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大圈,沒看見楚月的影子,嚴鈺開始心慌了。
這個時候,她會在哪呢?
“怎麼樣?”奉臨帶着嚴一凌返回來,瞧見嚴卿她們也都平安無事,便問嚴鈺。
“沒有。”嚴鈺擰眉:“我仔細找了一遍,根本就沒發現有人留下的痕跡。”
“天就要黑了。”嚴卿擔憂的不行:“萬一還是找不到楚月,那她就危險了。”
嚴鈺自然知道這事情有多嚴重:“危險是必然的。但危險的不光是楚月。皇上,請您趕緊帶皇貴妃嚴妃她們下山。我會繼續留在山上尋找楚月。”
這個建議雖然好,但是奉臨有些擔憂:“山下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何況你一個人在山上,想必也有危險。”
嚴一凌攥了攥皇帝的手,道:“哥哥不找到楚月,是不會甘心的。皇上,咱們還是應該下山。想必山下的人還在等風。這樣一來,也能分散她們的注意力,不會都把目光鎖定在山上。”
奉臨點了下頭,走到素惜身邊:“程俊還沒醒?”
素惜擔憂的點了點頭。“奴婢不知道該怎麼辦!”
“朕扶着她,你扶着皇貴妃。”奉臨俯身托起了程俊。“新菊,扶好了嚴妃,咱們這就下山。”
嚴鈺一拱手,愧疚的說:“微臣心繫楚月的下落,故而不能送皇上下山,還望恕罪。”
揚起溫和的笑意,奉臨饒是點頭:“一定要把楚月平安的帶回來。”
“好。”嚴鈺重重的應下:“一定。”
於是,他們在山上分道揚鑣。
奉臨扶着昏迷不醒的程俊,吃力的往山下走。
“姐姐。”嚴卿跟在嚴一凌身邊,小聲的問:“您說這件事,會不會和給咱們送紙團的人有關?難道她們的目的不是嚴家的人而是楚月?”
“帶走楚月的,一定是蘇憐兒。”這會兒嚴鈺不在,嚴一凌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奉臨饒是一驚:“你是說,山下的人也都是蘇憐兒的人。”
“是。”嚴一凌毫不隱瞞:“蘇憐兒的臉被毀了,她一定恨透了臣妾和楚月。所以被趕出宮,她也沒有走遠,而是藏匿在皇城附近,伺機報復。”
“毀容……”奉臨在心裡掂量着這兩個字,只覺得有些不好。
如果真的是她爲了報復,那楚月就危險了。
“可是蘇憐兒恨咱們也就是了,和楚月有什麼牽扯?到底司空將軍也是她的義父。她怎麼能這樣恩將仇報。”嚴卿十分不理解。
有些話,嚴一凌不便說,因爲蘇憐兒的話不能相信。
但如果蘇憐兒是說假話,也不必往自己身上潑這種髒水啊!
“姐姐,你在想什麼?”嚴卿看她不吭聲,少不得擔憂。
“我只希望楚月平安無事,希望哥哥能找到她。希望蘇憐兒還有一絲良心,不要對自己這個義妹下毒手。”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嚴一凌都覺得特別的力不從心。
保護不了自己在意的人,這種感覺簡直跟要她的命差不了多少。
————
這一次,嚴鈺走了另外一個方向。這裡的草十分的茂密。
起初,他覺得這是因爲常年沒有人走的緣故。
並且有人走過,草上一定會留下痕跡。纔沒有過來。
但這會兒,他仔細一想。真的有人抓了楚月,一定是帶到隱秘的地方。
越想,他心裡越害怕。
生怕找到她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
彼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
按照約定好的計劃,蘇憐兒的人這時候帶楚月下山,老鴇子會有馬車前來接應的。
方纔捅了楚月的女子極不情願的說:“真不知道憐兒姐是怎麼想的。這女人這樣討厭,直接弄死她不就完了。幹嘛還要往外送。”
“是啊,山上不太平,萬一遇到她的同伴把人救走了,可怎麼是好。”另一個人忍不住附和。
楚月的意識並沒有完全喪失,事實上,她爲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不時的用力掐自己的腿。那個受傷了的地方。
只有這樣鑽心的痛楚,才能不叫她被藥力迷失本性。
與此同時,她還得裝作烈焰焚身的樣子,好叫這兩個看着她的人不起疑。
繩子被解開,楚月癱軟在地上。
那兩個女人趕緊一左一右的鉗住她,連拖帶拽的從山洞裡出來,往山下走。
她們選的,的確是一條很隱秘的路。走路的時候,褲腿在草叢裡掃過,發出絲絲響動。
嚴鈺很走運的,找到了這個山東。
可此時,山洞裡一片漆黑,他只能味道一股血腥味。
順着氣味往裡走,嚴鈺的心慌的厲害,砰砰的幾乎要從嗓眼裡蹦出來。“楚月……”
他輕輕的喚着她的名字,低低的問:“你在不在這裡?聽見我的聲音麼?”
