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自責,我會重新回到你身邊,到那時,我們可以生很多可愛的孩子,看着他們長大成人,不是很好嗎?你要記住,不放下仇恨去生活的話,早晚有一天,我們的子孫後代還會面臨同樣的問題,爲復仇而活,他們不會快樂的。你知道嗎?”
她理智地勸導着此時一味沉浸在悲傷之中的靳王,並耐心地安撫着他的不安情緒。
“你說的對,沒有誰可以躲開仇恨,我們現在應該拋卻一切退路,置之死地而後生,爲了我們的後代可以安居樂業,可以沒有仇恨地生活。”
靳王彷彿振作了起來一樣,他的目光如此堅毅,彷彿他們的復仇一定能成功一樣,他們的未來一定是一片光明的。
在他面前展開了一片光明的未來:
孩子在野地裡跑着,他跟在他們後面,怕他們摔倒,怕他們受傷,而自己的妻子在家裡爲他們做飯、洗衣,他們的生活是寧靜而安詳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突然,大兒子跑到他面前,撒嬌道:“父皇,我要放風箏,你給我做風箏好嗎?”孩子拉着他的衣角,奶聲奶氣地說着。
第二個兒子,也跑到了他的身邊,他的性情可不想哥哥那麼溫柔,他一把把哥哥推到摔在了地上,然後霸道地對父親說:“父皇,我要捉蛐蛐,你帶我去捉蛐蛐,快點。”說完,不由分說地就將自己拉走了。
身後事大兒子的哭泣聲,還有小妹妹的呼喊聲:“父皇,等等我,等等我嘛。”然後眼見追不上了,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
白千嬌見他眼神空洞,一動不動,還樂呵呵地笑着,以爲他怎麼了,嚇得他連叫他好幾聲。
他從幻想中被叫了回來,但是現實中,只有白千嬌陪着他,哪有什麼一羣可愛的孩子在大膽鬧鬧呢?
他低着頭,不發一言,這樣兒女承歡膝下的場景,他幾時能等到,這個美好的願望,還會和現在自己深愛的這個女人一起實現嗎?
白千嬌一直在開導他,安慰她,併發誓會永遠不變心,要不然天打五雷轟,這雖然是個最毒的詛咒,但是惡女人白千嬌不怕,自己做過的壞事那麼多,何時有過報應?說什麼“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這樣的話,騙誰呢?
總之,兩個人在這件事上終於達成了一致,接下來就是怎麼找個比較好的藉口,從A國離開,這個是白千嬌擔心的,因爲靳王是因爲愛她才最終同意讓她去復仇的,但是怎麼跟國君是個麻煩事,不過兩個臭皮匠也能頂半個諸葛亮,兩個人一合計,計上心來。
於是,由靳王去見父皇。
“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靳王跪在他父皇面前。
“平身,有什麼事說吧,是不是跟千嬌有關?”他父皇一語中的。
“父皇,您果然很英明,確實是的。”
“少拍馬屁,說,什麼事?”
“千嬌曾經有個養父,在三年前死於一場風寒,在她養父死後,她每年都會
在中秋節祭拜他,如今時間要到中秋節了,兒臣特請求父皇讓千嬌回去盡孝道。”
靳王對自己的父皇編了一通謊話,額頭上身上全是汗了,好在他低着頭,他父皇並沒有注意到。
“既然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祭拜的呢?死者已矣,生者當自強,這點道理都不懂嗎?回去告訴她。”國君並不放行。
“父皇教訓的是,但是因爲她養父將她養這麼大,她還沒來得及盡孝道,所以他內心很愧疚,便在養父墳前發誓說,每年都會在中秋節這天給養父掃墓,無論發什麼事情,都不會中斷,除非是她也死了。父皇,誰沒有父親呢,看在白千嬌對養父一片赤誠之心的份上,您就讓她去爲養父祭拜祭拜吧,父皇,求您了!”
靳王說的很誠懇,他父皇一聽,便想,沒想到這白千嬌還是個大孝之人,於是他思索片刻,說:“孤可以放他回去,萬一她不回來了怎麼辦?孤找誰去?”國王又出了個難題。
“這點請父皇放心,兒臣會護送她回去,並安全接她回來。請父皇答應吧。”
靳王又跪在地上,苦苦請求父皇了。
“那,好吧,速去速回。要是超過十天的話,我連你的項上人頭也取走,退下吧!”
