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冷班長並沒有立即回答我,他默默然的給自己點上一支菸,我沒有追問他,而是從他手裡拿過煙盒,抽出一支給自己點上。

我們就這樣坐在清晨的陽光下,抽着煙,陽光在我們的身上灑滿了點點金色,一時間,我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感覺自己就像是身披着光華的真神,如天使樣的降臨這個混亂的世界。其實,我知道,如果要說有天使,也不是我們這些刀尖搏命,刃口舔血的軍人,而是那些身穿白衣的軍醫們,他們纔是這片充斥着血腥與死亡的戰場上唯一的天使,是奉着神的旨意,來拯救生命,救贖靈魂的使者。

當我將手裡的菸蒂踩滅在腳下的時候,我彷彿看到不遠處的病房窗口,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我不由得有些面頰發燙。我搖了搖頭,看了眼還在對着指間夾着的菸蒂而發呆的冷班長。他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喂,冷班長,在發什麼呆。”我輕輕推了下這傢伙的肩頭,冷欣居然不自覺的哆嗦了下,指間被菸蒂給灼痛的感覺讓他一甩手狼狽不堪的丟掉了已經燃盡了的香菸。

他這是怎麼了,我有些納悶,這樣心不在焉,居然被我輕輕的一推都給嚇到了。這可不是我熟悉和認識的冷欣哦。

“排長,你說印尼國內的華裔究竟怎麼樣?”冷欣開口問我到,他的這番問話讓我感到有些不好回答,我知道他是想起了那個華裔面孔的中尉。

“怎麼說呢,這段歷史。”我苦笑了下,畢竟我知道這段歷史的敏感。而且對於中國人來說,情感上始終存在有一個難以邁出的坎兒。

“這樣說吧!”我從冷欣那裡拿過煙盒,彈出一支來,給自己點上,我需要菸草的醇厚感來撫平自己心中的疑惑,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我想我是從拉賈巴薩市就開始產生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了。

冷欣對我的欲言又止感到有些不解,他似乎不太滿意我這樣的說話方式,不過我也知道,對於“中國、印尼、華裔”這樣的字眼,幾乎每一箇中國人都並不陌生,甚至當我留意到那個中尉是敵人的時候,我也並沒有太過於奇怪,畢竟在印尼這個國家,華裔的成份的確很是複雜,不是一句話或者一段文字可以說清的,階級的獨立,意識形態的原因,以及個人的想法都可以主導一個人的選擇及未來走向。

當年,1960年代,親臺灣國民黨政權的華裔就有曾參與、協助蘇哈托政權對親中國大陸的華裔進行迫害、屠殺。而進入本世紀以來,儘管印尼政府極力的想要消除民族對立面,將馬來族和華裔等少數族裔融合在一起,但始終無法根本解決這個問題。畢竟有些問題,譬如財富分配、國家認同感等方面依然是無法調和的。但就算是這樣,一些年輕一代的華裔還是存在有“國家是印尼人的國家,華裔也是印尼國民”這樣認同感。

也正是因爲這樣,我之前看到那個華裔,並認定他是敵人的時候,我纔沒有感到驚奇,我能夠給於冷班長這樣的軍人以“敵人、同胞”這樣的解釋,但我不能夠說出更爲清晰的答案,畢竟我國政府從來都不承認雙重國籍,而對於一些印尼華人來說,他們也不一定認同中國大陸的政治制度,甚至他們從根本上就只是當自己是印度尼西亞人,而不是中國人。

通常我們對華人、華僑、華裔是有着很明確的分類的,華裔是指中華人民共和國界定華僑、華人在國外所生的子女、孫子女等後代;而華僑是指定居在國外的中國公民;至於華人,也就是EthnicChinese則是對中華民族的人的泛稱,亦稱唐人,是一個人種概念,指祖先來源於古中國的人種。包括現代的中國人和取得所在國國籍的中國血統的外國公民,一般來說,華人主要是從人種方面來講,中國人)主要是從國籍上來區分,這兩個意涵不太一樣。

華人是指人種,是指中國漢族和漢族相近民族血統的人以及海外擁有漢族和漢族相近民族血統的人,而中國人則是通常是特定有中國國籍的,包括中國五十六個民族的人以及擁有中國國籍的其他民族外來移民。由於在區分種族和國籍的不同意義上很容易,所以對於華人一詞的在使用時很少有爭議;但對於中國人一詞在使用時,往往牽扯到政治問題,東南亞華人問題以及其它國家的移民的融入和國家認同問題等的存在,從而使得爭議往往不斷髮生。

