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咱門以後再說這事,我現在有點事,我先告退!”
“去吧!”裴依錦好心的放手,瞧着烏純純擦着身從他旁邊經過,還不忘提醒一句:“聖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烏純純前腳搭後腳,差點摔了一跤,裴依錦這廝方纔怕是知道後面有人吧,那他還說出那種肉麻兮兮的話,明顯就是坑她不償命啊。
不過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先去安慰美人再說,在後宮多一個朋友就是少一個敵人,不管剛剛過去的是誰,她都不能讓人家誤會。
追着前面的腳步,看着那鮮紅色的背影,烏純純能從後面看出那人正在抽泣,疾走幾步,烏純純一把拽上了那人的衣角,她的猜想與實際果然是一樣的。能穿這麼鮮豔的衣服在這裡晃盪的,除了孟嬌嬋也沒誰了。
“妹妹,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你騙我,你說你我的,結果,結果……”
話還未說完,孟嬌嬋就已經哭開,烏純純只能奉獻出自己的肩膀和前襟將孟嬌嬋攬在懷中,好吧,是她做的孽,借個肩膀也無傷大雅,只是能不能不要把鼻涕也弄她身上,這回去,她怎麼跟樂樂交代,樂樂肯定是不願意給她洗的。
“你不要哭了,皇上與我那件事,其實是在一場不可思議的情況下發生的。”
“不可思議?”孟嬌嬋從烏純純的懷中起身,用手攥着手絹一點一點擦拭臉上的淚花。
看着如此冰清玉潔的女人兒哭的如此悽慘,烏純純不由的有了重重的負罪感,美人在懷,自己卻不能把她怎麼樣,這種看的着,摸得着,吃不着的心讓她好生憂傷。
“我與裴依錦有過一刀之約,他答應過我,要與我同牀,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烏純純決定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她跟裴依錦絕對不是她們想的那層關係,只是……只是一個要,一個行?
“一刀之約,什麼刀?”
什麼刀,水果刀……烏純純豪邁的將裴依錦送給她的刀拿了出來,普通的花式,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且每次拿出此刀,她都能聞到一股濃烈的味道。
這把刀險些被烏純純拋棄,後又被裴依錦撿回,現又在她手中,甩都甩不掉,扔都仍不走。
不拿出此刀還好,一拿出這把刀孟嬌嬋的臉上瞬間烏雲密佈,雷霆密集,“你說,你說這是皇上給你的。”
“是啊。”烏純純不在意的回道,不是他給她的,她才懶的拿這玩意兒,而且這把刀還是用烏家祖傳的風雲刀換回來的。
“皇上他果然喜歡的是你。”
“哈?”
“你不用解釋了,你今日就是來炫耀的是不是,烏純純,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子的人。”
她是哪樣子的人,她根本就沒有炫耀好嗎,這麼一把破刀還值得拿出來炫耀個啥。“哎呀,我真的不是來炫耀的,如果你喜歡這把刀,我送給你……額,玩!”
她原想說送給她,但轉念一想,這是裴依錦送給她的,要是叫裴依錦看見,她就死翹翹了。
沒想到孟嬌嬋不但不領情,反而將烏純純說了一頓:“這把刀可是宓妃的遺物,阿錦能把這把刀送給你就說明,你是他的人,你現在轉手送給我,是什麼意思,可憐我嗎?我不需要你的可憐,烏純純,我告訴你,就算阿錦不喜歡我,我也不會要你的施捨。”
施捨?可憐?如果有一面牆,烏純純肯定選擇一頭撞死。難怪臨走前,裴依錦說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確實挺難養的,不過人家現在都把她當成情敵了,她要是再厚臉皮的呆在這裡,會不會是個刺激。
“孟婕妤,你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
“我那麼喜歡他,爲什麼他不喜歡我,爲什麼?”
孟嬌嬋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那淚水就像玉白的珍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滾,好像都不要錢一樣的,烏純純沒有辦法,只能再借半個肩膀讓她靠。
“純姐姐,你說皇上爲什麼不喜歡我,難道是因爲我不漂亮?”孟嬌嬋嗚咽的猜測,剛剛還猛如虎的指責烏純純,現在就像一隻迷途的小羊羔。
烏純純的內心再一次被攻陷,她安慰的說道“你長的很漂亮,不僅漂亮,還才高八斗。“
“那是因爲我太溫柔?”
“男人就喜歡溫柔的,如果我是男人,我肯定稀罕你。”
“那難道是我不夠賢惠,不夠體貼?”
“你上的廳堂,下的廚房,沒有誰比你更賢惠,更體貼。”
“你怎麼知道?”
“你上次的排骨湯很好喝!”如果裡面沒有春藥就百分之百的完美。
孟嬌嬋繼續抽抽搭搭,整個身子都依靠在了烏純純的身上,這個狀況怎麼有點眼熟,貌似很久以前王木晴就這樣做過。
靠了片刻,孟嬌嬋估計也覺得靠的很舒適,很安逸,竟然在嗚嗚咽咽中睡着了,此時此刻,烏純純不知道要不要將她搖醒,只能任命的橫抱,將她帶入了孟嬌嬋的別院。
可惜在半路之中,孟嬌嬋悠然的轉醒,看到是在烏純純的懷抱中,又一次的紅了臉,果然像她們這樣的大小姐動不動就是哭,動不動就是紅臉,有什麼好哭,有什麼好臉紅的了,大家都是女人,又不是男人。
“孟婕妤,你有沒有考慮過減肥?”
