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帝王事

莫道帝王事

嘩啦,手抖動了下,鎖着雙腕的鏈子發出金屬的脆音。

皇帝低頭,拿手去撫摸他腕間被鎖鏈磨出的紅痕,他說:“賀蘭,乖乖留在朕身邊,這條鏈子朕會爲你除去,但不是現在。不要怪朕不信你,朕心裡實在是沒底。”

賀蘭驄覺得眼前皇帝太過天真,不願和他說話,目光轉向太液池對岸漸漸飄遠。

皇帝苦笑,太液池對岸,那是南邊的方向啊!難道,你的心裡,只有南面的家國麼?收回雙手,就在他身邊站着,陪着那人一站就是兩個時辰。

太液池上吹來的蕭瑟北風,吹散了賀蘭驄如黑緞般的一頭烏髮,髮絲揚起,給本是溫潤如玉的人,竟添加了幾分冷峻之感,邪肆,但不張揚。

臉頰有些發紅,呼出的白色氣霧向後飄着,收回目光,賀蘭驄終於忍不住,還是說:“若論治國,你確實有獨到之處,賀蘭佩服。但真正的君王,不應耽於聲色,我主就是前車之鑑,你若有福澤蒼生的宏圖大志,就不應把心思用在如何征服一個俘虜身上。”

皇帝探究地看着他,“你,還是想離開。”

“這個念頭從未斷過。”賀蘭驄也不隱瞞自己的想法,“做回你的北蒼明主,如果那年的往事,你仍是放不下,賀蘭可以自行了斷謝罪,畢竟毆打儲君罪不容赦,陛下只需遣人將我埋骨故鄉即可。然這北蒼後宮,絕不是賀蘭該留的地方。”

“你。”皇帝壓低了聲音,道:“不要考驗朕的耐心,朕說了,不會放你離開。你已經是朕的人,那就註定了,你賀蘭驄,從此旁人染指不得。”

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賀蘭驄想,我這算是生氣吧?這小皇帝冥頑不靈,難道真的要迫我用下下策,與翼王他們合作麼?

皇帝察覺出面前人不對勁時,他已經在不停地發抖。原以爲他是站了兩個時辰,受了風寒,忙把人攬到懷中,才發現,遠沒這麼簡單。

賀蘭驄雙頰通紅,兩手冰涼,額頭卻是滾燙。皇帝發現他開始不停發抖,不由皺眉,撩開披風一看,頓時一驚,藍色的長衫洇出點點血跡,原來是傷口裂了。

心裡有點驚慌,昨日,在他受傷下,強迫他接受了一場近乎暴虐的性事,而今日,爲了警告賀蘭姐弟,不顧他的虛弱,又把他拉出來“看戲”,眼下,應該是傷口破裂,又受了寒,發燒了。

一面把人抱起,喊了隨侍的宮人回昭凰閣,一面着人傳太醫,又是一番忙亂。

遠處,一個宮女躲在暗處,把太液池的一幕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當她返回金華宮向自己的主子回報時,不出意外地,她看到自家美麗的主子驚愕的表情。

崔貴妃說:“你可看清了,陛下真的抱着那個男人嗎?”

宮女肯定地點頭,“奴婢看的真切,陛下看起來還很着急呢。”

貴妃圍着紅木桌案踱步,這事太過詭異。一個比天子大出近十歲的男子,陛下居然對他有了興趣,聽聞,那男子第一次侍寢,居然是在受了掌嘴之刑後的那晚。那樣的情形,陛下居然也能?

崔貴妃搖着頭,宮女不解,“娘娘,你不舒服麼?”

貴妃道:“沒道理,沒道理啊!”

宮女一下糊塗起來,問:“娘娘,要不要奴婢出宮面見御史大人,請示下啊?”

崔貴妃擡起纖纖素手,阻攔宮女,“這個先不急,本宮問你,那個男人樣貌如何?”

“回娘娘,奴婢離得遠,看的不是很細,人倒是算出衆,卻不像--”

“不像什麼?”崔貴妃好奇。

宮女答道:“和外面娼家的人很不一樣。”

貴妃狹長的鳳目眯起,似一彎新月,心中暗暗稱奇,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大司寢被召到金華宮時,見崔貴妃端坐主位,只冷笑不語,心裡頗爲忐忑。下跪請安時,出口請安的話竟結結巴巴,連貫不上。

“安天命,本宮找你來,你應當知道爲什麼吧?”

