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找到什麼痕跡沒有?”嚴一凌急不可耐的又問了一遍。
汪泉都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了。“娘娘,能找的地方奴才們都反覆的找過了……楚月小姐,真的沒有什麼線索留下。”
“再找!”嚴一凌急的不行,自己也在這一間廂房裡到處亂翻。
“碧兒……”嚴鈺走過來,一臉的陰鬱,彷彿天都要塌下來了。
“怎麼了?”嚴一凌看着他:“這不是還沒找到麼,你至於麼!”
嚴鈺恨得不行,一拳狠狠的錘在一旁的桌子上。”他們說……往北走不遠處就是懸崖絕壁。“
“什麼?”嚴一凌心裡一緊:“皇城裡還有這樣的地方?”
只有點頭,嚴鈺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那還不去找,還愣着。”嚴一凌被急的不行!皇上開恩,允許她親自出宮尋找楚月的下落,就是希望她能把人找回來。
可萬一楚月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她該怎麼辦。
風風火火的一行人,匆匆的趕到懸崖邊。
戍衛們很快就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痕跡。比如說石頭上的血跡。比如說勾在樹枝上的衣料。
嚴一凌當場就傻眼了,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
“嚴鈺,你最後一次看見楚月的時候,她是不是傳那塊料子做的衣裳?”嚴一凌指着山崖下,樹枝上飄舞的衣料問?
嚴鈺腿一軟,整個人人就跪了下去。
“你說話呀。”嚴一凌生氣的瞪着他:“你是啞巴了麼?”
嚴鈺皺眉,只覺得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人狠狠的紮了一針。“是……”
“你這個混蛋!”嚴一凌氣得咬牙切齒:“宮裡的事情有我撐着,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可是你爲什麼要那麼自私,爲什麼不帶楚月走?你知不知道她是多麼的在乎你?你知不知道她爲了你承受了多少壓力和羞辱?”
想起楚喬的那一巴掌,嚴一凌的心就疼。她覺得她太對不起楚月了。怎麼會讓那麼好的姑娘跟這樣一個蠢男人在一起。
“你害死她了你滿意了?我今天就要在這裡替楚月好好教訓你。”
嚴一凌發了瘋一樣的撲上去,又打又踹的。
“小姐您冷靜一點。您別這樣。”素惜撲過來將她緊緊抱住。“說不定還有希望呢,趕緊叫人在山崖下面找找吧。”
“對。”嚴鈺猛得站起來:“我這就帶着人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楚月。碧兒,你先回宮吧,我一定要把楚月找回來。”
嚴一凌看着他切不可耐的樣子,心痛的快要窒息了。“早知道是這樣,你爲什麼要丟下她?”
“小姐,大少爺也不想的。當時情況危急,那蘇氏又要生了……楚月小姐和您一樣,都是心裡頭乾淨的人,她是不可能見死不救的。就算是您在,您也一定會堅持留下來的不是麼?奴婢覺得,大少爺對楚月小姐是真的用了心的。”
“那更可怕。”嚴一凌氣氛的咬着牙:“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樣的男人有什麼用?”
————
“醒了?”
楚月微微睜開眼睛,卻模糊到什麼都看不清。她這一激動,一下子
從牀上跳了下來。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別怕,是我救了你。別亂動,當心弄傷自己就不好了。”
這個人的聲音有點熟悉。楚月隱約記得在哪裡聽過。但是仔細一想,也實在想不起什麼。
“我的眼睛怎麼了?”
“你忘了,你險些被人推下山崖之下,不是被一種粉末迷了眼睛麼?”
這麼一想,楚月就想起來了。
蘇憐兒的人說,藍燕被抓走了,是朝廷的人乾的。一定是因爲她放走了嚴鈺。
所以蘇憐兒要她死。
但是當時,蘇憐兒已經痛的快要死過去了,她是被她的手下強行拖到不遠處的崖邊。
“是你救了我,那其他人呢?”楚月心裡一驚:“你殺了她們?那孩子呢?那個孩子呢?你不會連就要分娩的婦人也不放過吧?”
因爲看不清楚面前之人的長相和表情,楚月特別的心慌。“你說話啊,啞巴了你?”
“你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她差點要了你的命。你竟然還爲她着想!”
“廢什麼話,你到底把她怎麼樣了?”
男人打了個響指,門便被推開了。
楚月揉了揉眼睛,卻只能看見模糊的人影走進來。
“你們幹什麼?”
“你不是問那個女人在哪兒麼?”男人的聲音近在耳畔。
溫熱的氣息拂面,叫楚月很不舒服。“你別湊過來,男女授受不親。”
“呵呵。”那男人笑了笑:“把孩子給她。”
“孩子?”楚月一個激靈:“是男孩還是女孩?”
