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與公公倒是看的很開,不像是在安慰張猛,倒像是早就明白或者是看透了華妃的想法:“現在,你不需要自責,也許這是她最好的歸宿。你現在只需要用盡了能力,重新登上宦官的頂端。成爲能控制皇權的人。這也是你爲太后華妃唯一能做的事兒。”
“會死麼?”張猛心中再次提起一根弦來。
“這得看你自己。”舍與公公面色不佳道。
“華妃讓我報仇,殺了皇上皇后。”張猛心中有些不安,但還是說道。
舍與公公則是眯起了眼前瞧着張猛道:“皇后會死的,皇上你若是下不了手,便由我來。”
“真的要殺啊!”張猛腳下一軟,記着當初在華妃院子門外看見的那個高大身影。不知爲何心中膽顫起來。
“不是現在。”舍與公公卻像是已然計劃了許久般道。
“不是,這可是弒君,會玩完兒的。”張猛心中還是沒底,再次提醒道。
“秦朝的趙高,不就成功了麼?”舍與公公冷聲一笑,將張猛拉到了身邊。
“可是他背上了罵名。”張猛當然知道趙高的事兒,畢竟能這麼出名的宦官確實不多。可是,趙高這人,在張猛的眼中就是一敗類漢奸饞臣。總之是張猛所瞧不上的。
舍與公公一眼便看出了張猛的想法來,帶着一股子的傲氣道:“那你可見着他爲自己的家族做了多少重要的事兒?享盡了多少的榮華富貴。他的那一輩子足了。”
張猛可不願意成爲第二個趙高:“那你怎麼不做趙高?你也是太監啊。”
舍與公公的臉色黑了幾層,這才說道:“我不能是他。”
張猛不明白了:“爲什麼?”這宦官當道,不是誰有本事誰上的麼?怎麼還能說不能啦?
“你以後會明白的。”舍與公公沉思了一下,必然是在隱瞞着什麼。
“我考慮考慮。”張猛嘆了口氣,回頭想了想,自己要真的是一輩子都在這皇宮裡當太監了,難道真的還能只是做做那個倒馬桶的太監麼?
舍與公公像是在提醒着什麼一般說道:“你若想在這皇宮中活命,就得這麼做。”
“你這是強迫!”張猛心中一顫,不敢去想多餘的,但也不願成爲壞人或是害人的人:“信不信,大爺我和你....”可這話說着說着,不知爲何張猛卻是越來越心虛起來,自己在這皇宮的大染缸中,真的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不去害人的太監而已麼?
舍與公公見着張猛開始動搖了,也不在多說些什麼,只是對着院子外大聲說話道:“高將軍,帶他回去,好好看着,等他想明白了,再放出來。”
“是。”高煒立馬從院牆前跳了進去,走到了舍與公公的面前,微微點頭。
“你!”張猛原本有着一肚子的話,要問這個太監,卻到了現在一句有用的話也沒打聽道。
高煒見着張猛臉色不好,用手撫了撫張猛的手臂。
這就聽見舍與公公若有所思一般的警告:“回去吧,你的時間不多了。”
張猛額頭青筋凸起,眼瞧着自己身邊這個不知道到底和自己有着那種干係的兄弟,更加的苦惱起來:“高煒,你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和他們什麼干係?”
高煒卻是拉着張猛的手,直接走出了屋子,語氣肯定眼神堅定道:“張公公,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張猛越聽着高煒的話,越是覺着奇怪,這個人到底是怎麼一樣的人:“高煒,你倒是說清楚啊。我是說怎麼回事?一回宮你就對我這麼好,一定有問題。虧我還一直把你當做是好人,兄弟。”
高煒卻是皺眉,隱瞞着什麼:“張猛,我知道你現在什麼解釋都不會聽進去的。”
“我聽,誰說我不聽了。”張猛停住了腳步,很是認真的看着高煒道。
“我帶你回去,等過些日子,我再告訴你好麼?”高煒卻是爲難的搖了搖頭,語氣寵溺無比。好似對着的是個撒嬌的娃娃一般。
張猛在孤兒院聽多了這樣的語氣,自然反感無比:“喂!你當我是娃娃啊!居然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可是當你是兄弟的!”
高煒聽了張猛的話,先是一愣,隨後看着張猛那一雙清澈的烏黑的眼睛,心中微微抽疼道:“兄弟,抱歉,看着你的摸樣,我很容易就誤會。”
“那你眼瞎吧。”張猛見着高煒是不可能對自己說些什麼了,乾脆一揮手直接跳上了皇宮的屋檐,瞧着那慢慢下落的紅日道:“我一夜沒回去,白白應該會擔心了吧。”
“恩。”高煒隨機也跳上了屋檐,瞧着面前的背影,一絲胸中苦悶無比。
張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看着自己最爲熟悉的御膳房的位子道:“要不要,偷些東西回去,討好她?”
高煒卻是黑了臉道:“你還嫌惹得事兒不夠麻煩啊。”
“哎,真是麻煩啊。”張猛嘆了口氣,朝着冷宮的方向快速跳了過去。
高煒緊跟在後面,接住突然失力而直直掉落的張猛。
張猛被高煒接到後,也是一言不發的瞧着高煒。
不過是皇宮中幾百個躍身跳起的距離,張猛便被一言不發的高煒送到了冷宮外的牆前。
張猛還想對高煒說些什麼,卻見着高煒失神的快速離開了。
張猛心中不知爲何憋屈無比,卻也無法,只得自己按着巷子的軌道,走回了住着白玉山的院子裡。
奇怪的是,這原本是被鎖緊緊鎖住的院子,今夜卻是大開着。
白玉山坐在那大門的正中,眼瞧着張猛走了進來:“你怎麼一出去,就遇到了這樣的事兒?”
張猛一見到白玉山,想到自己差些回來不了,心中更是委屈:“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誰背後偷襲,打的我。”
白玉山卻是皺眉道:“張猛啊,張猛,你怎麼不多長些心眼啊?要是你....”
張猛心中一暖,這個世界裡還真是有人關心自己的:“要是我怎麼樣?”
白玉山雙拳緊握了起來:“要是你被人逼迫說出了你和我們的干係,我們不得和你一起陪葬啊。”
“我真的知道錯了。”張猛心中一涼,瞧着屋裡的白玉山心中苦澀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