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嬌被打入監牢後,一日三餐吃的是要壞掉的鹹菜饅頭,喝的是冷餿的水,這些東西根本就是稍微有點小錢的人家的狗都不會理睬的東西啊,現在卻被拿來給自命不凡,從小就錦衣玉食的白千嬌吃,她怎麼會吃的下呢?
她是寧願餓死,也不願再吃第二口,這種固執而任性的性情在監牢裡也體現的一覽無餘,獄卒給她吃的東西時,她連叫帶罵,一點兒也不遜於之前作爲皇上的嬪妃架勢,只是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沒人買她的帳,沒人理她。
有一天,皇帝去看她。
她正在仔細地擺弄自己的手指甲,這是她從小到大一直沒改變的嗜好。她弄的那樣認真,連皇帝走到了她面前,她都不知道。
“白千嬌,什麼時候你還在這認真地收拾你的指甲,看來很有雅興啊!”皇帝連嘲帶諷地說道。
千嬌擡起了低垂着的頭,一看是皇帝,欣喜無比,目光立馬明亮了起來,繼而又黯淡了下去。“皇上,您怎麼來了?”她的眼睛依舊盯着自己的指甲,不情願地說道,而且沒有請安和恭維。
他見她蓬頭垢面,一張美麗的臉龐,變得很骯髒,看着讓人不爽,也是,在監牢裡誰還有資本來打理自己的外表呢?他就是看不得她如此落魄了,還那麼緊張幾個破手指甲。
“朕早晚有一天要把它們剁掉!”皇上的聲音立馬嚴厲了起來。
千嬌渾身打了個冷顫,她愣了一下,把手藏到了身後。
“皇上,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害君後孃娘,對不起,放了我吧!”她對着皇帝苦苦哀求。
“你看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嘛,我雖然起過殺她的念頭,但是我不是沒有得逞嗎?這些天的折磨還不夠嗎?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她一隻手使勁地拍着囚牢,不肯認輸,另一隻手試圖去抓皇帝的衣服,只可惜沒夠到。
皇帝本以爲,經過這一次的教訓和受苦,她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誠懇地坦誠自己的過錯,求得皇帝和芍藥的原諒,由此看來,皇帝太想當然了。她和芍藥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但她從來都是她,而芍藥是芍藥,除了有親情之外,她們再沒有一點其他的相像之處,芍藥的善良和美好,她永遠也不具備。
想到這裡,皇帝便覺得此次根本不該來,但是爲了彌補自己對芍藥的傷害,他願意來這種地方看望她,並瞭解點其他的東西,卻發現這根本是個錯誤至極的做法。
他憤而轉身離去,留下她的苦苦哀求在迴盪。
白柯皓本來也挺疼愛最小的白千嬌,但是她太讓他失望了,爲了權勢爲了虛名,她竟然要害死自己的親姐姐,這件事至今還像噩夢一樣糾纏着他,讓他不敢置信。
自從芍藥被無罪釋放後,她在鳳凰閣一睡就是七天,這七天裡她未曾醒來過,這可嚇壞了皇帝和白柯皓,他們輪流守着守着她,直到她完全清醒過來,不過,她清醒過來卻不想說話,無
論問她什麼。
看來,這件事兒最大的受傷者是芍藥無疑,就是爲了解開她心中的結,皇帝纔去監牢裡以探望的名義找千嬌,沒想到不僅一無所獲,還弄得一肚子氣。
皇上每天都來看望芍藥,親自喂她吃藥,給她梳頭、洗臉,儼然一個貼心的好丈夫。
“芍藥,朕的小心肝,你快點開口說話呀,不要再折磨朕了,你看朕真的瘦了一圈了。”皇上經常拉着芍藥的手,不停地對她講話,內心有疼惜又有難過。
“皇上,皇上,您回去休息下吧,我來照看芍藥,您要保重龍體,江山社稷更重要啊!”白柯皓來了,叫醒了睡着在芍藥牀邊的皇帝,其實作爲一個男人,看到有人對妹妹這麼癡心真意,他很欣。
“沒事兒,我再陪會兒她吧,說不定他就想說話了呢。”皇帝的雙眼惺忪但是不肯離開。
“您放心,芍藥要是想說話,我會讓人第一時間通知您,請您以大局爲重,這裡您儘管交給我好了。”白柯皓信誓旦旦誠懇地說道。
皇帝拖着疲倦的身體離開了。
“妹妹,我知道你不想說話,可是你這樣折磨自己,不是也在折磨着皇上和大哥嗎?”白柯皓望着熟睡中的芍藥說。
時間過去了半小時後,芍藥終於醒了。
“哥哥,哥哥,你怎麼睡這兒了?”芍藥看着睡在自己牀邊的白柯皓說道。
“你肯說話了,你終於肯說話了!快來人,去告訴皇上,君後孃娘說話了,快去!”白柯皓語無倫次卻又十分高興地說。
兄妹倆緊緊相擁,就像小時候一樣,芍藥還是很貪戀哥哥溫暖的懷抱。
“芍藥,你知道嗎?這些天來,皇上爲你做了多少事,不要再怪他了,好不好?哥哥知道你非常愛他,既然愛他,爲什麼還要折磨他呢?聽哥哥的話,給他個機會,也給自己個機會,嗯?”白柯皓一臉渴望地望着芍藥。
芍藥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會兒,皇上來了,他癡癡地望着芍藥,芍藥臉蛋紅紅地望着他。
白柯皓知趣地離開了。
“皇上。”芍藥的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皇帝快步走上前,將芍藥一把緊緊抱在懷裡,“芍藥,是朕的錯,這次朕差點失去你了,你知道真是多麼害怕嗎?”皇上哽咽着說。
“臣妾知道,臣妾錯了,臣妾答應你,永遠不讓你失去我,永遠!”兩個相擁的人此刻多麼享福。是啊,雖然愛情會讓很多誤會發生,但和幸福相比,再多的誤會又算得了什麼呢?