蘇憐兒真的生下了孩子。楚月不由在心裡感嘆。就算她多麼的惡劣,多麼陰險,可這個孩子都是無辜的。
“男孩。”男人的聲音很平靜。
“那真是好。”可惜她的眼睛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孩子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她心裡覺得這個孩子很像嚴鈺。但不知道爲什麼,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她非但沒有生氣,還因爲懷裡這個幼小的生命而竊喜。
這個孩子能活下來,真好。
“他娘呢?”楚月有點擔心。
“死了。”男人聲音很冷漠:“叫人剖開她的肚子,把孩子掏出來的。沒多久就嚥氣了。”
“什麼?”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楚月心裡竟然很難過。
她想起了幼時和蘇憐兒、楚喬一起的情景。
那些畫面還是活的,她們的笑容還是真的,但是一轉眼,就成了拔刀相向的仇人。直到死,都沒有釋懷。
“你這麼難過?”男人很是納悶。“她不是想要你的命麼?”
“說了你也不懂。”楚月懶得和他解釋,隨即皺眉:“你救了我,又把這個孩子交給我,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是誰?”
男人很是失望:“你真的聽不出我的聲音麼?”
“聽不出!”楚月氣氛的說:“聽不出就是聽不出,還分什麼真的假的。”
男人沒耐了,唉聲嘆氣的說:“我是司徒石。這回你總記得了吧?”
“司徒石?”楚月把這個名字在心裡轉了一遍,總算是想起來了。“知道了,你就
是那個車遲國的二皇子。”
“嗯。”司徒石很不高興。爲什麼想起他首先想到的是他的身份而不是他這個人。她怎麼不說,你就是那個和我比試刀法的司徒石?
“謝謝你。”楚月很客氣。
“這麼說多見外。”司徒石又是一嘆:“那些要傷害你的人都被我抓了起來,你想怎麼處置她們都行。等過幾天,你的傷養好了,我就帶你回車遲。”
“什麼?”楚月一臉的不高興:“憑什麼我要跟你走?”
“你們不是常說一句話麼,叫什麼以身相許。我救了你,你不跟我走要跟誰走?”司徒石一點也不客氣。“至於這個孩子,我本來是想弄死他的,不過你既然喜歡,那就當是我們的孩子好了。”
“……”楚月嫌棄的不行:“你能不能別再胡說八道了。”
事情一想明白,她馬上就覺得不那麼好。“不行,我現在就要走,我得回宮去。”
“爲什麼?”司徒石很不理解:“你又不是皇上的妃嬪,你又不愛慕皇帝,你回宮做什麼?”
“我喜歡的人在宮裡。”楚月毫不猶豫的告訴他:“他說過要來找我的,我不能丟下他不管。還有,這個孩子就是他的。”
這回輪到司徒石不理解了。“他已經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你還要把這個孩子送回他身邊去?”
“是。”楚月點頭:“孩子是無辜的。”
“可是,他要是喜歡你怎麼會和別人有孩子?”司徒石簡直莫名其妙,這女人看着挺精明的,怎麼實際上那麼笨?
“二皇子殿下,你回到車遲,還不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你們男人不都是一個樣子麼?何必烏鴉看不見自己黑。”楚月懶得和他廢話,只是輕柔的把臉貼在懷裡的襁褓上。“這個孩子一定長的很好看吧。”
司徒石已經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不讓我走也行。”楚月想了想,凜眉道:“你幫我送個信兒回宮,叫皇貴妃來接我吧。”
“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在一起?”司徒石心裡不痛快。
楚月小心的摸了摸牀,把孩子放下。然後一點也不猶豫的伸出來右手。
“你就那麼想和我在一起?”
司徒石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別動,你看着就好。”楚月甩開他的手,把袖子擼了起來。“你看我的腕子。”
“怎麼?”司徒石看見一片雪白。
“我沒有……守宮砂。”楚月這麼說,又怕他不明白。“我是說我以前有,但是現在沒有了。你懂麼?”
司徒石愣了愣,先是皺眉,隨即又是點頭。末了,忽然笑了起來。“你以爲我是爲什麼喜歡你?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什麼意思?”這次輪到楚月莫名其妙了。
“我喜歡你,只是因爲我看見了我眼前的你。這和你曾經有而現在沒了的守宮砂沒有任何關係。”司徒石握着她的手,替她把袖子放下來。“爲什麼世俗的人都要這麼膚淺?難道沒有這個,就能被愛了?難道沒有貞潔,就不是好女人了?”
“……”楚月不知道怎麼說,只是這個車遲國的二皇子還這是挺“與衆不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