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心煩,指間夾着的香菸在裊繞着藍色的煙霧,一圈圈地在空中盪漾出弧線狀,看着這煙霧,我有些迷惘。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麼,也不知道究竟什麼讓我感到心煩。

安東尼奧-特里蘭尼斯、拉莫-辛格少校,一位流亡總統,一個游擊戰大師,他們來拉賈巴薩市南區,不管有什麼任務,我總覺得有些蹊蹺。英國人、印度人、印度尼西亞人,我腦海內亂七八糟地堆滿了問題。

忽然,我的心一陣顫抖,我猛然想起了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在一瞬間也讓我的心驟然被踢了起來。不好,這樣會讓我們前功盡棄的。

“這裡是洞幺,呼叫駿馬!”我扭頭看了看遠處,呼叫了團部。我必須要去解決我心底的疑問。因爲我知道這個疑問不去解決,對於我們來說,將是一個麻煩。而且是一個很大麻煩。

“洞幺,這裡是駿馬,有什麼問題?”團長蕭揚的聲音有些疑惑。可以理解,這個時候團長不明白我爲什麼要呼叫他。

“直升機什麼時候到?”我也不管許多了,直接詢問道。

電臺那邊一陣壓低了的聲音,隨後團長便是說到:“預計三分鐘後!”

媽的,這個時候武裝直升機居然回去補充彈藥了,而接替掩護的還沒有來。這真讓我感到有些焦急。我覺得不能再等了。就在這個時候,團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就地等待,我派出一組人支援你們!”

“來不及了!”我脫口而出:“洞幺請求行動!再次重複,洞幺請求行動!”

“什麼?”電臺那邊一陣驚訝,團長顯然沒能給理解我這番請求,或者在他看來,我這個請求有些冒險,甚至有些傻。

“目標在這裡不管有什麼目的,肯定都是有背後陰謀的,拉莫-辛格在這裡,肯定不會讓安東尼奧-特里蘭尼斯活着被我們抓到的。”我也顧不上暗語了,直接明語報告到。

電臺那邊一陣沉默,但我分別聽出有倒吸冷氣的聲音,很快團長的聲音便是傳來了:“批准行動,三十秒後,炮火掩護你們!戴上防毒面具!”

“明白!”我大聲的回答道,隨後下達了部隊就位的命令。戰士們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在我的命令下,他們開始戴上防毒面具,等待進攻的開始。

不稍一會兒,一陣低沉的破空而來的悶響傳來,這是迫擊炮彈隕落時摩擦空氣的尖嘯。我從屁股後面的攜行包內掏出防毒面具,摘下頭盔,戴上面具,調整了下,扣上頭盔,做好衝擊準備。

砰砰砰的爆炸聲接連而起,我探頭看了看,只見街道上已經是彌散開一陣淡藍色的煙霧。隨着微風,這些嗆人的瓦斯煙正在迅速地擴散而開。

“上!”我深吸一口氣,第一個跳了出去。我是排長,我必須身先士卒,我要給我的戰術做好榜樣。

穿着防彈衣,攜帶了裝備,全身的負重幾十斤,再加上戴着防毒面具引起的呼吸壓抑,短短十多米的距離居然讓我一陣氣喘吁吁。催淚瓦斯的煙霧遮擋起了我們的身影,也使得敵人的抵抗出現了很大問題,當我們衝到那棟房屋門口的時候,兩個滿臉都是淚水、鼻涕的匪徒提着槍已經是不成人樣了,我沒開槍,衝上去就是一拳頭打翻一個,擡起的腳緊接着便是一下子,狠狠地將這個傢伙送到了牆角,戰術軍靴的鞋底可是有防刺鋼板的,這種“踢死牛”的靴子踹在這混蛋的肚子上也夠讓他去掉半條命的。而另一個傢伙更慘,他被我身後的小劉一槍托給砸開了腦袋,滿頭是血地倒在地上掙扎着。

“冷班長,我們已經就位了。”我衝着電臺說到,這是告訴冷班長,我們到位了,同時也提醒他們做好攻擊準備。

“已經就位!”聽到電臺那邊傳來的報告,我很欣慰,冷班長他們迂迴到後面沒有出問題。

“十秒後攻擊開始!”我看了看錶,隨後開始倒計數:“十、九、八……”就在我倒計數的時候,身後兩名戰士已經在門上安裝上了定向塑膠炸藥。

“三、兩、一!起爆!”我低頭彎腰,轟地一聲,整個門如同落葉一樣從我眼前飛了出去,裹挾在其內的氣浪、濃煙讓人感到一陣的毛骨悚然。

我沒有衝進去,而是甩手丟了兩枚震撼彈,只聽得裡面一陣叫罵,然後便是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尖利而震徹。緊接着便是一道刺目的白光衝出去。裡面的哀嚎聲更是悽慘。