皇上的書房。白丞相,也就是白芍藥和白千嬌的父親大人求見。皇上不用猜也知道白丞相的來意。
只見白丞相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個勁地說:“老臣沒用,老臣該死,生出這麼個不爭氣的女兒來。但是看在老臣對皇上一片忠心的份上,請皇上千萬開恩,給小女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要殺要剮,微臣願意效勞。懇請皇上饒了小女千嬌吧!”
花甲之人,不遠千里而來,就是爲了保住自己女兒的一條命,任誰都會感動的,皇帝也一樣,他揉了揉眼睛,清了清嗓子,說道:“白愛卿請起,來人哪,賜白丞相座位說話。”
白丞相卻連連地磕頭不止,“皇上,看在微臣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爲國家鞍前馬後效勞的份上,饒過小女吧,請皇上開嗯哪!”
他一直跪着磕頭,皇上讓他起來他不肯,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如果千嬌還算孝順的話,她怎麼忍心看着自己的老父親爲自己受這般活罪呢?
“君後孃娘求見!”又是小李子的報告聲。
白丞相一愣,繼而跪着走到了書房門口,生生地堵在了君後孃娘,也就是他自己的女兒芍藥的面前。
芍藥一眼便看見自己的老父親跪着自己,便立馬熱淚滾滾,撲通一聲也跪在了父親面前。
“爹,您起來啊!您這樣讓女兒怎麼活啊,這不是折煞女兒嗎?”芍藥撲進父親懷裡,痛哭流涕,她的心很疼很疼。
作父親的又何嘗不是呢?一邊是自己正面臨牢獄之災的小女兒,一邊是自己享受皇帝恩寵的二女兒,不管哪個女兒,都是他白丞相的心頭肉啊!
“芍藥啊,算爹求你了,你高擡貴手,勸勸皇上,放過千嬌吧,再怎麼說她也是爹的女兒,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啊!”
父親的聲音顫抖着,眼淚從渾濁的眼睛總流了下來,這是多少年不再流淚的眼睛啊,這是多少年不再顫抖的聲音啊,這是多少年不再如此絕望的場景啊,爲了另一個女兒,白髮蒼蒼、老態龍鍾的他不顧男兒之身,不顧父親之尊嚴,只爲求她放過自己的妹妹。
“爹,您不要這樣,您起來,我這就求皇上放過千嬌,爹,求您別再這樣折磨女兒了,行嗎?”芍藥至始至終都是抱着自己的父親,哭得肝腸寸斷。
白丞相在女兒的攙扶下,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一個老人爲了救自己的女兒,現在弄得如此心酸,怎能不讓人難受呢?
“皇上,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我求求您,放了千嬌吧!”芍藥轉而向皇上爲自己的妹妹求情。
“芍藥,你可想清楚了,當初要是千嬌的計劃沒失敗的話,躺在墳墓裡的就是你了,這樣一個狠心要殺自己親姐姐的妹妹,你覺得值得救嗎?”皇帝雖然爲白丞相的父愛而感動,卻更爲愛妃的苦難而不平。
“我和她的姐妹情分已盡,我救她不是因爲我們是手足,而是因爲我年邁的爹爹,求皇上放過她吧!求皇上饒了我爹吧!”芍藥依舊泣不成聲地說着。
白丞相終於知道了千嬌入獄的真正原因,對於芍藥,自己很慚愧,他一直認爲做姐姐的要置妹妹於死地,而事實恰恰相反。
白丞相拉着芍藥的手,眼淚又流了下來“女兒,爹對不起你,爹不知道怎麼回事,差點錯怪了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