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扣着女人的後腦,冷鋒猛地將它逼近自己:“夏蟬舞,我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女人一臉焦急神情,勾起了他心底的憐惜,但他知道,這份憐惜裡,同時也包含了太多的憤怒。
她在爲他擔心,她在爲他流淚,她說不想自己出事。
他讀到了寫在她臉上的真,還有浮現在眼底的痛,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傳達着一個信息:她並不愛那個男人,她的心,依舊還在他這裡。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寧肯苦着自己,苦着他,也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去違心的親吻別的男人,想要藉此來逼他死心嗎?
“爲什麼,爲什麼你寧可讓兩人都痛苦,寧可被我誤解,也不願向我說出整個事件背後的苦衷?”
“夠了!”
一直處於低谷狀態的夏蟬舞,突然間就情緒大爆發了,她猛地拂開冷鋒,後退幾步直指着他,再出口時,語氣已是近乎歇斯底里了。
“冷鋒,你少在那兒白日做夢了,我告訴你,這些年來我早就受夠你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我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你自私,霸道,處事手段令人髮指,經常傷及無辜且絲毫沒有悔改之心,你從來都不會顧及我的感受,從來也不問我想要什麼,總是自以爲是的拿一些天價貨來討好我,實則在我看來它們卻廉價的要命,因爲那些通通都不是我想要的。”
一口氣吼出了這麼多,夏蟬舞早已氣喘吁吁。
天知道她違心指責冷鋒的同時,那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根細小的針,準確無誤的被送進了她的心臟,痛得她快要窒息。
可即便如此,開弓已沒有回頭箭,所以她也只能硬着頭皮咬着牙,一步步的繼續下去,即使眼前的道路鋪滿荊棘,即使會扎的她遍體鱗傷,也絕不可以回頭。
對面的冷鋒,他臉上的溫度早已下降到了零點以下,陰冷的令人不寒而慄,他就靜靜地站在原地,緊握拳頭用來抵制心中的怒火。
因爲他知道,女人此刻要吐的,遠遠不止於此。
“你不是要真相嗎,好啊,我就告訴你。”說這句話的同時,夏蟬舞麻利的轉過了身子,只留下了一個看似美麗,實則淒涼的背影對着冷鋒。
“井戈他就是我的未婚夫,並且是我們全家都認可的未來女婿。還有啊,我之所以會答應嫁給他,並不是因爲我們兩家早有婚約的原因,是我,是我自己愛上他了。
井戈,他不但多次救過我的命,和他在一起時,他總是事事以我爲先,凡事都會徵求我的意見,從不做讓我爲難的事,和他在一起,我感覺很舒服,很快樂
。
冷鋒,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吧,啊?”
時間在冰冷的氛圍中悄悄流逝,隨着夏蟬舞話音的落下,冷鋒寫在臉上的怒意一再加劇。
突然,他毫無徵兆的拽着女人的胳膊,將她的身子掰過來直視着自己:“夏蟬舞,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剛纔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的。”
聽得出,這幾句話根本就是從他緊咬的牙縫裡硬蹦出來的。
“是真的。”夏蟬舞決定不改初衷。
“我不信!你特麼的敢再說一次是真的嗎,啊!”
驚雷般的爆吼聲自頭頂襲來,貫穿了女人大腦中的每一條神經線,隨着雷聲越逼越近,她開始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後退,但心卻並沒有選擇後退。
“是真的!你聽清楚了嗎!”語出口,竟提高了好幾十個分貝。
“夏蟬舞,你給我聽清楚問題,我是問你,和我在一起你感覺不快樂是嗎!你說你愛上了那個男人對不對!?”
冷鋒步步逼近,夏蟬舞步步後退,但終是退無可退,因爲她的身體已經緊貼上了白玉石柱。
“說啊!!”捏起她的下巴,不帶有一秒鐘的猶豫,冷鋒便將它擡了起來對着自己:“看着我說,你不喜歡和我在一起,你愛上別人了。嗯?”
拂落他的手,夏蟬舞神情堅定的朝着冷鋒大吼道:“是。你的聽力沒有問題,我的表達也很清楚,我不喜歡你,我愛上井戈了,你聽見了嗎,我不喜歡你,我愛上井……”
“你給我住口!別再往下說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從空中劃過,落在了女人白皙的臉龐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清晰微腫的掌印,再往下看,滲着鮮血的嘴角邊,是一個青腫的的不規則圖形,與上面的巴掌一起出現在這張傾城的臉上,顯得是那樣的不和諧。
捂着火辣辣的臉頰,夏蟬舞在漫天的淚水中強忍着,扯出了一抹帶着苦澀的弧度。
她今天,終於激怒了自己刻骨銘心的愛人,成功的誘使他動了手,這一次,他的掌下夾雜着恨意,所以出手時,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狠。
但這是她夏蟬舞自作自受不是嗎?
倘若她從一開始就好好聽爸爸的話,不讓自己陷進感情的漩渦裡,倘若她重生後,信念再堅定一點,儘早的逃離冷鋒編織的情網,倘若她不要瞻前顧後,勇敢的告訴他事實的全部真相。
那麼現在,就不會造成兩個人都痛不欲生的局面了,也許,他還是那個,繼續潛伏在犯~罪分子身邊的臥底孤狼,或者,他還會遇到一個,可以一心一意待他的好女人,而不是像她這樣,什麼也給不了他的女人
。
“這一巴掌,算是我欠你的。”拂去臉上掛着的淚珠,夏蟬舞強迫自己直視着冷鋒一臉精彩絕倫的表情,語氣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從現在起,我們正式分手,以後也再無任何瓜葛。”
好吧,戲演完了,演員就該退場了。
“蟬……”伸出手,它以顫抖的姿態伸向女人紅腫的臉頰,心裡早已是針錐般的刺痛感,一遍遍毫無間歇時間的懲罰着他。
但,還未觸碰到她的臉,就被刻意的躲開了:“沒關係,既然說了是欠,那就要還。”
“別走……”
隨着女人的轉身離去,冷鋒就只抓到了一縷淡淡的櫻花香味。
許久,他就像個木頭人一樣的怔在原地,不動不語,只有眼中滾落的一顆淚珠,泄漏了它的主人此刻,痛苦到快要窒息的內心。
禍不單行。當夏蟬舞飽含着淚水快要踏出臥室時,淚眼婆娑中,她看到了一臉失驚的井戈,在他的身後,是夏博源一衆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