“……我很胖嗎?”
胖倒是不胖,只是有點重罷了。
“不是,你不胖,應該說你看起來不胖,但是挺有肉的。”烏純純婉轉的表達的內心的想法。
孟嬌嬋的臉由微紅變成絳紅,立馬從烏純純的身上掙脫了下來,並且重重的說了一句:“我從來沒考慮過減肥,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沒有。”
烏純純不可思議的看着近乎於炸毛的孟嬌嬋,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小辣椒’的一面。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與裴依錦典型的都是披着人皮的其他生物。
“我也就是說說,並沒有其他意思。”
“哼!”傲嬌的輕哼,孟嬌嬋將頭高傲的往過一擺,又瑟瑟的回頭,“純姐姐,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
換做往常,烏純純肯定興高采烈,屁顛屁顛的就答應了,可如今,她總感覺孟嬌嬋那個地方不對勁。
“我猛然想起,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要不,改天你再帶我去?”烏純純試探的問了一句。
“可是,改天就要等到明年了,你也知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好像是這樣沒錯!烏純純狐疑的看了一眼孟嬌嬋,見她目色純正,表情無常,才慢悠悠的點了點頭。
其實她內心是很拒絕的,可是邀約的是孟嬌嬋啊,於情於理似乎都不能拒絕的樣子。
跟了一路,才發現孟嬌嬋說的‘一個地方’原來是後山,白天的後山與夜晚的後山很不同,夜晚的後山是墨黑色的,還有徐徐微風,白天的後天那是青綠色的,伴隨着是火辣辣的太陽。
烏純純蹲下身子,用清泉洗了一把臉,水中倒映出的人影,有着白皙的肌膚和雌雄莫辯的臉蛋,好久沒有這樣看過自己的烏純純,突然發現快不認識自己,以前她的皮膚都是黝黑黝黑的,前些天還特地曬了幾天的太陽,怎麼黑的還是不夠徹底了。
“純姐姐再看什麼?”孟嬌嬋緩緩的問道。
烏純純看着水中的自己臉頰突然了一下,才默默的說道:“我在看自己。”
孟嬌嬋眉宇輕皺,也端看了烏純純很久,才說道:“姐姐白了許多,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像一個男子穿着花枝招展的裙衣坐在角落,現在就算你穿裙衣,我也絕對不會認爲你是男子,頂多就是……比較英姿颯爽的女子。”
英姿颯爽……在烏純純的理解裡面,這個詞代表的是:一身黑色勁衣的站在硝煙滾滾的戰火之中,手中拿着一把大砍刀,頭髮隨意盤起,只用一根細鑚,狂風一吹,撩起凌亂的衣角,背影看起來堅韌又挺拔,這纔是她心中的英姿颯爽,可是放到現在這個環境中,莫名有種不恰當之感。
“你不是說帶我來個地方,難道就是這裡?”烏純純鎮定的轉移了話題,並且從泉水邊站起,往後退了好幾步。
“不是,這裡只是半山腰,我要帶你去的地方是山頂。”
烏純純仰頭看了一下山頂,又瞥眼看了一下週圍,除了來這裡的路,根本就沒有上山的路,莫非要叫她爬山不成,“這怎麼上去?”
“喏,從那裡,就可以。”
孟嬌嬋伸手一指,緋紅的衣袖在空中晃盪了一下……也就這一下,讓烏純純右手扶額,陷入了沉思,大姐,那條道路的樹上頭,兩個馬蜂窩,只要稍有不慎,就能被蟄成豬頭,或者面臨死亡,這種情況,你是帶我去玩,還是去看馬蜂窩,還是去見閻羅王。
“妹妹,不是姐姐不想去……我們換條路如何?”
“姐姐,可是隻有這一條路上山頂啊。”孟嬌嬋故意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的無辜。
有什麼地方好看到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了,烏純純想了想,好像是沒有的。所以她再一次拒絕道:“那裡兩個馬蜂窩,你看那馬蜂密密麻麻都是,我們明年再來吧!”
“難道姐姐不想知道去年承德殺人一事的具體緣由嗎?”孟嬌嬋哀傷的說道:“因爲這件事發生的特別的大,還跟皇上有關,我想不出有什麼方法可以幫皇上,所以我特地問了一下爹爹,可是爹爹說,這件事只有爬上這山頂,就能明白。”
烏純純心中震盪了許久,問在避暑山莊什麼事可以讓她耿耿於懷,怕只有這件從頭到尾,都讓她雲裡霧裡的案子了,而且當初遇到那個邢開天的時候,貌似就是在這個地方,難道,山頂真的有什麼蛛絲馬跡可以查到邢開天的真正殺人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