國王發話道。
“是,請父皇放一百個心好了。”
回到他們的房間,靳王的心情很低落。
“怎麼啦?是不是父皇不同意?”白千嬌正在收拾行李,看到相公垂頭喪氣的樣子,便擔心地問道。
“不是,父皇同意了,但是要你十日之內,必須回來,不然要砍我的頭。”
靳王心裡當然不是滋味,不是害怕自己的人頭落地,而是害怕自己愛的人以及自己的親骨肉,將自己別離那麼久,倘若出意外的話,或許這輩子他就見不到他們了,他因爲這個怎麼高興的起來呢?
她跪下,拉着他的手說:“相信我,好嗎?要對我充滿信心,你想,我是誰啊,我是你的夫人白千嬌啊,我之前被人追殺被沒死成,這次也會蒼天保佑的,放心好了。”
說完,她的脣又糾纏上了他的脣,都要離別了,這次的吻充滿了酸澀的問道,連心狠的白千嬌都是這樣覺得。
他牽着她的手,走在他們來時的路,那時,他內心多麼滿足,找到那麼美麗的女子,並將她帶回自己的家,而現在卻恰恰相反,他要送走她,或許再也見不到她了,但是她不能阻止她,愛一個人不是將她囚禁在籠子裡,而是給她高遠的天空,還她輕靈的翅膀,讓她去自由飛翔,尋找自己最好的天堂,不是嗎?
“還記得這條路嗎?”靳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一刻也不放鬆。
“當然,這是一條指引我找到幸福的路,雖然我再次從這條路上離開了,但是幸福沒離我而去,我很欣慰。”她笑了,但是淚眼婆娑。
他又一把將她拉至懷中,真的捨不得啊!
“記住我擁抱你的感覺,它和別的男人給的不一樣,記住了。”靳王酸楚地說道。
“嗯!”她重重地點頭,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落在他的脖子裡、衣服裡以及心裡。
“到了皇宮,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做危險的事情,做什麼一定要當心,如果沒有萬全之策,不要輕易冒險,答應我,有什麼事,我還在你身邊,一定記住!”
靳東不肯離開他的懷抱,或者說他不肯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我知道,我愛你!”說完這句話,她自己也驚呆了,她不知道自己竟然會赤裸裸地對一個男人說“我愛你”,她是不是瘋了,她在心裡想着。
但是,靳王沒有覺察她說這句話時的異常,雖然這也是她第一次聽她說,他只是更緊地將她擁抱,而沒有絲毫的懷疑和遲疑。
一路上,白千嬌都在回味自己脫口而出額那句“我愛你”,它爲什麼就那麼突然地冒出來了呢,而且她竟然沒有一絲徵兆?這說明了什麼?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他是自己用來複仇的工具啊,她是斷然不可以愛上他的,無論他對自己怎麼樣,她在心裡又一次這樣狠狠地告誡自己。
“有必要時,讓王同大人捎信給我,他是我們的人,記住,報仇雖重要,但是無論如何不要豁出你的性命,因爲你的性命不僅是你自己的,它也是屬於我的,屬於我們的孩子的,千萬記住!”他這樣婆婆媽媽地叮囑她,沒有讓她感到厭煩,卻有一種難以割捨難以言明的痛苦,快點到達皇宮吧,她這樣想着。
“對不起,我利用了你,我不是故意的,來生吧,來生我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她在心裡對他說,淚又落了下來。
還有三公里就到京城了。馬兒飛奔着,時間流逝着,有人卻希望馬兒停止奔跑,時針停止轉動。
三公里眨眼之間到了。
離皇宮已經很近了。
“就在這兒下車吧!”白千嬌讓馬伕停下車。
“我想再送送你,往裡送送,我比較安心。”靳王說道。
“我說,就到這裡,你聽不清是不是?”白千嬌一改往日的溫柔賢惠,露出了真實的面目和性情。
靳王后退一步,難以置信一向對他溫柔的她怎麼突然之間像變了個人一樣。
“你,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靳王伸出手想去摸她。
“停住你的手,我說停住你的手!”白千嬌變得很可怕,簡直是歇斯底里。
“你究竟怎麼了?”靳王還是上前了一步。
“從現在開始,我數三聲,你趕緊走,要不然,我們恩斷義絕!”白千嬌目光裡全是殺氣,讓人不寒而慄,尤其是靳王,他何時見過這種面目的白千嬌呢?她不是一隻溫順如綿陽嗎?她不是一直很乖巧的嗎?
靳王往後退着,然後又深情看了白千嬌一眼,一步跨上馬車飛奔而去。
其實,白千嬌也不忍心這樣對自己情深意重的男人,只是不這樣對他,如何消除他的思念之心,如何斬斷自己的猶豫不決呢?自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眼神凌厲,心狠手辣的她了,她討厭自己變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