我不知道那個已成亡魂的中尉是什麼樣的一種角色,但至少在我看來,我是這樣去想,然而顯然我想錯了,有些事情並不是我這樣簡單理解的。

“排長,你知道嗎,我們在那張照片上發現了幾個日文假名。至於是平假名還是片假名,我就不知道了,是用鋼筆寫在背面的。”

日文?這讓我不由得一愣,怎麼又跟日本人扯上關係了。我開始有些不解,甚至有些不知所措,這怎麼又和日本人牽扯上了,雖然我知道在歐洲的扶持下,所謂的“日本流亡”政府一直上竄下跳,但我似乎難以想象出日本人會趟入這潭泥水中來。日本流亡政府在北非的荒漠中建立了訓練營以及難民收容營,這一切我們都是知道的,在對日戰爭後期,大批日本人流亡去了南美、歐洲、非洲,並在那裡建立起羣居地,隨着流亡政府的成立,在利比亞、尼日爾、乍得三國的邊境交界地,一個大規模的軍事訓練營也逐步建立。大批充滿着狂熱復國思想的流亡海外的年輕日本人紛紛前去這個設立在荒漠中的訓練營,接受正統的軍事訓練。

對於這個軍事訓練營的存在,我在石家莊機械化步兵學院上軍校的時候,就曾經做過這個課題,當時我們班曾經提出了這樣的一個意見,“採用遠程空運的方式,向這片荒漠投入一支快反分隊,一舉擊破敵人的營地,從而在根本上解決問題。”這個草案我們曾經在模擬平臺上做過推演,但最終只被院方以一句“有見解,然細節不足”評語而給了個“優”之後,便不了了之了。

這不奇怪,畢竟我們這是一羣學員,拿出的方案自然只是一份被視作是“有見解”的模擬計劃罷了,總參、軍區司令部的那些參謀們對這樣的報告通常只會笑笑了之,畢竟誰也不會去對一羣只做過野戰拉練和參謀旅行的軍校學員所做出的一份推演報告認真的,何況我們本身這個方案就是建立在紙上談兵的基礎上,並沒有實際做過演練。更何況,外交部和軍方都不會刻意去冒這個風險,一來,兵力的投入方面是個問題,投入多少兵力,攜帶什麼樣的重火力,怎麼樣做到快速進入,一擊得手,再安然撤退。這些都是問題,而且乍得、利比亞、尼日爾三國都是獨立主權的國家,採取如此這樣的行動,完全是貿然踐踏他國主權完整。以我國現如今在非洲採取的“尊重他國主權制度,穩步投資開發”的外交政策,這樣貿然行事,將會引來外交上的一堆麻煩。

如果和三國政府協商,那更是不可行,首先乍得、尼日爾三國的背後有法國這個傳統宗主國的身影,而利比亞,更是不可靠,卡扎菲時代開始,這個國家便是一直搞不清自己的國家定位,進軍埃及、支持烏干達、美利衝突、自命爲非盟領袖、1980年代搞國家恐怖主義,完全一時興起什麼都敢幹,既不考慮後果又不考慮實際做事的步驟措施,真正實施一觸即潰,1990年代利比亞還在不合時宜的宣揚阿拉伯世界團結起來,而這種宣揚的潛臺詞便是試圖讓自己自己充當阿拉伯世界的領頭羊,但在發現自己並不受到阿盟的待見後,卻又立馬轉向非盟,卻又同樣不受歡迎,於是便是有了歸順美國的那一幕的發生,但爲了想美國政府大獻殷勤,其居然把以前的親密夥伴賣了個精光,口惠而實不至,巴基斯坦、巴勒斯坦、甚至我國都跟着吃了虧。當年我國考慮到地緣政治的緣故,曾經利用巴基斯坦向其提供過原子能方面的幫助,但利比亞政府爲了向美國顯示其“誠意”,居然將這些內幕全抖給了華府,雖然我國政府後來利聯合國五常的影響力讓國際原子能機構把這件“醜聞”給壓了下去,但是北京在這方面還是很丟面子。當年卡扎菲是有參加過國民黨主導下的臺灣政戰學校遠朋國建班的,而其參加過培訓的著名學友還有薩達姆、諾列加兩個獨裁者,這一切的存在,都使得中國政府在考慮和利比亞的外交關係,尤其是協作方面不得不選擇對該國保持“距離”,如今要是和該國協商‘打擊日本流亡政府軍事訓練營’一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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