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宴依舊在繼續,鶯歌燕舞也依舊在妖嬈上演,只是這番沒有人再挑遲雲歌的刺了。
而且依照一般形式來說,今日端午宴肯定會有人想要遲雲歌獻舞一曲,只是現在因了遲雲歌‘懷孕’的關係,所有就沒有人敢請遲雲歌獻舞。
看着面前的那一碟酸梅,遲雲歌再一次在心裡暗罵公子卓和連城翊,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禍害!
“皇上,今日端午宴這麼開心,要不我們就請大將軍夫人給我們獻舞一曲,爲我們助助興好嗎?”
沒有人敢請遲雲歌跳舞,但是不代表沒人會刁難昔人……真是,橫了一眼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秦梳暖,遲雲歌鬱悶
這女的就是顆老鼠屎,哪裡搗亂都有她,知道人家昔人又是哪裡招惹了她呢?
“皇上……”
“皇上,臣內子已經有了一月身孕,所以這獻舞一事,怕是要辜負郡主殷望了。”
不等昔人拒絕,那邊大將軍裴毓一身戎裝風姿颯颯的站起來替昔人回了話。
“呵呵,大將軍何必過憂,本郡主這不是不知道將軍夫人懷孕了嗎……那既是這番,就把獻舞改爲獻藝好了,隨將軍夫人喜歡,獻藝一曲,爲大家助助興啊!”
不待司雪臣開口,秦梳暖再次將矛頭對準了昔人。
“這和碩郡主怎麼好像和大將軍夫人有仇似的?”
那秦梳暖看昔人的眼光太過於狠戾,以至於就連隔得遠遠的花寧都發現了不對之處。
“誰知道呢,她就一瘋的!”
暗地裡握緊了拳頭,鵲兒死死的盯着此刻正準備欺負她好姐妹的壞女人!
“皇上,臣以爲不妥。”
擔憂的看了一眼昔人,裴毓漂亮的眉眼裡閃過一絲擔憂,而正是裴毓的這絲擔憂讓秦梳暖更加惱怒
“有何不妥!不就是獻個藝嗎?”
秦梳暖突然而來的低吼聲,讓在座衆人都將不解的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而遲雲歌更是疑惑更甚
怎麼覺得,這秦梳暖是恨昔人,恨裴毓來的?
“當然不妥,昔人是臣的妻子,臣自然是要保她無虞,而此番郡主硬要昔人獻藝,要是傷了她,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郡主是否……”
吞吐了一下,裴毓找不到一個比較好的形容詞來形容秦梳暖此時的無理行爲。
“以命來償。”
聲音溫柔的,椋月在那邊笑得絕豔。
“好!”
眉眼一挑,此時遲雲歌都想替椋月鼓掌,這說得太好了,以命來償!說得好!
“額,國君這話是否重了些?”
作爲璃國人,宸妃娘娘自然是要護着璃國人的,所以微微一皺眉,宸妃娘娘輕聲到。
“本君這話重嗎?”
不知怎的,椋月此時竟是爲昔人和裴毓說起了話。
“合乎情理。”
作爲一個‘孕婦’,遲雲歌是非常有資格說這話的。
“王后娘娘你!”
氣急的瞪了遲雲歌一眼,秦梳暖沒想到遲雲歌接椋月的話會接的這麼順。
“本宮如何?本宮只是說了一句公道話,倒是和碩郡主你,硬要一個孕婦獻藝,你……存的是什麼歹毒心思呢?”
搖着手裡的貴妃扇,遲雲歌一身紅衣宛如謫仙妙靈一般的輕視秦梳暖。
“姐姐,你這話未免說的也太過分了些吧?”
女客的左下席,遲雲歌的妹妹遲雲媚嬌聲開口。
“是嗎?”
