顯的沮喪:“這麼說,你也認爲她還是參與了盜竊了?”
“我並沒有這麼說。”羅伊聳聳肩,“就算是按照我剛剛假設的,她的同夥要怎麼在十五秒內破解所有安全系統並盜走寶石還是無法解釋..這些目前還都只是理論,更多細節我還需要待會兒去二十五層的現場看看才能確定。在此之前,我只能提出理論,但絕不會就隨意下什麼結論。”
說完,他話鋒一轉:“目前爲止我要了解的就這麼多了,多謝配合米蘭奇先生。現在麻煩把那位琳達·芙蘭女士的地址、還有你們相遇的那個酒吧的具體位置告訴我,我查看過現場以後可能就會去看看,謝了。”
將兩個地址記在了手機備忘錄上,羅伊就離開了米蘭奇先生的辦公室,由那位秘書繼續領着向樓上走去。
乘着電梯升向二十五層的途中,羅伊撥通了芭芭拉的電話。
“案子怎麼樣?”芭芭拉問。
“有點線索,也有古怪。”羅伊簡短地評價後,說,“我需要你幫我查查一個叫琳達·芙蘭的人的詳細資料,越詳細越好。”
“知道了,這種問題包在姐身上。”芭芭拉自信地說道。
掛斷電話,羅伊來到了二十五層。
史密斯先生對自己保險庫的自信也不是毫無理由的,這個地方的確可以說時固若金湯。外面有複合金、超厚鋼板的保險門,需要解開兩道鎖才能打開這扇門,一道密碼鎖一道視網膜掃描鎖。破解了這兩道鎖後,門後是一間不算十分寬敞的密室,天花板、地板和四壁都是複合金打造,房間里布滿了肉眼看不見的紅外探測線組成的網絡,只要碰到其中一根線就會觸發警報。
被環繞在紅外線探測網絡的正中央的瀰漫着古董氣息的桌子,看上去就是擺放着傳說中的“赫維斯托斯之眼”的位置,不過現在已經空了。
無論竊賊是誰,他或她是怎樣在十五秒內解決掉這所有的防護措施的?
羅伊的目光落在了房間右上的角落裡一個小型通風氣孔後面飛速旋轉的扇葉上,像是一個電風扇。就算裡面沒有扇葉在飛速旋轉,一個人要想鑽過去也是不可能的,除非體積只有嬰兒大小才說不定能嘗試一下。
“通風氣孔的外面,那個扇葉可以被關上嗎?”羅伊問。
秘書回答道:“似乎是可以的,它和某些設備的電力系統是用的同一個獨立發電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扇葉的發電機應該也在二十二層。”
“和監控中心很近?”
“是挺近的。”這位秘書說道。
羅伊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是眼神裡精光閃爍,似乎已經想通了什麼。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芭芭拉?”
“你讓我查的這個女人,琳達·芙蘭,”芭芭拉說,“GCPD的資料庫裡完全沒有這個人。我放大了搜尋範圍,倒是在別的城市裡找到了幾個有這個名字的女人,不過這兩天她們中沒有一個來過哥譚市。”
“所以這是一個假身份,忘了她吧。值得慶幸的是,我剛剛好像發現了我們的竊賊究竟是什麼人。”羅伊說着,用鑷子從通風氣孔下方小心翼翼地夾起了一撮黑色的毛,“我好像找到了一些毛髮,如果我沒有猜錯,它們應該來自一隻黑色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