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藍燕已經沒有心思跟楚月爭辯了。
“總之我會照顧她的,你快去請穩婆吧!”楚月捲起了袖子,想了想,問:“那什麼,熱水是幹什麼用的?”
“你……”藍燕被她氣得不行。
“怎麼?”楚月看她還不肯去,嘆了口氣:“那你拿刀來吧,我來剖。你下不去手我下得去。”
“好!”藍燕一咬牙:“我這就去請穩婆,你給我記住,要是我回來憐兒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殺了你。”
楚月點頭:“嗯嗯,隨便你。不過記得不帶故意拖延時間的,要是你腿腳不利索,還得她疼死了,可別把這筆賬算在我身上。”
“算你厲害。”藍燕被她氣得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憐兒,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來。”
藍燕一走,楚月馬上走到牀邊坐在了蘇憐兒身邊。“那什麼你注意深吸氣,然後再用力。好像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蘇憐兒懶得理她,用盡力氣衝她吼了一聲:“滾。”
“你兇什麼兇?”楚月氣得不行。“現在是你要生好不好,有這個力氣罵我,嘁。”
這時候嚴鈺端着第二盆熱水進來:“楚月,快……”
“給我。”楚月從他手裡接過水盆:“沈家的人冤枉你殺了行宮裡的沈雄與沈才,現在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整個嚴家的人都在到處找你。嚴鈺,你趕緊回宮,千萬別落在別人手裡。直接面聖,皇上一定會還你清白的。”
“你說什麼?沈家的人冤枉我殺了沈雄沈才?”嚴鈺與遭雷擊:“這不是瘋了麼他們。我幾時做過這樣的事情。”
“我知道你沒有。”楚月沉了沉心:“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你趕緊回宮。”
“不行。”嚴鈺搖頭。
“怎麼?”楚月很是不高興:“連你也怕我殺了她?”
“不是。”嚴鈺趕緊解釋:“我把你一個人留下,你會很危險的。你跟我一起走。”
楚月何嘗不想跟他一起走,可是……
“我走了她真的死了怎麼辦?”
嚴鈺被她問住了。是的。他現在非常的討厭蘇憐兒,他恨不得她徹底的從這個世上消失。可畢竟是喜歡過的人,而且還有了孩子,他怎麼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就算只是個陌生人,他也不會見死不救啊!
“那我就不走,我留在這裡陪着你。”嚴鈺下定決心。
“不行。你不回去,你知不知道皇貴妃的處境有多麼兇險。倘若沈家的人逼宮篡權,那第一個倒下的就是皇貴妃了。”楚月朝他笑笑:“你放心回去,回宮了馬上叫人來救我,耽擱不了多少時辰的。”
她這麼說也對,一回宮,自己肯定是先找人來救她。
嚴鈺只有點頭:“那你千萬保重自己。”
“嗯。”楚月朝他微微一笑。“你等着我回去。”
蘇憐兒目睹了這兩個人依依惜別,心裡有說不出的酸澀。她這一生,太多太多的委屈,也太多太多的
不值得。心比天高,可是命真的很薄。
“你疼的厲害麼?”送走了嚴鈺,楚月轉回頭來照顧她。發現蘇憐兒滿臉是淚,慘兮兮的還真是挺可憐的。
“我不要你同情我。”蘇憐兒咬着牙:“你爲什麼不走,我不要你救我。你別以爲你幫了我,我就會領情。你們司空家,沒有一個是好人。”
楚月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我想告訴你,孩子真的是無辜的。要不要努力的生下來,你自己決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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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大喜啊!”章嬤嬤眉開眼笑的進來:“有信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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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嚴一凌嚯的一下站起來:“嬤嬤快說。”
章嬤嬤拿着一幅畫像遞給她:“娘娘您看看,這個人。”
嚴一凌拿着畫像仔細一看,心裡便有了計較。“不錯,是她。”
這個人就是漠良行的時候,救過她和皇上的其中一人。“看住她,一定要找到她們的藏身之處。”
“娘娘放心,底下的人有譜。”章嬤嬤確保萬無一失。“多虧您想到從穩婆這條線索下手。”
“這也是嚴卿提醒了我。她當時說,別院的穩婆都已經找好了,人卻在這時候被就走了。”嚴一凌微微一笑:“女人產子如同在鬼門關走一遭,蘇憐兒再怎麼逞強,這時候也得有這麼個人在旁邊伺候。”
“說的也是。”章嬤嬤笑吟吟的說:“這下事情就好辦多了。只要找到那蘇氏,大少爺就一定能平安的回宮。”
嚴一凌總算是有了笑容。
這幾天,她表面上看着很平靜,但是內心沒有一刻的安寧。
然而皇帝非但沒有給她任何壓力,反而一直替她遮風擋雨。以至於後宮裡的奴才沒有一個敢對她甩臉色,還是如往常一樣的盡心伺候。
這些說起來是小事,但是跟紅頂白,是宮裡最常見的事。奴才們的態度真的取決於皇帝的恩寵。
“娘娘,娘娘……”汪泉急不可耐的進來:“嚴統領回宮了,嚴統領回宮了。”
“你說什麼?”嚴一凌激動的不行:“你說哥哥回來了?”