“上!”我貓身據槍閃出,第一個衝了進去,手裡的自動步槍接連將客廳內的幾個匪徒打翻,閃身向左,身後的戰士們魚貫而入,接連的點射着敵人。催淚瓦斯使得很多匪徒根本沒有抵抗能力,許多人甚至連槍都拿不穩,而剛剛震撼彈的作用又使得他們幾乎被眩光給迷了眼,根本無法做出反應。就這樣,我帶着兩名戰士順利的佔據了大門處,緊跟進來的戰士們則分別佔據了三個角落,讓敵人被壓縮到了後門方向。

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能小瞧了我的對手,拉莫-辛格少校畢竟是“平暴叢林戰學校”的教官,而這個叢林游擊戰學校畢竟也不是等閒之輩,我現在只是在尋找安東尼奧-特里蘭尼斯和拉莫-辛格少校,我要活着抓到他們。

敵人還在負隅頑抗,而我們便是利用客廳內的傢俱作爲掩護,和他們展開對射,子彈咻咻的橫飛着,有戰士中彈,但這個時候我知道,我不能將他們壓迫太急,我要找到我的目標。

一陣急促的叫罵聲,是英文,儘管戴着防毒面具,但是我還是聽見了這聲音,那是惱怒和恐懼的叫罵,應該就是他了。我探頭出來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胖乎乎的傢伙正用一條毛巾掩着口鼻,向後掙扎着後退,全然不過他自己那臃腫的身軀已經暴露在我們的槍口下,儘管催淚瓦斯的淡藍色煙霧使得我看不清楚對手,但我還是辨認出了那是安東尼奧-特里蘭尼斯,菲律賓的流亡總統,所謂“自由菲律賓”的總統。

看來我判斷對了,有人要殺他滅口了。我想也沒想,便是甩手將早握在手裡的震撼彈給丟了出去。“閃光!”我大吼一聲,提醒着我的戰士,同時張口低頭。

轟的一聲尖利爆炸,刺眼的白光炫亮整個房間,儘管閉着眼,我還是能夠感覺到那灼眼的閃光。

匪徒們顯然也沒有想到我們會這樣大膽,在室內雙方混戰的時候使用震撼彈,一時間那邊亂了套。這個時候我知道要想活捉拉莫-辛格少校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從他們的槍口下救下安東尼奧-特里蘭尼斯了。

我翻身躍了出去,幾個步子上前,將滿臉都是淚水、睜着眼睛哭嚎着的安東尼奧-特里蘭尼斯一槍托砸昏,便是拖了過來。

“四點鐘方向,開火,開火!”就在我剛剛將安東尼奧-特里蘭尼斯拖向門口的時候,那邊聞聲而動的匪徒已經衝着我們開始射擊,於是我給後門的冷班長他們下達了命令。

轟地一聲巨響,後門被炸開,氣浪還未散盡,冷班長便和兩名戰士衝了進來,手裡的槍接連的點射着目標。

“掩護,掩護!”我一把將安東尼奧-特里蘭尼斯拖到門外,便是給戰士們下達了命令,幾名據槍警戒的戰士從旁側衝了上來,將我和安東尼奧-特里蘭尼斯圍在牆角。

“這是洞幺,請求支援,VIP捕獲一,我們需要載車!”我大聲地呼叫着團部。

“洞幺,支援很快就到。”電臺那邊一陣歡呼,只有團長的聲音還是冷靜的。就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天空中正有兩架‘直-16’在盤旋,它們是負責給予我們掩護的。現在大局基本已定,空中支援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連長的指揮車在一羣東風鐵甲和2排的伴隨下,沿着街道開來,戰士們警惕的注視着四周,而房子內還有槍聲,儘管是零星的。

“幹得漂亮,小范!”停在身旁的步兵戰車打開後艙門,從跳板門上走下來的連長一見我就翹起了大拇指。

“還是同志們配合的好!”我疲憊不堪地露出笑容,雖然風已經將瓦斯吹散,但摘下防毒面具的時候,我還是感到一陣嗆人。

連長衝着我讚許的點點頭,看着滿頭是血的安東尼奧-特里蘭尼斯哼哼唧唧着被扶入車內,連長拍了拍車身,示意開車。

在三輛東風鐵甲的護衛下,這輛充作囚車使用的連指揮車隆隆地揚長而去。而連長則是給我遞上一支菸,並給我點上火,笑了下:“走,去裡面看看。”

“保護連長!”我不知道室內的情況怎麼樣,於是對戰士們說到,我可不想連長有什麼意外。

連長夾着煙的手搖了搖,“不必了!”連長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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