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畫眼中一喜,後退一步,跪地叩拜:“都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沒有認出您老人家,還請您老人家高擡貴手,不要跟奴婢一般見識。”
“你個小丫頭!”歐陽拓飛不僅沒有一種被人跪拜的優越感,反而憤憤的瞪了音畫一眼:“你怎麼可以這麼快就猜出我的身份?真是太不好玩了,太不好玩了。”
擡腳歐陽拓飛便要離開,還不忘記留下幾句訓斥的話:“和那兩個小禍害一樣,都不好玩,不和你玩了。”
音畫慢慢的站起,眸光微動,脣角勾起一抹淺笑,漫聲說道:“果真是二皇子的師父,音畫常聽二皇子說起您,對您也從心裡敬佩,今日能得知二皇子平安無事的消息和得見高人師父您的面容,音畫已經沒有別的遺憾了,但是音畫不得不說一句,高人師父,您來皇宮一定有事情要辦吧,需不需要奴婢幫您呢?”
自從皇上昏迷之後,她就被那些趨炎附勢的嬤嬤們發配到了冷宮,整日做一些苦活累活。
爲此在冷宮中生存也保存了她的一條性命。
其他在皇上和二皇子,長公主身邊侍候的人差不多都被無辜殺害。
她並不怕苦,怕累,讓她做什麼她都不在乎,唯一擔心的就是二皇子的安全。
聽二皇子所說,他的師父雖然性格怪癖,但是是一個武功高強深不可測,善良的好人。
不過還有一個特點便是有一種嚴重的怪癖,她剛纔也是被氣急了,纔會揮劍威逼。
剛纔他演那一齣戲,好像真的一樣。害得她以爲他真的死了呢。
又出乎意料的活了過來,活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這麼驚心膽戰過。
原來二皇子的師父那一種嚴重的怪癖便是調戲女子。
她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歐陽拓飛眨眨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情要辦呢?哎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一個一個都比我聰明。這還讓人怎麼活啊!乾脆死了算了。”
“高人師父!您是來救皇上的吧。我知道他在哪裡。”音畫慢慢的說道,又給歐陽拓飛重要的一擊。
嘴角直抽,二皇子的師父怎麼會是這副德行啊。要不是親眼見識到他神鬼莫測的武功,恐怕連她都不相信。
真有違二皇子殿下的威名。
“什麼?這你也知道?”歐陽拓飛往地上一坐,像是潑婦一般,毫無形象的用袖子捂住臉大哭起來:“老子氣死了。老子不活了。”
“高人師父,你別哭了。我其實並不知道,我是猜出來的,現在二皇子和長公主都不在,您突然駕到。所以音畫猜到也不足掛齒啊!”音畫無奈說道。
她的猜測恐怕是對的,二皇子師父武功高超,能夠自由來去皇宮。十有*就是來救皇上的。
但是這脾氣着實不好對付啊!
“你說得是真的?”歐陽拓飛一躍而起,聲音輕快。一雙狡猾的眼睛黑亮黑亮的,一點都沒有哭過的樣子。
這是剛纔那個大哭大鬧的高人師父?
“呃,”音畫算是無語了,只好昧着良心承認自己的無能:“是真的,音畫只是胡亂一猜,居然猜中了,都是音畫運氣好。”
心中唸叨着:二皇子啊,二皇子啊,您是怎麼承受得起您師父怪異的脾氣的啊?
她突然發現對葉星宇敬佩起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其實我還是很聰明的,”歐陽拓飛喜滋滋的說道,看了音畫一眼,有些同情的道:“你這個笨蛋,這麼簡單的事情還靠運氣來猜。”
“……”音畫。
“高人師父,我還是領着您去找皇上吧!”音畫立即說道。
再推遲下去,她不能保證會不會將二皇子的師父給一腳踹出去。
“好。”歐陽拓飛心情好了,脾氣也不臭了。
音畫帶着歐陽拓飛一路小心的穿過宮中暗衛,明衛的巡邏,由於兩人的輕功都不錯,很快的便來到了音畫所說的地方。
可是愚有千慮,必有一失。
就在兩人一路小心翼翼的快到鳳鸞殿的時候,歐陽拓飛聽到了一個小孩子的哭聲,提出要去看看怎麼回事。
音畫無奈勸道:“高人師父,我們現在在宮中很危險的,一步皆錯,滿盤皆輸,您不能再出狀況了。”
歐陽拓飛不以爲意,摸着自己的鬍子道:“那又如何?我就喜歡出狀況,要是不出狀況多不好玩啊!”
玩,玩,玩,感情,這麼大的事情您是來玩的啊!