“是。”汪泉喜聲道:“這會兒人已經去了蒼穹殿。”
“太好了。”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嚴一凌有些難以消受。“趕緊準備輦車,去蒼穹殿。”
“是。”汪泉正答應着,就聽見皇貴妃又問。
“楚月呢?楚月有沒有找到,她沒和哥哥一起回來?”
汪泉搖頭:“報信兒的戍衛說嚴統領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並沒有其他人通行。且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嚴統領是從旁門翻進宮的。只是到了內庭之後,才抓了個侍衛來伊湄宮報信。自己直接去了蒼穹殿。”
如此說來,哥哥一定是已經知道宮裡出事了。
嚴一凌這麼想,心中十分的不安。“哥哥回來了,那楚月在哪?可千萬別處什麼事情纔好。”
“不會的,楚月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章嬤嬤寬慰了一句,提醒道:“娘娘還
是趕緊去蒼穹殿吧。想必皇后若是聞訊,也會馬上趕過去的。”
“嗯。”嚴一凌恨不得光速衝向蒼穹殿。
沒想到的是,在殿門外,她也遇到同樣心急火燎的皇后。
“皇貴妃果然耳聰目明,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沈音苒氣焰跋扈的瞪着她:“怎麼?急着來爲你兄長辯解,還是急着來求皇上開恩?”
“臣妾不過是關心哥哥的安危,皇后娘娘想多了。”嚴一凌微微虛眼,問道:“皇后娘娘您這麼火急火燎的過來又是爲了什麼呢?急着興師問罪,還是急着定罪?到底是什麼人誆誘哥哥出宮,這事怕布查清楚,您自己心裡也不安寧吧。”
兩個人正脣槍舌劍的交鋒,小侯子便領着十數名御前侍衛急匆匆的出來。“你們趕緊去。”
“什麼事情這麼火急火燎的?”沈音苒皺着眉頭問。
小侯子立即行禮,道:“楚月小姐還在宮外沒能回來,未免有什麼危險,皇上指派御前侍衛協同戍衛出宮接應。”
嚴一凌心裡一驚。嚴鈺是瘋了麼?他既然知道楚月在哪裡,爲什麼不和她一起回來?
然而不想皇后看出她的焦慮,嚴一凌攥緊了拳頭,只道:“麻煩你通傳一聲,皇后娘娘和本宮求見皇上。”
“是。”小侯子連忙又折回去。
只是這一去就是好半天的功夫,都不見人出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嚴一凌心裡更加不安了。她甚至懷疑人真是嚴鈺殺的,不然皇上怎麼會不讓她進去問明白。有了這個念頭,心跳的厲害。
“皇貴妃也有害怕的時候麼?”沈音苒側目瞥她一眼,笑容滿是冷寂:“本宮還以爲你自恃皇恩,從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
“皇后娘娘說的是初生牛犢吧。”嚴一凌輕蔑的笑道:“只有初生牛犢纔不曉得怕。勾結朝臣,調遣兵將,妄圖用兵力向皇上施壓,以求能換取自己的利益與榮華。”
這話是衝着櫻妃去的。也是皇后此時,心裡最不滿的地方。
果然,沈音苒的臉色瞬間就冷了起來。“你這是暗諷什麼?”
“有麼?”嚴一凌不以爲意:“臣妾入宮多年,早就不是什麼初生牛犢了。算算,伺候皇上也這麼多年了,要是臣妾的鳳儀還在,都是個十二三歲的大姑娘了。”
“說到底,你還是懷疑鳳儀的事情是本宮所爲。”沈音苒怒目看着她。
“錯了。”嚴一凌寡淡而笑:“臣妾不是懷疑鳳儀的事情是娘娘您所爲。而是,臣妾認定鳳儀的事情就是皇后娘娘您所爲。”
“你紅口白牙,說什麼都行!”沈音苒冷着臉,滿面恨意。“就算不是這個原因,你也早就想奪走本宮的鳳冠。何必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那是皇后你只看重你拿頂鳳冠。並不代表所有人都稀罕。”嚴一凌毫不客氣的回敬。
“是麼?”沈音苒嗤笑:“有這份野心,乃是因爲你不知道,皇上曾經許諾本宮。他若爲皇,我必爲後!旁人再怎麼挖空心思,也只能是徒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