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襲擊!”夜視儀的視野里人影一閃,我感覺不對勁,連忙地發出了告警。噠噠噠,一梭子彈打夜幕中橫飛而出,咻咻地從腦袋上方飛過。

“我操他媽的,有伏擊,有伏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我們多少有些亂了陣腳,有人中彈倒地,更多的人則是趴地立即開始還擊。機槍、步槍衝着那瘋長着水稻的田野便是猛烈掃射起來。

“媽的,有人中彈,衛生員!衛生員!”

“機槍,頂上去,看到那電線杆沒有,給我以那邊爲基準線,實施壓制!”我爬到機槍手的旁邊,指着百餘米外那半截電線杆。

“3班長,帶人從側翼迂迴,媽的,全排跟我上!”我嘩啦一聲換上一個滿匣,推彈上膛,左右看了看,深吸一口氣,隨即第一個跳了起來。

“開火,開火!掩護!”2班長林深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隨後便是兩道火龍從我們的側翼驟然劃過,星星點點的曳光彈摻雜在其中。這是掩護射擊的7.62毫米通用機槍的火力。

趁着機槍火力壓制的工夫,我抱着槍搶忙向前幾步。滿身的裝具和彈藥沉重得讓我覺得難受,閃爍不定的夜視儀屏幕因爲我的奔跑而變得上下晃動,這種感覺讓我有種強烈的嘔吐感驟然產生出來。我乾脆兩臂稍稍後送了下,將揹着的攻擊包從背後甩下來,這個時候顧不上許多了,我不想因爲負重而拖累了自己的腳步,尤其是在敵人的火力下。

“換彈!”身後又傳來了機槍手的聲音,我一個前僕臥倒,換彈也就意味着壓制火力會驟然減弱一些,這個時候敵人的火力將會復甦,我們這羣奔跑着的士兵將會成爲他們的靶子。

我粗喘了幾口氣,稍稍理清了下頭緒。身下是一片泥濘,媽的,水稻田就是這個德行,剛剛深一腳淺一腳的狂奔讓我的軍靴內此時灌滿了泥水,溼漉漉的感覺糟糕透了,稍稍動了下了腳趾,操,一股泥漿從腳趾縫內擠冒了下。媽的,這樣會拖累我的動作的,不過這個時候顧及不了這些了,我檢查了下槍械,防止因爲臥倒時,有泥漿灌入槍膛而啞火。

“打,打,打他個狗孃養的。”就在我檢查槍械的時候,隨同進攻的1班長已經開始指揮部隊進行火力壓制了。一時間,夜視儀那昏綠色的視野中滿是子彈咻咻橫飛時明亮的彈道。

“槍榴彈!”在狂亂的吼聲中,有人貓腰而起,微微擡起的槍口斜對着前方,嗵地一聲,一發榴彈晃晃悠悠地飛了出去。

媽的,這種水田環境中,槍榴彈、手雷這種爆炸武器是沒有什麼好的殺傷效果的。“機槍壓制!”我回頭過去,衝着身後喊到。

噠噠噠,灼熱的火力開始從我們的兩側向着前方壓制,趁着這個時候我喊到“1班,單兵殺燃榴兩枚!”

普通殺爆榴彈沒什麼殺傷效果,但單兵燃燒彈就不同了。這種35毫米榴彈也是通過槍榴彈發射裝具來發射的,是用來取代傳統的火焰噴射器成爲基層作戰單位的主力縱火兵器的。彈內包含有八十顆微小的縱火球,榴彈爆炸後,殺傷半徑內會驟然被這種微小的鋁熱燃燒球所覆蓋,頓時便是成爲一小片火海。我軍在越南戰場上曾經使用過這種武器,效果相當好。

“單兵殺燃榴兩枚!”隨着1班長的應答聲,兩名戰士抱着槍轉身過來,仰面朝天着開始填彈。“準備掩護!”我看着將榴彈填入發射裝具內,已經做好準備的戰士,便是衝着四下裡喊到。

“準備掩護,準備掩護!”戰士們彼此迴應着我的命令。

“五、四、三、二!”我一邊倒計數着,一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同時看着那兩名隨時準備躍身而起的戰士。當倒數到了一的時候,我一個翻身,槍抵上肩頭便是猛烈地射擊起來,彈殼接連地從拋殼口處跳出。而就在我開槍的同時,左右兩邊的戰士也開始集火壓制對面的敵人,就在這個時候,兩名戰士抱着裝有槍榴彈發射器的步槍翻身跳起來,半跪據槍,稍稍瞄準,便是扣下了扳機。

我眼看着兩枚榴彈在空中劃出弧線,繼而落入在那稍遠之處,頓時間一片刺亮充斥在夜視儀的屏幕中,白晃晃地,幾乎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眯着眼一把推起夜視儀,眼睛內滿是白茫茫的一片。

