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這傷口很小,但是血色太過於鮮紅,這應該是中了……嗯,對了,就是這個‘百日枝’的毒。”
拾起剛剛椋月拿在手裡把玩的樹枝,公子卓看着那樹枝向衆人解釋。
“書上記錄,這種樹枝的名字叫做‘百日枝’,莖上有刺,葉子細長似小船一般,這種樹一般是作爲觀賞樹木來栽植的,而且這種樹有一種特性,就是……”
說到一半,公子卓卻又突然沉默了,而且怪異的看了一眼椋月,那眼神看得衆人直背後冒冷汗。
“是什麼?”
因爲椋月是爲遲雲歌受的傷,所以此番遲雲歌就特別的關心椋月的傷勢。
“就是……被這種樹枝刺傷,男子無恙,但是女子卻會傷口血色鮮紅,感覺手臂麻木,是乎因這樹木的這一特性,所以這樹又叫做‘女子樹’。”
公子卓一說完,果然衆人的臉色都變了,而這其中椋月和彎月尤甚。
“不是吧……還有這麼神奇的樹?”
翻了一個白眼,遲雲歌此時真是好生抑鬱,怎麼這樹還歧視女性不成?居然男子被刺傷了無恙,但是女子卻會手臂麻木,傷口鮮紅。
“是有的,只是子卓不明白,國君怎麼會……”
怪異的看了一眼椋月,公子卓的眼帶疑惑,這椋月明明是男子,但是怎麼會出現女子中毒的症狀呢?
“可能是誤會吧,我家國君明明是男子,又怎麼會出現女子中毒的症狀?可能這中毒男女的症狀都一樣,只是書上記錄有誤罷了。”
椋月沒有解釋,倒是椋月身後的彎月開口辯白了一句。
“我也覺得。”
其實遲雲歌是相信科學的,這一棵樹可以看出男女來,這也太鬼扯了吧!
“你會不會記錯了中毒的症狀?”
雖然連城翊是相信公子卓的,但是連城翊也還是很懷疑,這椋月明明就是個男子,怎麼會出現女子中毒的症狀?
“不會的,我很肯定。”
因爲這樹的特性奇異,所以公子卓記得特別清楚,再說了,他可是聞名三國的毒醫,他會隨便亂說砸了自己的招牌嗎?
“那……”
這下遲雲歌也疑惑了,不解的看看公子卓,而後又不解的看看椋月。
“可能是本君體質不同與他人吧,無妨,卓公子你就說說這傷口該怎麼處理吧。”
衆人都很疑惑,倒是椋月最是淡定,就着彎月遞過來的帕子擦乾淨了傷口周圍的血,而後椋月含笑着問公子卓。
“嗯,可能是吧,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可能真是個巧合吧,至於這傷口暫時不能包紮,要先用溫泉的硫磺池水洗去毒性,再配上特製的藥膏塗抹之後纔可以包紮。”
想了想,公子卓也覺得可能真是巧合吧。
“嗯,那本君就先去處理傷口,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我同你一起去。”
因爲處理這傷口要很仔細,所以公子卓也打算陪着椋月一起去。
“那勞煩毒醫了。”
“無妨,那城我們就先走了。”
“那個……椋月國君不好意思,害得你因爲雲歌而受傷了。”
內疚的看着椋月此時都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遲雲歌咬了咬脣,很難過的樣子。
遲雲歌想剛剛椋月一定是急着救自己,所以隨手就扯了一片樹葉當做暗器,但是卻沒有防備樹枝上有小刺,結果他就被小刺給刺傷了,而且還中了毒。
“王后娘娘且不必掛懷,是本君自己不小心,隨手摺花折草的,這下終是自討苦吃了
。”
擺擺手,椋月含笑沐春風美得婉然。
“真不好意思。”
雖然椋月這麼說了,但是遲雲歌還是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無妨,呵呵王后娘娘莫要再掛懷了。”
“哎呀,莫說了,這傷口不能拖久了否則中毒者的整個手臂都會麻木,所以此番我們還是先去處理傷口吧。”
打斷了椋月和遲雲歌的對話,公子卓如是說到。
“那快去處理,國君的身體要緊。”
行至遲雲歌的身畔,連城翊也看着椋月的傷口皺眉。
這璃國怎麼會在皇宮裡種這種樹?就算是觀賞也得考慮安全問題吧?
“嗯。”
和椋月對視一眼,接着公子卓和椋月一起向亭子外面走去。
“花寧你也去幫忙。”
因爲心裡放心不下,所以遲雲歌吩咐花寧也去,遲雲歌想的是就算是花寧不能幫忙,那麼讓她替自己看看椋月是否平安也是好的。
“是,娘娘。”
點點頭,接着花寧上前一步追上了彎月的腳步,和彎月一起跟在椋月公子卓的身後快速朝遠處走去。
“你這人可真是討厭,莫格將他的面巾挑開,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人這麼大的膽子!!”
椋月一走,遲雲歌因爲心裡存着對椋月的愧疚,所以她此時對那個黑衣刺客就特別的厭惡!
都是那人,若不是他椋月又怎麼會受傷?
“是,娘娘!”