音畫腹誹,也不知道二皇子怎麼派來一個這麼不靠譜的人來救皇上。
原來葉星瞳是想讓歐陽拓飛和黃道長一起晚上趁着月黑風高的時候再動手,歐陽拓飛不按常理的這麼一來,所有的事情都亂套了。
“那能不能將皇上救出來之後再說?”音畫試圖商量着。
“不行!”歐陽拓飛果斷的搖頭:“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看看是誰家的孩子惹人心焦,非得要好好的教訓他一番不可。”
話還沒說完,就腳底抹油溜個不見了。
音畫嘆息一聲,只好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先隱藏起來。
萬事不能強求,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們所過之路正好途徑花園假山附近。
而隱約的哭聲就是在假山之後傳來的。
葉承新從鳳鸞殿跑出來之後,心中悲傷,就一個人躲在了假山之後哭泣。
“小傢伙,你是怎麼了?”歐陽拓飛問道,很隨意的坐在了葉承新身旁的一塊石頭上面。
本想呵斥他一番,惹人清閒,但是葉承新一擡頭,看到他滿臉是淚水的可憐模樣心生憐意,呵斥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葉承新擡起一張滿是淚水的小臉,嗚咽着斷斷續續道:“我不想當太子殿下,每天都有很多的事要我做,還要逼着我練武,逼我看那些我看不懂的奏摺,學四書五經……我一點都不喜歡那些,可是母后非得逼着我去學,我一樣學不好,掌握得不好,就要挨母后的訓斥,不管我做什麼,她都不滿意,我只想像那些遊記書中的普通孩子一樣在父母的呵護下長大,爲什麼連這點都不可以……”
“現在連二皇兄都離開我了,母后說他再也不會回來了,還說二皇兄根本就不是我的親哥哥,讓我以後都不要想他了……”
是這樣?
歐陽拓飛驚愕的睜大眼睛,一時有些消化不了葉承新所說的。
葉承新不是葉星宇的親弟弟?難道是皇后偷情來的?
歐陽拓飛也被自己的這種想法給嚇住了。
這可不是簡單的偷人事件。
這世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
聲音逐漸的變低變弱了,歐陽拓飛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而此時葉承新可能是因爲苦淚了,居然睡着了。
看着葉承新粉嫩的臉頰和撲閃下來的長長的睫毛。
歐陽拓飛萬分的糾結,到底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葉星宇呢?
算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小子平常壞透了,還是暫時先不告訴他好了。
將葉承新送回東宮,歐陽拓飛才姍姍來遲找音畫。
音畫忍着打他一巴掌的憤怒指着鳳鸞殿道:“就在皇后的寢宮鳳鸞殿,這是我打聽了好久纔打聽到的,具體的還要你自己去搜索,我不幫你了。”
歐陽拓飛一把拉住音畫的衣袖,不解道:“你剛纔是自己要來幫我的,怎麼現在又不幫了?這樣出爾反爾的女子好不好。”
讓她等了這麼久,還說出這番冠冕堂皇的話來,不害臊。
但是皇上的安危重於一切,以二皇子師父的武功想要帶走他很容易,就是想要找到皇上,是一件很難辦的事。
進入鳳鸞殿之後,歐陽拓飛用他的定身術,一下就將鳳鸞殿中的人全都定住了,爲了防止有人進來搗亂,還謹慎的布了一個結界。
音畫心有疑問,並沒有問出來。
接着音畫和歐陽拓飛暗中將整個鳳鸞殿都搜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半個宣德皇帝的影子。
歐陽拓飛有些泄氣:“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再這裡啊?”
“不會!”音畫肯定的說道:“一定就在這裡,被皇后娘娘給藏起來了,對,一定有暗室,皇后娘娘一定將皇上給藏在了暗室之中。”
突然腳下一動,地板鬆動,從中鑽出一個人來。
兩個人都紛紛警惕的後退一步。
音畫道:“你是王大人的兒子?”
歐陽拓飛相對來說就誇張了,對着王俊張牙舞爪的揮舞着恐嚇着,冷哼道:“王大人的兒子怎麼樣?只要擋我們路的就不能對他客氣,小音畫,動手解決了他,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
王俊直接忽視了歐陽拓飛,面帶讚賞的看了音畫一眼,也不避諱的點點頭:“正是,沒想到二皇子身邊的一個小宮女都有這麼聰慧的見識,看來我們這麼多年來都小看二皇子了,你們也不要多心,我並無其他的目的,和你們一樣,也是想救出皇上。”
音畫定定的看了王俊一眼。
王俊淡淡一笑:“你們別無選擇,只有這一條出路,反正這事,對你們來說並無壞處。”