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柔和傅忠仍然跟往常一樣在前面帶頭跑步,沒有管旁邊跟個哈巴狗似的王宣恩,當然也沒有注意到隊伍尾巴上的異動。
王宣恩的狗腿子們圍着賈憲,擋住了他的去路,只好停在原地,靜觀其變。
“兄弟,混哪啊?”王宣恩的頭號狗腿子陳瀟耬拍着賈憲的肩膀吊兒郎當地問道。
“混哪?小弟不混啊!”面對突如其來的詰問,賈憲不知所措地答道。
“喲呵!小子,你還挺狂的啊!我看你是不想在金陵這地界混了吧!”陳瀟耬雙手捏得啪啪直響,氣焰極度囂張。
看着周圍充滿不善的目光,完全摸不着頭腦,便試探性的問道:“敢爲各位兄臺,小弟可曾有得罪過諸位?”
“得罪?哇哈哈哈,你丫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得罪,知道麼?”
“不明白!還請賜教!”賈憲疑惑地搖搖頭說道。
“行,你小子行,還敢我們裝傻充愣!”陳瀟耬指着賈憲的鼻子一臉兇相地說道:“說,你小子跟張家小娘子什麼關係?你爲啥能跟在她身邊?你知不知道她可是我們老大看中的?居然敢跟咱們老大搶女人,你可知道咱們老大是什麼人?我看你小子是活膩歪了。”
“這位兄臺,你一下子問在下如此多問題,在下何從答起呢?”聽了陳瀟耬的話,賈憲大體搞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這時候他反而不慌了,只要自己沒幹啥得罪人的事,墨者可不是怕事的人。
“廢什麼話?老實交代。”陳瀟耬不賴煩地說道,他本來就不喜歡讀書,對於這些個喜歡咬文嚼字的書生更是沒什麼好感。
“那好吧!在下就簡單說說,鄙人姓賈命憲,外地人士,路過寶地,有幸一睹奇女風采,更有幸拜入其門下。不知諸位對這個答案滿意否?”賈憲微笑着慢條斯理地說道。
“胡說!就你這樣還想拜入奇女門下,我看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瘋了吧!哈哈哈~”陳瀟耬毫不掩飾地嘲諷道。
“哈哈哈~”其餘衆人也是笑得東倒西歪,大家在金陵呆了這麼多年,都很清楚想要入張柔的眼有多難,就憑他一個外地人,想都甭想。
“小子,警告你,立馬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否則……哼哼!”陳瀟耬說着在他面前晃了晃拳頭。
“恕難從命!”賈憲一味忍讓,對方卻不依不饒,還得寸進尺,泥人尚且三分火,何況還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墨者。再說,他從這些的表現也不難推斷出題目口中的老大是個啥德行,肯定是湊味相投的一丘之貉,就算是萍隨相逢,憑着墨者的習慣那也是要插上一手,更何況是他名義上的師父。要知道墨者的老祖宗就喜歡幹鋤強扶弱的把戲。
“喲呵!你小子,行啊!兄弟們,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耍威風耍得漸入佳境的陳瀟耬沒想到眼前這書呆子居然敢不給自己面子,還拿話嗆自己,不由得氣衝丹田,怒由心生,召集兄弟夥就要教訓這不開眼的傢伙。
陳瀟耬輪着拳頭一馬當先朝賈憲砸了過去,其他跟班也捲起袖子,紛紛加入戰團……
“啪……啪……啊呀!”一個人忽地飛了出來,砸在地上驚起一灘塵土。
又一人飛了出來,砸到了街邊的小攤,熱湯木屑撒了一地,這個人很硬氣,沒有哀嚎……那是因爲他暈了。
“啊啊啊……撲通!”這個孩子就比較倒黴了,玩了回空中飛人,吧唧一下掉進了秦淮河,大清早就來晨泳,勇氣還是蠻可嘉滴。
就在這火光閃電的剎那,圍上去的衆人各自一不同形式完成了華麗的撲街。
賈憲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閒庭信步地走到陳瀟耬面前,彎下腰面帶微笑地看着他。
“大俠……大俠,饒命,饒命啊!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你就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賈憲此刻的微笑在陳瀟耬看來可不是那麼美妙,欺軟怕硬他趕忙求饒道。
此番打鬥的動靜不小,驚動了正在跑步的張柔,她轉過身看向喧囂的遠處,見到躺了一地的人,都是王宣恩的狗腿子,不由得瞪了旁邊的王宣恩一眼,這才帶着僕人們趕到事發現場。
王宣恩的厚臉皮並沒有因爲張柔瞪他有所變化,反而是在看到自己兄弟夥躺了一地,他那眉頭才皺了皺,看向賈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兇光。
“小賈,怎麼回事?”張柔趕到賈憲面前,皺着眉頭問道。
“沒什麼事,就是這幾位兄臺走路不小心摔了,”賈憲紅着臉回到,似乎爲了證明自己還向躺在地上的陳瀟耬問道:“這位兄臺,你說是吧!”