大司寢冷汗涔涔而下,金華宮和玉宸宮兩位主子互鬥,這倒黴的只有宮裡的奴才啊!真是不知做了什麼孽,自己在這北蒼皇宮混了大半輩子,如今碰上這麼兩個難伺候的主兒,看來這條老命,哪天怎麼去的都不知道啦!

“回娘娘,陛下近來未曾留宿玉宸宮。”

崔貴妃扯了扯嘴角,似很無奈的說:“安天命,難道你真是老糊塗了,本宮可有問你陛下留宿何處麼?”

大司寢戰戰兢兢地,“那,娘娘的意思是--”

“把陛下召寢的宮簿給本宮看看。”女人面無表情,卻足令下面跪着回話的人心懸咽喉,膽顫不已。

接過那本冊子,女人看似漫不經心地翻看,然明眼人在旁觀瞧,貴妃的面色非常難看。陛下近來召寢次數不多,可侍寢的竟全是敵國獲封的賀蘭公子。

繡眉緊顰,女人暗自思忖,陛下封了這個賀蘭公子,卻沒有按照規矩,後宮依禮覲見,而玉宸宮那位,幾次靠近昭凰閣,又均被侍衛擋駕。曹貴妃的性子,宮裡無人不知,那些侍衛如此膽大擋她的駕,那便只有皇命最高可以解釋得開。如此看來,這賀蘭公子不簡單啊!

女人合上宮薄,緩緩道:“這麼說,陛下最近往玉宸宮那邊走動也不多啊。”

輕緩的語調,令大司寢鬆口氣,道:“回娘娘,近來賀蘭公子得寵,陛下多有臨幸。至於玉宸宮那邊,陛下已經很久不曾去過了。”

“嗯。”女人揮了揮手,令大司寢告退了。

“娘娘,您怎麼看?”宮女上前,迫不及待地詢問。

崔貴妃道:“明日,你拿着本宮的令牌,去見我爹和我大哥,把這邊的事情說與他們,讓他們想想當如何處理。記住,在他們沒有回覆前,只靜觀其變,不得多事。陛下的心思,難揣摩的很。”

“奴婢明白了。”宮女把頭低下,矮了身子,幫已經站起的崔貴妃,整理裙裾的下襬。

“梅子啊,你說這天兒,怎麼還不到數九呢,本宮想看這滿園子的梅花啊。”

看自家主子一瞬期待的神色,宮女輕笑,“娘娘是想見陛下了吧。”

是啊,北蒼國的國君,喜愛梅花。

昭凰閣內,受了風寒的人如今側臥着,手裡拿着本書,懨懨地看着。

那日被送回來,太醫看過,也說不出,究竟是受了風寒,還是外傷破裂,或者是頭天晚上的性事引發了高燒。其實,太醫未必就不知,但皇家宮闈秘事,除非不想要腦袋了,哪個敢胡亂說。總之,退熱的藥開了,發汗的藥也開了,去腐生肌的藥也開了。至於病人何時能痊癒,既不在病人是否配合,也不在太醫問診處理是否得當。

皇帝幾日未露面,昭凰閣的主人氣色好了很多,他和小福說想看書。小福如實把他的要求報給了皇帝,皇帝急惱不得,便命小福帶人去藏書館,爲賀蘭驄尋了些經史典籍,隨他去看。

皇帝進入昭凰閣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看宮女撤下的吃食大多未動,他問小福:“他進食還是很少麼?”

小福垂下頭,不敢看天子,“是,陛下。奴才無能,不能勸公子多進一點。”

“算了。”皇帝知道這不是小福的錯,那個倔強的傢伙,豈是一個奴才勸兩句就會轉了性的。

邁步進入內室,見賀蘭驄雙目微閉,右手託着頭,左手拿着書卷,置於身前,呼吸平穩,似已熟睡。

放輕了腳步,皇帝過去,想把書拿開,不料卻驚動了牀上正休憩的人。

猛地睜開雙目,“你來幹什麼?”

