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放開一個缺口,對我來說其實並不冒險,只是將一部分兵力稍稍像兩翼撤開了點。由於BMP-1步兵戰車所裝備的主要武器是一門73毫米的2A28低壓滑膛炮,配置武器爲在主炮右側的一挺彈藥基數兩千發的7.62毫米ПКТ並列機槍,所以火力並不是很強。儘管BMP-1步兵戰車的主炮俯仰與炮塔驅動均採用電操縱,必要時也可手動操作,但我相信,這種戰車在翻越我們在陣地前用石塊和泥土堆壘起來的一道並不算很高的障礙線的時候,還是會露出軟肋的。

除了最爲薄弱的戰車底盤之外,還有一個軟肋便是在於炮塔後下方的位置。BMP-1步兵戰車在炮塔後下方有自動裝彈機,而負責供彈的四十發供彈盤則是在戰鬥艙周圍位置。加之用自動裝彈機再裝彈時火炮需升到仰角爲3°30′的位置。所以對我們來說,敵人的戰車在翻越障礙的時候,無論是仰起車首的時候打起下腹,還是翻越後趁機打擊其備彈區活着處於在駕駛員和車長右側的動力艙都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火力展開,封鎖敵人步兵的跟進。”我一邊破口大罵着,一邊要求機槍火力封鎖住敵人步兵的跟進,務必將他們與步兵戰車之間的聯繫給掐斷。使得他們無法形成裝步配合。雖然BMP-1步兵戰車的載員艙可容納全副武器士兵八人(每側四人,背靠背乘坐,人員通過車後雙開門出入。)但我知道這個時候,敵人絕不會乘車進攻的,只要能夠切斷敵人步兵戰車與跟隨步兵的聯繫,基本就沒有什麼大的麻煩了。

密集的火力不斷將伴隨進攻的敵人步兵打倒,飛蝗樣的彈雨破開雨幕,在那些貓身跟隨步兵戰車進攻的印尼人的身上鑽開一個又一個血窟窿。

“媽的,轉移陣地,轉移陣地。”冷班長不時地提醒機槍手們注意轉移陣地,畢竟敵人的戰車上的73毫米滑膛炮隨時可能炮擊這些機槍火力點。

“媽的,轉移!”眼看着這那輛BMP-1步兵戰車的炮管直指了過來,我一腳將正在換彈鼓的機槍手踹翻,同時將他壓在泥水中。轟,撕心裂肺的爆炸。掀起的泥水劈頭蓋臉的淋了下來,我渾身都溼透了。不過幸運的是,砸來的炮彈只是轟然在我們陣地前炸開,加之泥濘使得炮彈的威力並沒有能夠發揮出來,所以我們也算是撿了一條命。不過相比於我,被我壓在身下的機槍手可就慘多了。

呼,被我從泥水中拉起來的機槍手粗喘着氣,剛剛被我摁趴在沒及小腿的泥水中,使得他從頭到腳都被溼透了,咳咳咳,連喘待咳嗽,眼淚、鼻涕混着雨水、泥水,弄得滿臉都是。

“怎麼了,嗆了污水。”我問道。看他這樣子應該是在被我撲倒的時候,被泥水給嗆着了。

“敵人戰車開始通過障礙區。”戰士們的呼叫聲讓我暫時顧及不到這個被嗆得滿臉是淚水的傢伙,看來敵人的那輛BMP-1步兵戰車開始翻越我們設置的障礙區了。

我稍稍探頭出來而看,只見那輛BMP-1步兵戰車已經開始昂起車首翻越我們用石塊和泥土堆壘起來的障礙線了。我拍了拍冷班長的肩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了。而左右兩邊的反坦克火箭發射手早就已經按耐不住了。

“第一發,預備,發射!”隨着一聲口令,隨着80毫米火箭驅動榴彈發射裝具的後部噴出一團尾焰,反坦克戰鬥部彈體挾帶着一團火光直撲而出,撕裂雨幕,準確的擊中了那輛BMP-1步兵戰車。

幾乎就在第一發呼嘯而出的同時,第二聲口令同時響起,“第二發,預備,發射!”以三秒的間隔的,兩枚80毫米反坦克火箭彈同時地擊中了目標。

對於印尼人來說,剛剛纔眼看着要突破我軍的防線,作爲裝甲支持的步兵戰車便捱了兩發火箭彈,這是很倒黴的了。雖然第一發因爲角度問題,沒有擊穿裝甲,但猛烈的爆炸卻是震得車組暈頭轉向,以至於戰車居然稍稍的偏失了方向,而幾乎就在戰車眼看着要翻過路障線的時候,第二發火箭彈卻是緊接而來,直接撕開了車底,轟然地將這輛戰車打得趴窩在那裡,頓時癱在那裡。

