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行動

須臾,孟嬌嬋的母親替她換了新衣,便不許她到處亂跑,最終她也沒能見到戒空,她心裡有些難過,自己身爲孟家的小姐,行事當然受到諸多人關注,自己跳下湖,無疑是嚇到了母親,可是……戒空還沒有告訴她,他看的是什麼故事。

一年之後,孟嬌嬋再一次陪着孃親去法華寺燒香,只不過這一次身邊跟了婢女,她好不容易支開了婢女之後,便去找了他,那一次,他依舊在那塊假石上,看見她時,依舊問道:“要上來坐坐嗎?”

她高興的點了點頭,一年了,她以爲戒空會不記得她,沒想到他記得。這一次她沒有耽誤任何時間的問道:“上次我跳湖,你還沒告訴我,你在看設呢故事?這是我們的約定。”

戒空楞了一下,然後摸了摸她的頭,低言道:“有一個男子對佛祖說: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子。佛祖問那男子:你有多喜歡這個女子?男子說:我願化身石橋,受那五百年的風吹,五百年的日曬,五百年的雨淋,只求她從橋上經過。”

孟嬌嬋沒有問他佛家也會看這種情情的書嗎?而是純潔的問了一句:“那佛祖同意了嗎?”

“佛祖大概同意了吧?”

“爲什麼是大概?”

“因爲後面沒有了後續,正在思考的時候就看見了你。”

這一句瞬間讓孟嬌嬋紅了面頰,十一二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而就在這個年紀,她認識了一個叫戒空的和尚。

後來他們一起坐在石頭上談論人間情愛的話題,可是每字每句的討論,她都覺得戒空會成爲她以後的相公,那是他們交流最深的一個下午,孃親來找她時,很訝異,並且恭恭敬敬的對着戒空喊了一聲‘二皇子’。

也是直到那一刻,孟嬌嬋才知道元豐帝國的二皇子裴依錦從小在法華寺清修。時過境遷,她等了足足六年,終於成了他的妃子,而且是一個可以配得起他,有德有才的女子。

烏純純聽完這一段故事,心裡一陣翻騰,裴依錦那麼小就坑害別人,十歲就叫姑娘家跳池,如果是她,估計別說跳池,把他推下池都有可能,盡騙一些老實人,而孟嬌嬋竟然還傻傻的真跳,跳的還毫無怨言。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咳咳,這麼說來,你是真想我幫你跟皇上兩個……”烏純純拿出兩隻手,大拇指互對的比了比。

孟嬌嬋迴歸一開始的羞澀,努力的點了點頭,“我對皇上一見鍾情,自從選秀之後,雖有同房,但從來沒有同牀,我想成爲他真正的妃子,我原想像那男子一樣,甘願無止境的等,但是我沒有那麼長的時間,短短一世,也就是幾十載的時光,我怕等了一世,他還是對我無動於衷。如果……如果姐姐有辦法,我希望姐姐可以幫我。”

烏純純很慶幸自己被人當成了佛祖,可是她前些日子纔跟裴依錦攤牌,現在又去……這好比明知前面是一條狼,她還拿石頭去打他一樣,事後,一定會被他整死的。

“你怎麼不早找我啊!”烏純純不由的抱怨道,早找她,她就不那麼快攤牌,並且光明正大的了。

孟嬌嬋被抱怨的一頭霧水,涼涼的說道:“我現在找你和早找你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當然大了,皇上……”烏純純想要說皇上都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可是話剛起了頭,就閉了嘴,要是讓孟嬌嬋知道皇上並不想和任何人同牀,會不會傷她的心啊。

那天裴依錦雖然開始出了餿主意,可是後來言辭之間,都是拒絕與孟嬌嬋的,這種事情攤開了說,不僅裴依錦要撕了她,就連孟嬌嬋都覺得她不可靠,嘴巴大……

孟嬌嬋見烏純純半天不說話,還一臉的糾結,疑惑的問道:“皇上怎麼了?”

“皇上……皇上最近水土不服,怕是做不了那檔子事。”烏純純隨便扯了一個謊,圓了上面一句話。

可惜騙誰都不能騙飽讀詩書的人,因爲他們讀的書有可能還參雜着醫學。

“我沒聽說過水土不服,不可牀事啊。”孟嬌嬋說的很無辜,甚至猜測道:“姐姐是不是不想幫妹妹,我明白皇上對你極其寵愛,怕是早就與姐姐有過夫妻之實,姐姐不願意幫我也是正常的,其實在沒有進宮之前,我一直覺得如果我喜歡的人三妻四妾我會很傷心,但是事實已經這樣了,我也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可是,如果有一個機會擺在我面前的話,我也會有臆想,所以,所以……”