回答的倒像是喃喃自語,遲雲歌並未搭理遲雲媚。
“看來你家王后和她妹妹的關係可不咋的。”
那邊,公子卓湊近了連城翊淺聲笑到。
“無妨。”
擡起精緻的刻骨眉眼,連城翊先是掃視了一眼那妖妖媚媚的遲雲媚,而後又將溫柔的目光鎖定在了遲雲歌身上。
和妹妹關係不好無妨,和自己關係好就可以了。
“王后娘娘你莫要血口噴人,本郡主哪裡存了什麼惡毒心思了,本郡主只是希望將軍夫人獻藝一曲爲衆人助興而已,就是這般的心思也算做歹毒?”
一張俏臉氣的慘白,秦梳暖死死的盯着遲雲歌。
到底是主僕,什麼時候都護着那個小賤婢。
“不算嗎?哼,和碩郡主你以爲堂堂璃國大將軍夫人是青樓的舞姬頭牌嗎?你說獻藝將軍夫人就要給你獻?那若真是這般的話,本宮也請和碩郡主給本宮獻個藝,嗯,不要太難,胸口碎大石好了。”
樹蔭淡淡撒下,落在遲雲歌的眉睫便是一片陰鷙。
也不知道這秦梳暖發的什麼瘋,先是刁難自己,現在又是找茬昔人,難道她不整點亂子出來她就不爽嗎?
“王后娘娘你莫要強人所難!”
因爲被遲雲歌氣到了,所以秦梳暖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就沒有經過大腦。
哼,本郡主身份尊貴,哪裡是你說獻藝本郡主就要同你獻藝的?而且什麼?胸口碎大石?你以爲本宮是那些走街串巷的粗俗女子嗎?
“哼。”
用看垃圾的眼光看了秦梳暖一眼,遲雲歌冷哼一聲不作言語,只是那意思衆人都懂。
“哎……聽說和碩郡主喜歡裴毓將軍的。”
“我也聽說過,好像說和碩郡主的爹以前是裴毓將軍的老師,好像和碩公主以前很喜歡裴毓將軍,只是那裴毓將軍卻是喜歡上了相府的卑微丫鬟,昔人。”
因了現場局勢十分精彩,所以站在遲雲歌身後伺候的兩個璃國小宮女忍不住低着聲音竊竊私語起來。
“胡說什麼!”
此時鵲兒也聽到了那兩個小宮女的聲音,回頭冷着臉吼了那兩個小宮女一句,鵲兒的眼裡滿滿都是憤怒的火花。
“滾!”
花寧也生氣,朝着那兩個小宮女厲聲一吼,接着花寧趕忙轉過臉去看遲雲歌的表情。
剛剛那兩個小宮女的聲音雖小,但是花寧相信遲雲歌應該也是聽見了的。
“呵呵,和碩郡主可真是喜歡說笑話,你強讓一個孕婦獻藝就是對的,而本宮請你表演個節目就是強人所難,這可真是……真的,璃國果真是禮儀文明之邦。”
原本遲雲歌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的璃國人她是不應該這樣說,但是剛剛聽到那兩個小宮女的談話,遲雲歌實在生氣。
原來這秦梳暖是喜歡裴毓的,可是因爲裴毓喜歡昔人,所以她就要故意刁難昔人,而剛好昔人是自己許配給裴毓的,所以秦梳暖連帶着也不喜歡自己。
怪不得遲雲歌奇怪那日在御花園,遲雲歌明明是第一次見秦梳暖但是秦梳暖卻對自己表示出了那麼大的敵意,原來,原因竟然是在這裡。
“胸口碎大石還不是……”強人所難嗎?
“好了,梳暖莫說了。”
主位上一直沒說話的司雪臣冷着臉打斷了秦梳暖欲辯白的話,寒着臉司雪臣不悅,今日這秦梳暖也實在太不懂事了些,平時她想整整裴毓那夫人也就算了,而今日這北漠王和椋失國國君都在她還沒有沒規矩,這可真是丟了璃國的臉面!
“皇上!”