“快,再補一發!”我擔心這枚反坦克火箭彈沒有擊毀這該死的戰車,於是連忙呼喊着反坦克火箭手,對這輛一頭斜栽着的BMP-1步兵戰車再來一發。玉樹很快又有一枚反坦克火箭呼嘯而來,位於在炮塔位置的上部裝甲被直接命中。由於敵人的戰車是在翻越路障線的時候被擊中的,所以剛好呈現栽倒的模樣,這也恰好將本來我們無法射擊到的車體上部暴露給了我們。第三發火箭彈準確的擊中了了炮塔和車體之間的窩彈區。撕開金屬裝甲,直接的鑽入車內。

從反坦克火箭手喊出“命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輛BMP-1步兵戰車完了。果然,侵徹入車艙內的火箭彈引發了備彈盤上的炮彈。本來自動裝彈機的四十發供彈盤就並不是很穩定的,隨着火箭彈進入,很自然的就容易引發殉爆。果不其然,隨着一聲驟然而起的“轟”的一聲巨響,這輛剛剛還顯得不可一世的BMP-1步兵戰車此時完全成爲了一團火球。

“媽的,還真是爽!”看着那被炸得碎片橫飛的敵人戰車,身邊的冷班長解氣樣的哼哼而笑着,我都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開心。

幾個印尼國民兵的身體在火光中被暴起的氣浪給掀飛,幾乎就在我們眼前,他們成爲了一具具屍體。那些沒死的幸運者也渾身是傷的痛快不堪地在泥濘中打滾,現在,誰也幫不了他們。在我們猛烈的壓制火力下,救護兵幾次想要將這些受傷者拉回來都沒有成功,反倒是自己在彈雨中傷亡了幾個。

相比於我的忙碌,2班長林深河就顯得太“清閒”了,泡在一堆泥水中的他幾乎是紋絲不動,說實話,我還真沒怎麼注意到他,因爲他看上去並不像是一個活人。他所在的狙擊陣地稍稍前突於主陣地。基本上那就是立交橋附近的一棟建築的廢墟。瓢潑大雨帶來的積水將他幾乎泡在其中,至少從我這個角度看,真的很難看到這個“死神信使”的所在。

但儘管如此,我還是知道林深河正在獵殺着他想要獵殺的目標,我可以想象出此時泡在水中的林班長是如何一言不發地、不帶任何表情地用5.8毫米狙擊步槍消滅着出現在他瞄準鏡裡所有的目標。十字線就是他手中爲死神所賦予的收割什麼的鐮刀,這種風雨交加的天氣內想要幹掉一個個貓身前進的地方並不容易,可就算是這樣,還是至少有十餘名敵人倒斃在他的狙擊陣地前。

不得不說這種一擊斃命的獵殺的確很是能夠讓人感覺到難以言狀的殺戮快感,至少當我看着這些在雨幕中竭力衝鋒的印尼國民兵在驟然射來的冰冷金屬彈丸的衝擊下,或是側身歪翻或是後仰倒地的時候,當雨幕中揚起陣陣血霧的時候,我開始感到一陣的興奮,渾身充斥着一股蠢蠢欲動的暴力感。

“機槍!機槍!”我收回手裡的槍,開始要求機槍火力掩護林班長,一個獵殺了太多敵人的狙擊手是會很快被對方所注意到的,“媽的,一號、二號,準備起爆炸藥,炸死狗日的。”

“敵人迫近,開火,開火!”換上一個彈鼓,機槍手一邊射擊一邊高聲喊叫着,“排長命令起爆一號、二號!”

“起爆一號,二號!”整個戰壕內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口令聲。早就已經在起爆器上纏上電線的1班長看了看敵人的隊形,冷笑着摁下了起爆杆。

媽的,沒動靜!在本該響起距離爆炸聲的時候,我卻什麼也沒有聽到。我愣了下,向1班長鍾飛投去了質疑的目光,而目瞪口呆的鐘班長則是顯得比我感到還不可思意樣,他一時間居然愣在那裡。

“哪裡出了問題?”打在臉上的雨水讓我很是清醒,我意識到應該是炸藥和電纜之間出了問題,而且電纜的可能性比較大,這麼大的雨,加上子彈、炮彈皮飛來飛去,難保不會出現短路的問題。

“我去查看情況~”鍾飛將手裡的起爆器遞給身旁的戰士,抓起槍就準備躍身而出。

“你他媽瘋了,出去找死。”我一把將正準備爬出去的鐘班長拽了下來,板着臉對他大聲的呵斥着。雖然在排裡,他是我的前輩,而且平時說話都大着舌頭、吐詞不清的傢伙還是對日戰爭中的功臣,同時也是全團優秀士官長的典型,但畢竟我是少尉代理排長,他是中士,兵頭將尾,怎麼着他也得服從我這個排長的命令。鍾班長知道我想幹什麼,他愣了下之後,還是想爬出去。

“待在這裡,指揮部隊!”我少有的露出了軍官的架勢,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對鍾班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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