“我懂我懂,皇宮就那麼一根黃瓜。”烏純純撓了撓腦袋,最後心一橫的說道:“喜歡一個人是很痛苦的,我明白那種得不到確想要的心,我曾經也有過這樣的心情,哎,我幫你,爲了女人的愛情,爲了那一根綠幽幽的黃瓜,我去給你找讓人盪漾的藥,但你務必要讓皇上喝下去,這之後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

聽完這句話,孟嬌嬋瞬間展開笑顏,嘴巴張了又張,最終還是羞澀的低下了頭。

烏純純用沉重的心情拿起桌上剛泡的西湖龍井,喝了一口,壓壓驚,畢竟下這麼大的決定,她的良心都在顫抖。

那可是裴依錦啊,她今天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孟太后現在還沒死了,如果她回去不能給孟太后交差,那誰弄死誰還不知道,所以,裴依錦,你只好做點犧牲了,一根黃瓜而已,洗洗還是可以用的。

就這樣,一場史詩級的災難在烏純純‘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心態下,慢慢發生了……

避暑山莊美其名曰爲避暑,其實熱還是一樣的熱,雖然亭臺水榭多的數不勝數,但蚊子也是多的讓烏純純抓耳撓腮。特別是她還住在茅廁旁不遠處,這種一到夏季,氣味滿天飛,蒼蠅滿地跑的景象,讓樂樂極度不想呆在屋裡面。

目送樂樂離去的烏純純嘴角劃出一絲奸笑,樂樂是裴依錦放在她身邊的線人,只要她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個跑去告狀的肯定樂樂,所以這種‘以陷害裴依錦爲樂,幫助後宮妃子奪取黃瓜爲榮’的事情,肯定不能讓樂樂知曉,蛛絲馬跡都不能留下來。

上一次樂樂告密,搞的烏純純拉了三天的肚子,並且損失了一包壯陽藥,這一次,這個藥當然不能再讓裴依錦給知道。

但在隨行的御醫那裡拿藥都是有記錄的,又不能給裴依錦準備鹿鞭、虎鞭、鞭、牛鞭、狗鞭、大象鞭什麼的,這種顯而易見的傻叉事情,肯定不能做……

在百般考慮,思來想去的狀態下,烏純純猛然間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個除夕的當天,樂樂那時候還未叛變,曾經塞給她一個荷包,那個荷包內放了一顆特製的。

只是那個荷包一直被她擱置,怕聞了裡面的味道亂髮情,今兒個倒是派上了用場,不過,樂樂到底把那個荷包給她收到哪裡去了。

翻箱倒櫃找了許久的烏純純都快掘地三尺了,都沒找到那個荷包,坐在廳堂歇腳的時候,不信邪的她又悄悄去了樂樂的屋中,其實,她還從未進過樂樂的閨房。

一推開門,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女兒香,屋內擺設也很整齊,比她的狗窩看起來要舒適許多,可是現在她沒時間看屋內的情形,找東西要緊,在烏純純躡手躡腳,翻開各種衣櫃,牀頭櫃、終於在一箇舊的布袋中翻出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什麼小螞蚱、瓷人、還有乾枯的花花草草,每一樣每一樣,烏純純都很眼熟,這些個東西不就是這幾年她送給樂樂的一些討好用的禮物嗎?烏純純好奇的一樣一樣翻開,在布袋的最裡面找到了那個被她遺棄的荷包。

荷包到手,烏純純就將布袋原封不動的塞到了櫃子裡面,臨走前,還特地多看了幾眼布袋,猛不然的就看見布袋下放了好幾封信。

……

孟嬌嬋特製的排骨湯香飄十里,那濃郁的肉味,簡直將烏純純肚子中的蛔蟲都勾了起來,在極度不要臉的情況下,烏純純討要了一碗下了肚,骨頭已經燉化,那爛在最裡面的排骨吃起來即香又不忍下喉,可惜孟嬌嬋燉的不多,能吃上幾口已經不錯,烏純純也不是貪心的人,別人給了她好處,她見好就收,從花色的荷包內取出那一枚褐色的藥丸輕輕放在湯中,藥丸一進,就與湯水融爲一體,既沒有特殊的氣味,也沒有特別的顏色。

孟嬌嬋很滿意的將湯裝進盅內,放進食盒,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按照道理來說,一般情況下。孟嬌嬋去找裴依錦,他都會接見,但從來不會要她的東西,就連這些滋補的湯都是放在桌上,卻從未見過他拿過勺子。所以確定讓裴依錦喝湯的事情,又一次落在了烏純純的頭上。

誰叫她明面上是皇上的寵妃、愛妾、大紅人,私底下與裴依錦的交情,只有她自己最爲清楚,那可是以性命爲代價換來的‘垂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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