“是是是,我們都是不小心摔了的!”陳瀟耬看到賈憲充滿威脅的眼神,趕忙應道。
“既然沒事,大家就散了吧!跑個步都跑步安寧,大家都回去吧!”張柔也不點破他們,只顧朝周圍的百姓說道。
待到衆人散去,張柔才帶着自家人往回走。這次王宣恩出奇的沒有來糾纏,而是攙着自家的那些歪七扭八的兄弟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回到院裡,其他人都散去了,各忙各的事情,賈憲也躡手躡腳地準備開溜。
“站住!”
“嘿嘿,師父你有什麼吩咐?”賈憲撤回正準備邁出去的那條腿,趕忙轉身對張柔和顏悅色地說道。
“小賈啊,說說吧!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剛纔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爲師給你面子,現在沒外人了,說道說道。”
“這個……”賈憲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畢竟這個年代被人家誤以爲跟自個師父有點啥,這說出來還是挺難爲情的。
“男子漢大丈夫,吞吞吐吐成何體統!速速道來!”張柔催促道,她這裝了半天成熟範,心裡面的八卦勁早就不可遏制地上來了。
“那我可就說啦!”
“說吧……”
“那羣人說他們的什麼老大看上您了,要我離您遠點,不然就奏我,於是我們就打起了,結果沒兩下就被我打翻在地,唉,他們太不禁打了……”賈憲開始還紅着臉不好意思,結果越說越來勁,突然醒悟,看到張柔那八卦火焰正盛的眼神,還以爲自己說得過於囂張,剛忙改口道:“師父,我先聲明啊,是他們先動手的,您不能怪我。還有啊,您看您歲數比我小這麼多,能不能不要叫我小賈啊!”
“好,可以啊!”
“謝師父!”
“小賈,你怎麼會武功啊?武功怎麼樣?快說說!”
“……,師父不是說了不叫我小賈了嗎?”
“好的,小賈!”
“我們還是說武功的事吧!”賈憲糾正無果,只有妥協道。
“說吧,小賈!”
“……”
“小賈,你倒是快說啊!”張柔盯着他,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還一個勁的催促道。她雖然來到宋朝時間也不斷了,不過限於活動範圍和人脈圈子,還不曾見過真正武林人士幹架。街頭鬥毆她見過不少,自己大徒弟也能打幾個,不過像賈憲這樣一個挑十幾個還輕而易舉的人,還真沒見過活的。
“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呃”正在醞釀氣氛的賈憲不由得被噎着了,好不容易撫平了胸口的脹氣,才繼續說道:“墨家有不少會武功的墨者,我就跟着學了點皮毛。”
“完啦?”
“您不是說要長話短說麼?”
“切,沒勁!看你的書去吧!”
“師父,憲還有一事不明?”
“啥?”
“我這纔剛來金陵,也沒有得罪什麼人,爲何剛纔那羣人口中的老大就要跟我過不去呢?他們說要我離開您,那大師兄不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了麼?”
“這個俺知道,你肯定就是師父說的那種長着嘲諷臉的人,哈哈……”傅忠不知道從旮旯裡冒出說道,說完還很沒形象的捧腹大笑不已。
“嘲諷臉?這是什麼意思?”賈憲朝傅忠問道。
“這還不明白?你看哈,你師兄我呆在師父身邊這麼多年,人家王宣恩,就是找你茬的那些人口中的老大,可從來沒有對付過我,你看你剛來就跟他們槓上了,你說你這不在拉仇恨麼。”
“師兄你說這王什麼的是什麼來頭?”
“他呀!那背景可深了,他爹就是這江寧府的知府老爺,怎麼樣,怕了吧!”
賈憲並沒有接他的茬,而是轉向張柔說道:“師父,我看着姓王的可不像什麼好人,而且好像對您還有所企圖,您可得防着他點。我看您這麼大的家業怎麼也沒請個看家護院的呢?”
“看家護院?這本姑娘還真沒想過,就算他老爹是大官,這朗朗乾坤的,他總不能把咱們家怎麼樣吧!爲師看你武功還不錯嘛!以後出門讓你跟着就好啦!”
“師父,不是徒弟不想跟着您,就我這點皮毛功夫對付一般人還行,要是他們找來幫手,那可就麻煩了。我有個想法,您看行不行?”
“說來聽聽!”
Wшw ⊕tt kan ⊕¢Ο
“您可能不知道,咱們墨家還有一些並不是專研機關術的人,他們追求的墨家武學,個個身手了得。現在其他墨者都在您的船舶研究所裡面有事可幹,這些人也幫不上忙,就這樣閒着也不是個事。你看,能不能讓他們來做護院之類的,以來保護您的安全,二來也不至於讓他們閒着。”
“你是說,墨家裡面還有不少會武功的?你跟他們比怎麼樣?”張柔眨巴着眼睛問道。
“是的,還不少呢!現在在金陵的都不下百位。您徒弟我這點三腳貓功夫可沒法跟他們比。”賈憲看到張柔有動心的跡象,趕忙趁熱打鐵。
“啪”張柔一拍椅子站起來興奮地說道:“爲師突然想到個好點子,你快去吧他們都叫來吧!”
“這個……還有點問題。”賈憲尷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