咬了咬脣,秦梳暖還欲言語,但是卻被一個怯弱的聲音給打斷了,而那個怯弱的聲音就是一直沒有說上話的昔人。
“妾身,願意獻藝。”
着了一身青色宮裝的昔人,此時就像是一棵柔弱的蘭花經不得一點風雨。
“昔人!”
那廂裴毓焦急的看了一眼昔人,而後裴毓不滿的掃了秦梳暖一眼,那眼裡盡是滿滿的厭惡。
“喲!這事情有看頭了。”
唯恐天下不亂,說的就是公子卓。
“璃國者,人人不善。”
秦梳暖一番作爲,看得一直溫柔待人的椋月都有些煩躁,這世上怎麼會有這般討厭的女子?
“額,椋月國君,話可不能說的這麼完全,你看王后娘娘不就是璃國人嗎?但她卻是個心善的。”
遲雲歌從一開始就護着昔人和裴毓,這可是公子卓親眼看到的。
“呵呵。”
笑了兩聲,椋月並未迴應公子卓的話。
遲雲歌是否心善,這還得等椋月找到連曦之後才能定奪,但是在此之前,椋月也不覺得遲雲歌是惡人便是。
“是嗎?將軍夫人願意獻藝,那這下雲媚可有眼福了。”
遲雲媚的話一說完,對面丞相的臉卻是黑了,她這個小女兒啊,就是不懂事。
明明遲雲歌那麼努力的想要護着將軍夫人,但是這時候雲媚卻要撞到槍口上去。
“你暫時還是莫要說話的好,免得風大閃了舌頭!”
側過臉,遲雲歌冷冷的瞅了遲雲媚一眼,那一眼好似十二月的寒霜,凍得遲雲媚猛地就寒顫了一把。
其實遲雲歌安利還是一個毒舌。
“王后娘娘果真是護僕心切。”
絞着衣服上的金絲線,秦梳暖氣急。
眼看那小賤婢都已經答應要獻藝了,但是這女的居然又藉由罵遲雲媚的契機給她堵了回去。
“大將軍夫人怎麼會是僕?郡主你怕是眼睛被這今日的太陽給恍昏了吧?”
遲雲歌原是一個懶散的人,她原不希望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和秦梳暖來一場無聲的罵戰給人看笑話,但是這秦梳暖的行爲也太過分了!!
“一張利嘴,王后……”
“王后娘娘,莫說了,這藝妾身獻。”
因了不想遲雲歌再爲自己和秦梳暖吵起來,所以昔人這次加大的聲音,只是這加大的聲音卻是剛好砸在了裴毓的心上
昔人,對不起苦了你了。
“哼。”
站起身,遲雲歌最終是被氣得無語了。
剛剛昔人說完之後秦梳暖是笑了吧?遲雲媚也是笑了吧?還有那首位上的司雪臣根本就是故意不說話的吧?
獻藝,獻個什麼藝,昔人從小和遲雲歌一起長大,昔人有幾斤幾兩遲雲歌會不知道?
雖然昔人伶俐聰穎,但是她離重宴獻藝還有一大段距離,其實遲雲歌也知道,秦梳暖讓昔人獻藝那也只是一個幌子,說到底秦梳暖是要借獻藝之事來羞辱昔人才是真的!
因愛生妒,秦梳暖這行爲也太變態了!
想着想着,遲雲歌突然就被氣笑了。
“好啊,相信衆位也看到了將軍夫人有孕在身,這郡主不就是想看人獻藝嗎?嗯,說起來,本宮的舞藝倒還粗粗能入眼,要不本宮就爲郡主舞上一曲如何?”
氣極反笑的遲雲歌突然緩緩的走到了秦梳暖的面前,眼攜笑意,似三月的春花,婉轉柔美。
“啊?”
“王后娘娘要替將軍夫人獻藝?”
“可是王后娘娘不是也有孕了嗎?”
遲雲歌此話一說,宴上的重臣都開始竊竊私語,昔人和裴毓擔憂的看着遲雲歌,遲相亦是如此,而司雪臣更是斂下了眉眼,深深的看着遲雲歌。
那眼中,另含深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