“媽的!”我咒罵了一聲,縮回腦袋裡,讓自己迷茫的眼睛適應了一下環境。

“敵人開始潰敗了!”就在我的眼睛剛剛適應了周圍的光線的時候,電臺內便傳來了3班長的呼叫。看來他們已經迂迴到了敵人的側後位置了。

“機槍火力掩護,1班跟我來,3班堵住他們!”我抓起夜視望遠鏡看了下前面亂糟糟一片的水田,斷然地命令道。

“上!”1班長在機槍火力剛剛開始掩護的時候,就斷然率隊發起了進攻,他所在的位置恰恰在我的側翼。當我看到1班開始推進的時候,也立即的命令2班跟隨衝上去。

就在我們全排分爲三個方向開始對那些敵人發起進攻的時候,在接到我的報告後展開的戰鬥羣主力也壓了上來。不過直到當炮彈呼嘯落下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主力上來了。那些8×8輪式105毫米機動火炮系統和步兵戰車掩護着三三兩兩散開的步兵出現在身後的時候,整個戰場上的局面已經徹底一邊倒了。三班長率領的分隊在側前方堵住了敵人的退路,突圍的印尼人在灼熱的阻擊火力掃射下死了不少人,剩下的只能往回跑。可往回跑又能怎麼樣呢?車燈照亮了整片水田,那些裝甲車輛由於機動性的緣故並沒有下到水田裡來,但它們遊走在公路上便足以用火力封鎖住敵人的道路了。

“媽的,繳槍不殺,繳槍不殺,!”圍上去的我們用英文大聲的喊着“放下手裡的槍,****,放下手裡的武器。”亂糟糟的場面讓我很是擔心,戰士們一個個紅着眼殺氣騰騰地嚷嚷着,要求這些混蛋放下手裡的武器。有人試圖想要點小動作,立馬便被一梭子彈給撂翻。甚至我自己都因爲緊張、憤怒而情緒起伏不定,一個印尼人試圖想要趁着混亂悄然逃走,便是被我毫不猶豫地擡手一槍打死在水田中。看着那具趴臥在泥濘中的死屍,我不但沒有一絲的恐懼或是不安,甚至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快感從心底驟然涌上,我厭惡似的衝着那具還在汨汨流着血的屍體啐了口唾沫,示威樣地衝着那些被俘的印尼人做了個砍頭的手勢,唬得那些孫子一個個緊張兮兮的。

滿地都是丟棄的武器,這一羣穿着國民軍制服的俘虜讓我有些哭笑不得,這算什麼鳥軍隊,一羣平民穿上軍服、拿起武器就是軍隊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這個人口過億的國家,每一位平民都拿起武器來,這對我們來說,還真是噩夢了。我看着這些被要求雙手抱頭趴在地上的俘虜,現在完全是沒有一絲的欣喜,也許我們真的會遭遇到麻煩。

遠處的地平線處,不斷地有火光閃動,那裡是第121兩棲機步師和第124兩棲機步師正在進攻,我疲憊地搖了搖頭。

“出發了,出發了!”提着頭盔的連長從身後走來:“怎麼樣,還行吧,這可是第一場真正意味上的戰鬥!”連長說着別有深意地看着我。

“還行!”我笑了起來,一向自詡很是優秀的我當然不會去感到退縮了。我指了指這些俘虜問道:“這些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帶着俘虜行軍吧。”

“一人一個拇指扣反捆,等陸戰1旅的巡邏隊過來收容!”連長瞥了一眼那些戰俘,繼而對我說到:“別太緊張了,你們排的傷員已經後送了。你已經乾得很不錯了,好好加油。”

我看着連長走向他那輛東風鐵甲高機動車後,方纔回頭對我的戰士們說到:“抓緊時間,將俘虜移交給巡邏隊,我們準備出發!”

按照計劃,我們將在五公里之外的九號地區和陸戰1旅完成匯合,繼而加入到進攻作戰之中,位置是在海軍陸戰隊第1旅的左翼,也就是在靠近北方的地區。凱旋作戰第二階段作戰由我們85師實施的,計劃是從以主力自西往東攻擊前進,也就是接替陸戰1旅的攻擊風險,而我們營和師直屬偵察營組成的強擊羣則於海軍陸戰隊第1旅左翼實施迂迴,切斷敵於哥達布米以東之立交橋一線的退路。既然如此,那麼在完成與陸戰1旅的匯合之後,我們將會有一場硬仗、惡仗要打,畢竟穿插到哥達布米以東之立交橋,就是爲了切斷敵之退路,防止敵向雅加達方向撤退。

看樣子,上面的確是要在哥達布米以西的戰場上,將敵人之西集羣給予圍殲,減小在雅加達作戰中所承受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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