不用遲雲歌多說,莫格的寶劍一出鞘就準備去挑開那刺客的面巾,但是這個時候宸妃驚慌的聲音卻是傳來。
“劍下留人。”
聽到聲音,遲雲歌和連城翊回眸,此時宸妃和司雪臣在前,秦梳暖遲相和遲雲媚行在後,接着百官壓尾,那浩浩蕩蕩的一羣人看着好不氣派。
“劍下留人,北漠王這刺客還是留給朕審問一番之後再行處置吧。”
腳下御風,司雪臣很快的就走到了亭子裡和連城翊對面而立。
“國主誤會了,本王只是讓莫格挑開他的面巾,並不是讓莫格殺了他。”
要是連城翊真想要殺他,剛剛連城翊揮出的那一掌就不會只有兩成功力了。
“那就好。”
莫名鬆了一口氣,其實司雪臣還真怕連城翊因遲雲歌而一怒殺了那刺客。
“挑開!”
不屑看司雪臣,遲雲歌再次朝莫格吩咐。
“是。”
話音一落,劍花一挽,接着那黑衣人的面巾被挑開,而那面巾一挑開衆人竟都是愣了,怎麼那麼兇狠的刺客竟是個女的?
“夕草!”
黑衣人的面巾被挑開,最先驚呼的是宸妃,顫着纖細的手指,宸妃目光驚愕的看着此時跪倒在地的黑衣女子,夕草。
“啊?怎麼是夕草?”
“怎麼是她?她怎麼會是刺客?”
與此同時,認識夕草的宮女太監們都開始竊竊私語。
“怎麼,愛妃認識這女子?”
看宸妃的臉色有異,於是司雪臣沉着聲音問了一句。
“皇上,臣妾治宮不嚴,這刺客夕草乃是臣妾身邊的宮女,臣妾沒想到她會……還請皇上治罪。”
被司雪臣一問,宸妃雙膝一彎便是猛地跪倒在地,而宸妃一跪,宸妃身後的丫鬟太監也是跟着跪了一地叩頭求饒。
“是愛妃身邊的宮女?”
看了宸妃一眼,此時司雪臣臉如鬼魅一般的瞅着那眼神倔強的夕草。
“但是宸妃娘
娘身邊的宮女怎麼會刺殺雪臣哥呢?”
躲在司雪臣身後,秦梳暖露了一個頭出來說。
“這……”宸妃也不知道啊!
“夕草……這名字好耳熟。”
立於連城翊身畔,遲雲歌盯着夕草的臉努力回想,這個名字,這個人怎麼這麼熟悉呢?
遲雲歌知道那日在假山後她聽到過夕草的名字,遲雲歌記得那時候這名叫做夕草的宮女在哭,然後她身邊的宮女在安慰她,但是除此之外,遲雲歌還覺得她好像是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子的……
哪裡呢?哪裡呢?是在哪裡呢?
“北漠宮宴,她是夕光瑤身邊的丫頭。”
看遲雲歌實在是想的辛苦,於是連城翊就低頭湊近遲雲歌的耳畔低聲告訴了她。
“是!對了!”
被連城翊一提醒遲雲歌就起來了,這個宮女是去過北漠的,遲雲歌記得那時候夕光瑤挑釁自己,最後故意弄傷了手指,接着就是這宮女喊了一聲之後才引起衆人注意的。
擡首看了連城翊一眼,遲雲歌此時在心裡感嘆這男的真是個善於觀察記憶的人,按道理來說夕草只是個小角色,連城翊是不應該記得她纔對的,但是最後連城翊不僅記住她了,而且還可以一下就想起來,這可真是極品的天賦。
“哦,原來是她,夕光瑤身邊的人。”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遲雲歌目光深沉的看着此時渾身髒亂,眸光猩紅的夕草。
“說,你爲何要行刺椋月國君!”
因爲最後去包紮傷口的人是椋月,所以秦梳暖就將夕草要行刺的對象理解爲了是椋月。
“我暈……”
翻翻白眼,遲雲歌冷汗。
這秦梳暖哪隻眼睛看到夕草要行刺的是椋月?沒長眼睛嗎?那兩隻眼睛只是長在臉上的兩窟窿,裝飾品嗎?
這隻要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夕草想要行刺的是司雪臣,只是後來刺殺不成,纔想要抓自己和椋月其中的一個好方便脫身好嗎?
“梳暖退下。”
今日啊,秦梳暖真是將她的人品和智商都丟得只剩下負數了。
“我只是……”關心皇上。
最後秦梳暖的話沒有說完,因爲在她身旁的遲雲媚突然皺着眉扯了扯她示意她莫要說了。
“說,你爲何要行刺朕,而你又是何人?”
上前一步,司雪臣捏住了夕草尖細的下巴問夕草。
“呸,司雪臣,司鎏皇子才應該是皇上!!你只不過是個心狠手辣的瘋子!!”
啐了司雪臣一口唾沫,夕草雙眼猩紅像是中了瘋毒一般。
“你是那老東西身邊的人?”
如果遲雲歌猜的沒錯,司雪臣口中的‘老東西’就是被他殺了的司嶠。
“哼!我是光瑤皇后身邊的人!!司雪臣今日我殺不了你,來日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看來夕草已經是看透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所以夕草說這話時十分決絕,帶着些悽迷詛咒的味道。
“好一條衷心的狗。”
薄脣一勾,司雪臣的手一揚鬆了捏住夕草下巴的手。
“司雪臣,你的皇位來的不正,你弒父奪位,你逼瘋光瑤皇后無恥奪宮,還殘害手足,這些惡劣種種你日後定是會遭到報應的!我詛咒你皇位被奪,死後終將下地獄,不得超生!”
說來,這夕草也真是個護主的丫頭,夕光瑤都瘋了,司嶠都死了,那什麼司鎏也半截身子進黃土了,但是她卻還不放棄的要爲他們復仇,遲雲歌該說這是愚忠呢?還是盡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