皇帝心頭火起,忽然想起這人現在可是禁不起折騰了,硬生生把一肚子火壓下,才道:“朕聽說你不思飲食,過來看看。”

賀蘭驄籲口氣,道:“賀蘭是東林人,不慣北蒼飲食,無需大驚小怪。”

“可是,”皇帝盯着他的雙眼,道:“朕命你慢慢習慣北蒼的飲食,就如同你終是要習慣朕是你的男人那樣。”

賀蘭驄冷笑,“賀蘭是曾娶過妻室的人,嚴守禮儀教義,陛下還是死心吧。”

“這怎麼可能。”皇帝不怒反笑,手又開始不安分的動起來。

賀蘭驄不敢大動,又躲不開,索性也不躲了,任由皇帝褻玩他胸前的茱萸圓潤,只一雙怒目,恨恨地瞪着皇帝。

“賀蘭,看,你有反應了,其實,你的身體也需要朕,爲何就不承認呢?朕強了你也好,你順了朕的意也罷,但朕已經是你的男人,你想不承認都不成。逃不掉的命運,何必不去面對呢?”

賀蘭驄羞憤難當,他原本自恃剋制力極好,放由這皇帝撫弄他胸前的敏感不予理睬,不想身體竟然不爭氣,真的起了反應。

“把你的手拿出去!”咬着牙,賀蘭驄衝皇帝低吼。

皇帝並不理他,自顧玩*弄他胸前的敏感,過了一會,覺得差不多了,便動手解開了他的褲帶。

“滾開,別碰我!”大驚之下,賀蘭驄開始輕聲罵着。

“……”顧不上有傷的後背,奮力向後退,卻被皇帝壓住雙手動彈不得。

皇帝有點沉醉,那人不情願的眼神,不安的扭動,無不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經。

他的手下不停,或輕或重地撫動着,在他的撫觸下,賀蘭驄小腹溫順的柔軟開始漸漸背離主人的意志而硬挺。

“賀蘭,不要咬嘴脣。”皇帝說,然後前傾上身,用自己的嘴,覆上他的脣。

皇帝盡情地調戲身下人溼滑的舌,手上動作卻是越來越快。

看着他的雙眼漸漸迷離,感覺他的身體更加滾燙,而他的哽咽,也被迫堵回喉嚨,皇帝心想,是時候了。

最後的動作,速度越發的快,這時身下人一陣痙攣,賀蘭驄的慾望在皇帝手裡抖動數下,傾瀉而出。

皇帝拿帕子擦了手,才笑道:“賀蘭,舒服嗎?朕的手法還不錯吧,被朕伺候覺得如何,應該不比你妻孫氏差吧,嗯?”

“無恥。”賀蘭驄大口喘着氣,一時調整不過來呼吸。心裡更是悲哀,禁慾多年,如今在這皇帝手裡,強行發泄慾望,真比被他壓在身下還難接受。

“行了,賀蘭,朕念你那幾次伺候的朕舒服,才反過來也伺候你一次,別給朕擺出這副不甘不願的表情,剛纔你還是一副舒服不已的樣子呢。呵呵,朕會牢牢記住的,可惜,沒叫畫師,否則把剛纔的情景畫下來,何時想起來拿出看看,該是多麼銷魂。”

皇帝再潑冷水,令賀蘭驄更加絕望。

知道那人此時心裡不好過,皇帝也不勉強,叫來小福,叮囑好生伺候着,一應用度不可慢待。然後道了聲,擺駕金華宮後,便邁步出去了。

等皇帝的腳步聲聽不到,賀蘭驄狠狠扯開衣襟,瘋狂抓撓着自己的前胸。

小福跑進來時,憤怒的人已經把胸前抓出數條殷紅的血痕。有些心疼,他道:“公子,你不能和自己過不去。你要想開,就當爲了自己少吃點苦頭也好啊!奴才知道不該多嘴,可有個事奴才還是要和公子說。不要和陛下硬碰,這昭凰閣當年的主子,因爲反抗先皇,可沒少被整治。很多想都不敢想的手段用的多了,那位主子苦撐了一時,還不是最終放棄,日日龍榻上承歡。”

“你?”賀蘭驄疑惑,這小福知道的不少啊。

小福搖頭,“那位主子最後一年,奴才就在身邊伺候。唉,那位主子流的血啊,憶起來,就是一個字,慘。慘啊,慘啊!”

給賀蘭驄擦拭好身體,小福把被子拉上,又道:“陛下和先皇有些地方很像,但奴才覺得,陛下不會像先皇對那主子那樣,待公子你的。”

賀蘭驄瞠目啞然。

作者有話要說:定製印刷已經開了。上次開過,但是數量不夠,失敗了。這次再開一次,還好定製數量沒有過去要求高了。期待這次可以成功。謝謝多有喜歡緋葉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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