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舞帶着吃驚的表情,就那麼看着枕頭砸向沙發上的那位,卻無能爲力。
不過還好,井戈只是輕輕擡手,便抓住了某妞兒發來的“暗器”,將它放在一邊,不知是不是因爲眼前女人的潑辣勁兒,他的眉心不由得又開始突突了。
“蟬兒,偉末,你們在幹什麼呢,怎麼可以當着客人的面,這麼沒有禮貌?”
好死不死,這一幕,恰巧被剛踏進來的夏博源看在了眼裡,他趕緊出聲喝道,並且帶着誠惶誠恐的心,走到井戈面前開口道:“真是很抱歉,井戈,都怪我教子無方,讓你看笑話了。”
聞言,井戈站起身子對視夏博源:“伯父,你嚴重了,你們家給人的感覺,很熱鬧,我很喜歡。”
對於從小就一個人獨自長大,又沒有感受過親情的井戈來說,夏蟬舞的這一家人,雖然愛打打鬧鬧的,卻讓人由衷的舒服,羨慕,尤其是她的父親,在他身上,總是有種帝父給不了的感覺。
“好,好,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啊。儘管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千萬別客氣,有什麼需要,就和伯父說。”夏博源輕拍了拍井戈,眼前的小夥子在他看來,他的內心其實是孤獨的,他在渴望着某種東西。
“爸爸。”夏蟬舞上前,挽着夏博源的胳膊,一臉無辜的望着他:“您也看見了,是二哥他先惹我的。”
“纔不是呢,爸爸,都是妹妹她太刁蠻了,您應該好好管管她,要不我未來的妹夫,還不得被她欺負死啊。”夏偉末見狀也不甘示弱的上前,蹭着自己的老爸,尋求公道。
“好了,都給我住口。”夏博源有些無奈的,看着一左一右的兒女們:“你們都多大的人了,怎麼老是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啊?特別是你,蟬兒。”他一本正經的望着夏蟬舞:“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該拿東西砸人吶,爸爸平時是怎麼教你的,都忘了嗎,嗯?”
“爸爸……”某妞兒拽着手裡的胳膊,一個勁的搖晃:“您好偏心呢,我不就是拿枕頭誤砸了他嘛,您老用得着這麼數落我嗎?”
其實某妞兒的言外之意是,當事人都沒有意見,您倒急了?
“還頂嘴?”看着一臉委屈的女兒,夏博源略帶寵溺的用手點了點她的眉心:“你這孩子,真是被我給慣壞了。”
“好了,樓下午飯已經備好了,帶上井戈,下去吃飯吧。”
“噢,好啊。”某妞兒朝着井戈望去,心裡忍不住好奇他吃飯時的樣子。(哼哼,一定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吧,搞不好,這廝不會吃只會吸呢。)
夏蟬舞帶着井戈下樓了,房間裡就只剩下了一對父子倆。
“偉末,你過來。”夏博源坐向了沙發,衝着夏偉末招招手。
“噢,來了。”夏偉末乖乖的走過去坐下:“什麼事啊,爸爸?”
“怪爸爸嗎?”夏博源輕輕的問道。
“嗯?”夏偉末疑惑不解:“爸爸,您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啊?”
“怪爸爸答應你大哥,讓你去軍校嗎?”
“爸爸,我……”聞言,夏偉末立即撅起了嘴巴,表示埋怨,可轉念一想,既然爸爸提起了,那是不是代表他也不忍心呢?
嗯,一定是這樣。“爸爸,您能和我大哥說說嗎,別讓我去軍校了好不好,那兒真的很苦的。”
“偉末啊……”夏博源看着自己這個頹廢的兒子,重重地嘆了口氣。
內心掙扎了許久,終是開口道:“爸爸之所以沒有勸阻你大哥,是因爲你和季孺一樣,都是我們夏家的頂樑柱,是男子漢,我要你做一個能爲國家,爲社會做貢獻的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庸庸碌碌的,無所事事。只有這樣,小慧纔有可能重新回到你身邊吶。”
“小慧?”聽到這個名字,夏偉末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光亮,立即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樣,竟變得認真起來,他連忙拽着夏博源的手問道:“爸爸,難道,您知道小慧她在哪裡是嗎?”
小慧,阮小慧,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兒,是夏偉末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和溫雪一樣,阮小慧出身貧寒,卻有着一顆向上進取的心。
當初,夏偉末爲了追到她,可以說是使盡了各種手段,足足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纔打動了那個滿身傲氣的女孩子,倆人也在所有人的祝福聲中結了婚。
誰知,本就遊手好閒的夏偉末,竟在婚後染上了賭博的惡習,不僅越賭越大,且屢勸不聽,於是,心寒意冷的阮小慧便連夜離開了他,至此杳無音訊。
這幾年時間裡,雖然夏偉末也在多方打聽她的下落,奈何毫無半點消息,阮小慧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也因此,夏家二少便變本加厲的任由自己一再墮落,以至於成了人人都知道的敗家子兒,紈絝子弟。
“偉末,你還想見小慧嗎?”看見兒子這樣,夏博源就知道,他終究還是放不下那個女孩的。
聞言,夏偉末的思緒一下子抽回了現實,他萬分激動的望着夏博源:“我,我真的還能見到她嗎,爸爸?”
“當然能。”夏博源輕拍着夏偉末,心裡高興極了:“當初小慧離開了之後,爸爸便派人找到了她,但她說什麼都不肯回到你身邊,我就只好將她送到了國外生活,每個月都會匯給她充足的生活費。
你知道嗎,小慧靠着自己勤勞的雙手,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公司。所以偉末,你一定要爭氣呀,到軍校去,好好做出一番事業來,去國外接回小慧母女倆。”
“什,什麼……母女?您是說,我有女兒了?”夏偉末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張飽經風霜的容顏。
許久,他動了動身子,“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夏博源面前,紅着眼眶道:“爸爸……謝謝您……謝謝您爲我所做的一切……”
“好,好……”此情此景,夏博源亦忍不住老淚縱橫:“偉末,小慧她當初懷着你的骨肉,一個人到國外生活,又艱難的生下她獨自撫養長大,你知道她一個女人有多麼不容易嗎?所以,你一定要爭氣呀,孩子,千萬別辜負了她對你的期盼,你知道嗎?”
“爸……我會的,會的……”
………
午餐桌上,夏博源居中,夏蟬舞被下達了命令緊挨着井戈,歐陽菲菲緊挨着兒子,夏偉末獨自坐在尾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享用着午餐。
這期間,在夏蟬舞充滿好奇的目光下,井戈淡定的一口接着一口,吃下了她故意往自己碗裡夾成小山的菜餚,看的一旁的某妞兒是既肉痛,又失落。
這時,一聲爆吼自大門處由遠而近:“歐陽菲菲,你特麼的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