可惜,嚴鈺豎着耳朵也沒有聽見回答。只是,這山洞當真不小,且仔細摸了摸洞壁,似乎還有人工打磨過的痕跡。
他趕緊從山洞裡跑出來,仔細看洞口的草叢。
果然被風吹亂的草叢,像是被人踩過。他仔細的順着這條路慢慢的跟上,竟然真的發現了血跡。
楚月是逃脫了看守她的人,還是被人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越是走,嚴鈺就越是焦急。
你可千萬要撐住啊!他心裡這麼想,步子便更快了。
不多時,他終於看見那個久違的人影。這會兒,天已經黑的厲害了。
幽微的月光,讓楚月的衣裳閃閃透出了熒光。他記得,楚月說出來玩,穿熒光絲繡成的衣裳,就不怕走丟了。
嚴鈺偷偷的拔出了劍,他擔心附近還有人埋伏。
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
這時候,正好楚月用舌頭頂出了嘴裡的不布團,忽然拼命的求救:“放開我,你們放手,救命……”
“好哇,你閉嘴。”其中一個人彎下腰去找掉了的布。
嚴鈺就趁這個機會,一劍從她的後心捅進去。
那女子只叫了半聲,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另外一個發現有人行刺,鬆開了楚月便要抵抗。
只是嚴鈺的劍非常的快,快到對方來不及拔出兵刃,便倒在了血泊裡。
嚴鈺着急,出劍太狠,直接割斷了那人的脖子,血濺了楚月一臉。
“你怎麼樣,哪裡受傷了?”
“你
終於來了。”楚月眼睛紅紅的,看上去像極了受到驚嚇的小白兔。幽微的月光,映的她臉色慘白,格外的叫人心疼。
“我上次就說了,不讓你回府,會帶着你四處去玩,絕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走。”嚴鈺抱着她,邊說邊往回走。“我說過我就會努力的去做,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你哪裡受傷了?”
“沒事。”楚月的心一放下來,整個人便軟軟的貼在他懷裡。
不得不說,嚴鈺真的很有力氣,抱着她走在山路上,一點都不晃。
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口。禁不住藥力的作用,她使勁兒的蹭了蹭。
嚴鈺有些癢:“你沒事吧?”
“我好熱。”楚月艱難的說:“你能不能吹吹我……”
“……”嚴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受傷卻忽然摸到了溼溼的衣裳。“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彼時,懷裡的人已經沒有了動靜。
嚴鈺嚇壞了,拼命的晃她:“楚月,你醒醒,你不能有事。”
月色很暗,時不時的被雲遮住。嚴鈺根本看不清她傷口上的血色,分辨不出她是不是中了毒。又急又怕,他第一次感到特別的無助。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雖然在他懷裡,可他卻並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聽見他的聲音。
“楚月,你千萬別有事。”嚴鈺想起了方纔的山洞,不管不顧的朝着那裡跑過去。“你堅持一下,我替你包紮,千萬別睡。”
山洞裡依舊是那麼的黑。
嚴鈺找了個感覺上平坦的地方,把楚月放了下來。
撕開自己的袍子,扯成布條。便開始尋找她的傷處。“你告訴我,傷在哪裡?”
朦朦朧朧之時,楚月忽然醒了過來。“嚴鈺……”
“我在這裡。”聽到對方的聲音,嚴鈺無比歡喜。“你沒事就好。”
他摸到了她腿上的傷口,大約確定就是那個位置,便趕緊纏上布條。“外面陰晴不定,山裡又冷。時而能見到月光,時而一片漆黑。看來,咱們得鋌而走險,在她們的山洞裡住一晚了。”
他的話音還沒落,忽然她的脣就軟軟的貼了上來。
“你……”嚴鈺一驚,下意識的避開了她。“別這樣。”
他總不能乘人之危不是麼!
何況她還帶着傷。
“現在應該止血了,你好好休息,我在洞口把守……”
“你既然不喜歡我,爲什麼要救我?”楚月好像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我爲什麼要不停的往你身上貼,明知道你喜歡的是蘇憐兒,我還要跟着你,陪着你,讓你哄我……”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在咆哮。
嚴鈺趕緊撲過去捂住她的嘴:“我們不知道山上還有多少人,你別這麼大聲。”
“放開我,放開我……”楚月拼命的掙扎,又蹬又踹。
“楚月。”嚴鈺使盡的把她往懷裡揉:“別亂動,你當心你的傷口……”
“走開不要你管,你放開我,我纔不要你可憐我,不要你施捨……”
她最終安靜下來,是因爲他的脣貼在她脣上。
“乖,別亂動好麼?”嚴鈺溫柔的問:“誰說我不喜歡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